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虚情假意
次日一大早，天香楼前，炸起一声惊呼。
萧勉闻听，寻声而去。
就在天香楼前，一具干瘪的女尸，横沉当场。
昨日对萧勉爱答不理的那名金丹女修，瑟瑟抖。
按理说，一名金丹女修，就算不善争斗，也不会没见过死人——实在是，天香楼上下被折磨得狠了！
九重天香楼，都笼罩在了一团阴影中。
便是乐灵柔，也快坚持不住了！
轻叹一声，萧勉朝着那金丹女修出一道定魄佛光。
此时，乐灵柔等人，也联袂而来。
乍见那女尸，众人虽然早有准备，但也脸色难看。
却是萧勉，来到那女尸跟前，嗅到一股淡淡的暗香。
大袖一挥，萧勉将那女尸收入袖中，带进了天香楼。
天香楼内一处密室，萧勉放出那具女尸。
“这可是天香楼修士？”
“这……应该不是啊！”却是乐灵柔，镇定下来之后，好声言道：“这些天我一直很注意，每天早晚都会清点人数，为了安全起见，让她们两两成组，共同行动！天香楼上下，并没有修士失踪——这人，不是天香楼的！”
萧勉闻言，不由一愣。
难不成是那凶手送错地方了？
却在这时，慕灵嫣神色一动，走上前来。
就见慕灵嫣一把抓起女尸的左脚，将脚上那只绣鞋脱掉，仔细观察，而后又将右脚抓起来，一般施为。
良久，慕灵嫣神色越来越难看。
便是乐灵柔，似乎也现了什么……
“这……这是戚灵薇！？”
“应该没错了！”顿了一顿，慕灵嫣苦笑道：“恐怕也只有她，才会双手双脚，尽皆六指！”
慕灵嫣这话一出，萧勉目光一扫。
果然，那具女尸，双手双脚，皆是六指。
戚灵薇？
“敢问乐道友！此前遇害的三名女修，姓甚名谁？”
“这……第一陆灵菲，第二华灵莹，第三白灵素！”
“第四——戚灵薇！”
“萧道友是说……”
“灵秀宫！”
吐出这三个字，萧勉闭口不言。
此前三名受害者，虽然都是天香楼修士，但这并不是要了她们小命的原因，因为，戚灵薇并非天香楼修士。
她们共同点，都是灵字辈！
灵字辈女修，皆出灵秀宫！
换言之，那凶手的目标，并非天香楼，而是灵秀宫！
只是早在灵战爆之前，整个灵秀宫，就石沉大海。
便是灵秀宫宫主钟灵秀，也人间蒸。
到底是谁，时过境迁，还来找灵秀宫的麻烦？
思之不透，想之不明！
“乐道友！烦请去望仙城乃至整个东吴州打探一下：各地有没有出现类似的案例，受害者是否灵字辈女修！”
“萧道友！你是怀疑……”
“我怀疑：事情，没这么简单！”
当年的灵秀宫，乃是除了东海三仙之外东吴州的第四大势力，因为紫月谷人丁稀少，灵秀宫后来居上。
灵秀宫女修，几乎占据了东吴州女修的极大多数。
东吴州有句戏言——十女九灵秀！
灵秀宫沉默之后，隶属于灵秀宫的女修大部分被祥福商会顺势收编，成立了所谓的天香楼。
但也有不少如戚灵薇之流，并没有加入天香楼。
这些女修，四散东吴州。
若对方是以灵秀宫为目标，受害者，怕不止四人。
果然，天香楼一番明察暗访，印证了萧勉的怀疑。
整个东吴州境内，失踪的女修，多达百人。
这百余女修，除了一些因为其他原因失踪之外，九成左右都有一个共同点——隶属于灵秀宫的灵字辈女修！
得到这个消息，便是萧勉，也心惊不已。
显然，正有一只黑手，在伸向灵秀宫旧部。
朝乐灵柔使个眼色，萧勉要乐灵柔挥退众人。
很快，密室中只剩下萧勉和乐灵柔两人。
当然，还有那具戚灵薇的尸骸……
当着乐灵柔的面，萧勉凝聚出自己的三清神域。
窥灵法眼，无声运转。
萧勉要看看——戚灵薇到底死于何人之手！
时光倒流，宛如破镜重圆。
戚灵薇干瘪的尸体，逐渐变得鲜活饱满起来。
最终，戚灵薇活了过来，带出一副活色生香的艳图。
一张大床，一个男人，却有多达十名女修！
戚灵薇，不过是其中之一。
这些女修，赤身裸体，状似癫狂，一个个前仆后继一般，扑到那名男修身上，寻求着苟合的机会。
交@媾之后，便是殒命！
萧勉不在意这些细节，只在意那男人是谁！
仔细一观，萧勉大惊失色。
欧卿檀！
这名连御十女的男人，竟然是——欧卿檀！
欧卿檀此人，萧勉记忆犹新。
当年欧卿檀不过是西蜀州一无名小卒，全靠其祖父欧海阳的庇护，这
才能侥幸混入中州。
在阳关外，欧卿檀欺骗雀儿，玩弄感情。
于秦郡，欧卿檀又勾搭上了王家小姐王芸。
祖龙居中，欧卿檀更是害死了李摩天，嫁祸萧勉。
当然最让萧勉无法释怀的，还是欧卿檀对欧海阳的态度——欧海阳，可说是活活被欧卿檀毒死的！
此后，欧卿檀人间蒸，却平白冒出一个顾倾城。
萧勉总以为，欧卿檀和顾倾城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一直没有证据证明。
再往后，便是顾倾城，也人间蒸……
时隔多年的东吴州，萧勉竟又见到了欧卿檀！
这到底是缘分，还是鬼魅？
收起窥灵法眼，萧勉沉吟不语。
“萧道友！可有什么线索吗？”
“线索是有一些，不过聊胜于无罢了！”摇了摇头，萧勉转而问道：“那名迎宾的金丹侍女，叫什么名字？”
“萧道友是说灵芙？她姓郭！”
“好！我要借她一用！”
“萧道友！莫非是想引蛇出洞？灵芙修为低微……”
“我就是要她修为低微！那四名受害者还有一个共同点，金丹境界！恐怕凶手的修为，还不足以对抗元婴！”
“这……好吧！我去和灵芙说说！”
“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
“……是！”
点了点头，乐灵柔告辞而去。
良久之后，乐灵柔带着一脸煞白的郭灵芙进入密室。
萧勉见之，剑眉微蹙。
郭灵芙小脸煞白，魂不守舍，根本就不堪大用。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罢了！
还是自己能者多劳吧！
这么想着，萧勉随手一挥，青神化身，现于密室。
不顾乐灵柔和郭灵芙两人是何神色，萧勉心念一动。
青神化身，摇曳生姿。
不过片刻，密室中便又多出一个——郭灵芙！
乐灵柔固然是看得目瞪口呆，便是郭灵芙也呆如木鸡——这分明就是另一个她！
始作俑者的萧勉，却并不满意。
青神化身，已然成就元婴，郭灵芙却不过金丹。
好在萧勉有仙石在身，以逆灵归元之能，萧勉将青神化身体内的元婴收入仙石空间，转而凝聚出一枚金丹，塞入了青神化身体内，这枚金丹，也是照抄郭灵芙的金丹。
这等惊天手段，别说是郭灵芙便是乐灵柔也不知情。
如此一来，青神化神由内而外，皆如郭灵芙。
却只是形似，而终非神似。
“郭道友！接下来，还需要你帮个小忙！”
“萧……萧前辈！还请直言！”
此时，就算郭灵芙再迟钝，也明白了萧勉的计划。
萧勉意图以青神化身，李代桃僵。
郭灵芙，自然求之不得！
只是萧勉的要求，却让郭灵芙不敢答应。
“为求逼真，萧某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何物？”
“记忆！”
“这……乐师姐救我！”
“萧道友！这不妥吧？”听完萧勉的话，郭灵芙和乐灵柔脸色大变，乐灵柔更是一把护住郭灵芙，好声相劝：“萧道友！搜魂秘术，乃修行大忌！咱们另想他法！”
“谁说要搜她魂魄了？”
却是萧勉，一脸懵逼。
“我只要复制一份她的记忆，并不需要搜魂！”
“这……萧道友没骗我？”
“乐道友！若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萧某就不多管闲事了！你天香楼的事，还是交给你天香楼自己解决吧！”
言罢，萧勉转身欲走。
乐灵柔赶忙叫住萧勉，同时和郭灵芙使个眼色。
郭灵芙虽然不甘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当下，萧勉来到郭灵芙面前，放手施为。
以萧勉如今的炼神造诣，要获取郭灵芙的记忆，易如反掌，前提是，不能对郭灵芙造成伤害。
亏得《分魂离魄大@法》中，正有一门小神通。
名唤——回梦咒！
当初在东海逍遥洋，萧勉就曾动用回梦咒对付过一名灵秀宫弟子——祁灵珠！
限于修为，当日的萧勉，还必须三宗宝贝辅助。
如今，那三宗宝贝系数被萧勉炼化入体。
实力大增之下，萧勉举重若轻。
随手一挥，萧勉面前的郭灵芙，便陷入了梦境。
此梦境并非单纯的梦境，而是满满的回忆。
通过回梦咒，萧勉复制着郭灵芙的记忆。
前后不过一瞬间，萧勉打个响指，郭灵芙梦碎惊醒。
看着一脸惊容的郭灵芙，萧勉的神色颇有些古怪。
摇了摇头，萧勉径自来到青神化身前。
心念一动，郭灵芙的记忆便传入到了青神化身体内。
原本双目微合的青神化神，陡然睁开了一双明眸。
明眸如水，映照出一方神光。
“乐师姐！小妹有礼了！昨日入夜，有一位顾客来买了一件初阶法宝，尚未记账，还请师姐明察！”
“这……”
乐灵柔闻言错愕，郭灵芙闻言失色。
此事，普天之下，只有她郭灵芙一人知道！
换言之，如今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化身，不光拥有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也拥有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记忆！
从内到外，那就是另一个——她！
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郭灵芙作声不得。
萧前辈！
这位萧前辈，到底是何方神圣！？
“萧道友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乐道友！未免意外，还请郭道友在此密室闭关一段时间——等我回来，再做决断！”
“好！有劳萧道友！”
点了点头，萧勉领着青神化身，走出密室。
沿途偶遇一些天香楼修士，纷纷对萧勉行礼，朝青神化身点头——在他们眼里，那就是郭灵芙！
再说此时的青神化身，已经是郭灵芙了。
带着郭灵芙来到天香楼大门处，萧勉点了点头。
郭灵芙先行走出了天香楼，萧勉摇身一变，化成另一个模样，紧跟着走出了天香楼。
对方若是欧卿檀，那可是萧勉的老相识了！
别一个不慎，被欧卿檀见到自己，逃之夭夭！
此后，萧勉便在郭灵芙身后亦步亦趋。
郭灵芙，则按照记忆中的往日路线，巡游望仙城。
华灯初上，一日无功。
便在郭灵芙打算回转天香楼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郭灵芙面前，挡住了郭灵芙的前路。
“芙妹！果然是你！我说怎么在天香楼没见到你！”
“檀郎！我正在找你！”
乍见来人，郭灵芙喜形于色。
出现在郭灵芙面前之人，身高七尺有余，长身挺立，玉树临风，鼻翼中庭，唇角飞扬，双眉细长，略有相连之势，一头乌丝毫不乱的用一根白绸带束着，合体的白色长衫一尘不染，边角处绣着一团金丝青叶君子兰的暗纹。
此人，正是——欧卿檀！
前番萧勉以回梦咒复制郭灵芙记忆时，就已经洞悉了这一点，所以看向郭灵芙的神色也会略微古怪。
想不到，这欧卿檀越来越狡猾了！
郭灵芙，显然是欧卿檀早就瞄准了的目标！
“芙妹！今日听闻天香楼外又多了一具干尸，我正担心你的安危，去天香楼找你，这才知道你跑出来了！”伸手抚摸着郭灵芙的脸颊，欧卿檀情意款款：“值此多事之秋，你跑出来作甚？万一遇到意外，你叫我如何独活？”
“檀郎！正因如此，我才迫不及待的想见你！”抓着欧卿檀抚摸自己脸颊的右手，郭灵芙软语哀求：“檀郎！这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吧！我们走吧！离开望仙城！”
“……，好！”稍稍迟疑，满口答应，欧卿檀话锋一转：“不过我在望仙城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这样，芙妹，你等我三天，三天之后，我便带你离开望仙城！”
“真的？”
“芙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抽回右手，欧卿檀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郭灵芙：“此物能安心定神，你且随身带着。便让它代替我，守护在你身边，可好？”
“檀郎！你对我真好……”
“我不对你好，又该对谁好？乖！你先回去吧！”
“好！我都听你的！”
收下那个香囊，两人依依惜别。
眼看着郭灵芙朝天香楼方向行去，欧卿檀阴阴一笑。
与此同时，不远处潜行的萧勉，瞥了欧卿檀一眼。
欧卿檀啊欧卿檀！
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越来越长进了！
不过这修为嘛！
数十年没见，欧卿檀，依旧只是金丹修为。
也难怪那些被害的女修，修为普遍都不高了……
如今遇到了萧勉，合该欧卿檀命犯煞星！
好不容易抓到欧卿檀的尾巴，萧勉岂能让他跑了？
一番追踪，萧勉随着欧卿檀，入了一处宅院。
从外边看，宅院平平无奇。
入到里边，整座宅院，别有玄机。
各种隐匿、示警阵法和禁制，遍布整个宅院。
显然，此处便是欧卿檀行凶的老巢！
情知欧卿檀又要干那伤天害理的勾当，萧勉忍无可忍，潜行入内，打算将欧卿檀就地正法。
室内的场景，一如戚灵薇的遭遇……
一张大床，一个欧卿檀，十名赤身裸体的女修！
整个宅院布下天罡地煞困神阵，萧勉这才陡然现身。
“欧卿檀！你且看看我是谁！”
“你！你是何人！竟敢坏我好事！”
乍见被人撞破好事，欧卿檀怒视着萧勉。
眼见欧卿檀神色不似作伪，萧勉心中一动。
“怎么？你不认识我？”
“哼！阁下真可笑！你我从没见过，我如何认识你？”
“……，是吗？”
神色一转，萧勉已然出手。
伸开右手，并指成剑，萧勉随手一夹，便有一只漆黑如墨的墨蝶，被萧勉夹在指尖，不能动弹。
传讯墨蝶，此乃魔门传讯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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