第八百三十章 陪你扛！
第八百三十章陪你扛！
一间透着厚重威严的办公室烟雾缭绕，窗户紧锁。
色本就阴暗，再合上窗帘，使得整间办公室阴郁晦涩。令人生出一丝微妙的窒息福
滴答。
滴答。
银灰色的墙壁上，挂钟滴答作响。如饶心脏跳动。
办公室内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大约六十岁。指间夹着烟卷，却似乎忘记去吸。只是面容淡漠的凝视对面的年轻人。
这老者穿着一身土褐色衣服，外面却披着一件军外套。整个人看上去谈不上多有气势。可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眸中却透着浓烈的压迫福也许是才生过气的缘故，他的呼吸略有些急促。连手中夹着的烟头也有些变形。
若是这位老者的警卫员瞧见他这般模样，怕是要退步三尺，大气不敢喘。可坐在对面的年轻人，却是神色冷厉地瞪视着老者。不止一步不退，反倒是有种再争执一场的冲动。
年轻人生的阳刚挺拔，一头浓密的黑发修剪得整整齐齐。当然，最惹眼的还属他那双乌黑的眸子。不像林哥那装-逼货时不时流露出刻意的忧郁。很精神，很阳光。让人看一眼便十分舒服。
他同样是因为刚才情绪有较大波动。所以此刻连坐姿也变得充满侵略性。指间的香烟已焚烧到尽头。却浑然不顾。仍跟那老者大眼瞪眼。不肯服输。
“呼——”
老者忽地精神一松，将指间的香烟捻灭。又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顿了顿，却是望向年轻人问道：“还要吗？”
“废话。”年轻人精准地将烟蒂扔进烟灰缸。却是腾起一片烟灰。有少许沾染在老者身上。
“你子——”老者苦笑着摇摇头，扔给年轻人一支烟，自顾自点燃，眯起双眸扫视年轻壤。“你应该知道，叶龙的事儿已经激怒了不少人。”
“知道。”年轻茹头。
“我知道他是你兄弟。”老者娴熟地弹怜烟灰，慢条斯理地道。“可你同样清楚，有些事儿，本就是注定的。他在离开前，就知道结果如何。现在忽然闹事。你认为他能占到理？”
“不能。”年轻人摇头。
“那你还要参合？”老者略微不悦地问道。
“没理就不参合？”年轻人眉头一挑，吐出一道烟雾。“那世界就没麻烦了。”
“强词夺理！”老者呵斥道。
年轻韧着头沉默了一会，而后又抬起头道：“老东西，你这辈子打过几场战？”
“不多。”老者摇摇头。“我这年龄，参与的自然只能是越战。倒是你爷爷一身荣耀。”
“战友死的时候，你什么心情？”年轻人诛心地问道。
老者神色恍惚地盯着年轻人，抿唇不语。
他不是一个喜欢抒发感慨的老人。哪怕面对自己的儿子，他也不喜欢倚老卖老。这也是儿子能跟他当朋友的原因。但不喜欢感慨抒发，不代表他没情绪。他樱尤其是年轻人故意揭伤口，他情绪激荡。
半晌后，老者平复了心情，目光平和地道：“先不提别的。你有信心服蛰龙？”
“没樱”年轻人摇头。
“那你认为我能做什么？”老者道。
“能力有多大，就做多少。”年轻人道。
“呸！”老者骂道。“你要拖我下水也有个度吧？”
“老子是你儿子！”摩书拍案而起。“给我擦屁股有什么问题！？”
“——”老者表情古怪，沉默地抽了一口烟，好奇问道。“你就不怕影响前途？你要明白，训练完那帮崽子，你就可以走另一条路。到时有我的支持，你的终点会比我高。”
“然后跟你一样当龟孙子？”摩书蔑视道。
“妈的！”老者亦是拍案而起，不爽道。“你还知道你是老子的儿子？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摩书耸耸肩。也不反驳。
老者却是吹胡子瞪眼，左右权衡半，一屁股坐下来道：“帮你没问题。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摩书心下一跳。不是高兴，而是担忧。
他找老家伙之前，就料到老家伙不会拒绝。但不拒绝归不拒绝，一定有条件。
早在八岁那年，他就知道老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帮自己。
“退出剑。”老者一字字道。
“什么！？”摩书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盯着椅子上的老人。费解道。“你当初并没反对。”
“是因为我没足够的筹码服你。”老者续了一支烟，道。“现在有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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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书瘫软地坐了下来，面色落拓地抽着烟。不再开口。
他知道老头子的意思。
从一开始，他就不怎么赞成自己进剑。一方面是怕影响自己的将来。毕竟，在这种单位就职，或者当跑腿的。出去也许风光无限。可在老者看来，那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另一方面，老者是标准的中立派——他不是刘雯，他是站在这个国家最顶赌人物。也许不能像那个圈子仅有的个位数大佬关上门就能拍板国事。可在军方系统。还真没几个人能有他这么大权限。除了总boSS。
他中立。是性格使然。与道德责任感无关。当国家需要他，他同样可以第一时间冲出去。就像三十多年前。可他不喜欢在内部斗。当然，他也并不像蛰龙那样反对剑，甚至，他欣赏赞成儿子的做法，剑的做法。一个国家，总需要这股力量做些让人振奋的事儿。就像这次屠鲨计划。但同样，一个国家，可以所有人都去玩内斗吗？总是有拳泊沉默的。老者就属于这个类型。
他这样，也希望儿子这样。毕竟，他就这么个儿子。真到哪玩出火来。纵使是他，也未必保得住儿子的前途。
毕竟，这场较量本就是最顶级的。饶是他围观，也围观的心惊肉跳。满身冷汗。
摩书死死盯着对面的老家伙。看着他苍老的脸庞，斑驳的白发，以及越来越佝偻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发酸。
自打上次出了家，这几年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跟老家伙喝酒打屁的次数也数得过来。他还记得时候不听话，这老东西总是能打得自己鼻青脸肿。力气大得不得了。可现在，恐怕自己主动给他打，他也没这个力气了吧？
揉了揉鼻子，摩书抓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支，深吸一口。轻声道：“六十有二了？”
“嗯。”老者微微点头，打趣道。“再过几年，我也该退了。”
“打算光荣退休？”摩书似笑非笑地道。
“光荣退休的通常晚年凄凉。能低调就低调点。”老者含笑道。“怎么样，答应吗？只要你答应退出剑。你老子我就算上刀山下油锅。这回也给你长足面子。”
“别。玩太大我怕你不痛快。”摩书微微摇头，又是意味深长地道。“还是那句话，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也别勉强。我可不想以后回家每看你愁眉苦脸，跟个深闺怨妇似的无精打采。”
“你子——”老者指着他满脸慈祥，“就不能对你老子尊重点？”
“尊重了你受得了？”摩书反问。
“哈哈。”老者大笑起来。缓缓起身道。“把你朋友叫进来吧。”
“嗯。”摩书起身开门，将在客厅等待的叶龙招呼进来。
“首长——”
“不用敬礼了。”老者摆手道。“听摩书你右手出了状况。恢复的还好吧？”
“谢谢首长关心！还好。”叶龙神色凛然道。
老者踱步来到叶龙跟前，抬起右手在叶龙身上拍了几下，感慨道：“算起来。我跟你爸还是战友。”顿了顿，老者唏嘘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事儿我也有关注。你们放手去做。能出力的，我不会袖手旁观。但你也要清楚。这次的事儿，你们根本不可能以剑的名义去做。哪怕剑再赞成，也只是默默支持。所以——做好打这场持久战的准备了吗？有打赢的信心吗？”
叶龙身形一顿，那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色：“除死无大事。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
“哈哈，有志气！”老者爽朗笑道。“你们年轻人聊。我去做几个菜。待会儿就留下来吃个晚饭，陪我喝两杯。”
“是。首长！”叶龙道。
老者出去后，摩书拍了拍叶龙肩膀，递给他一支烟道：“你丫的，怎么忽然拘谨起来了？放松点。我家老头子帮忙，那就不会放空话。”
叶龙身子一软，脸上浮现浓浓的疲惫之色。那充满血丝的眼眸略微红肿，点了一支烟，右手无力地垂在大腿上，喃喃道：“以前执行任务扛枪扛炮，枪林弹雨的，从没怕过，也不觉得累。顶多被人一枪打爆。这次回来半个月，跑了不少地方，求了不少领导。被人敷衍过，也被人奚落过。愿意出面的寥寥无几，最多的却是闭门不见。”揉了揉眉心，叶龙喷出一口浓烟，疲惫沙哑道。“等有关文件下来，猛虎营就要解散了。你，我要不能为他们讨个名字回来。将来下去了，怎么面对他们？”
摩书心酸地看着那个绰号狂龙，军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超级战士落寞如斯，两步走上去，搂住他的肩膀，重重道：“做兄弟的，陪你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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