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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坐在桥墩子上的女人一惊,身体猛地颤抖了起来。
“李小田!”郁春明一把拉开他,起身上前就要越过皮划子和桥墩中间的那片河面,去抓这几乎要跌入水中的女人。
她是赤着脚从浅滩处一路淌着水过来的,在涨水并被人发现前,已不知在这桥墩子上坐了多久。此时,她浑身冰凉,没在河水里的双脚早就冻得青紫,怀里的婴孩也哭声减弱,若是再不把人拉上去,恐怕就要母子俱亡了。
可很显然,这位年轻的母亲一点也不想活,她见郁春明要伸手来抓自己,当即往下一沉,抱着孩子摔进了河水之中。
扑通!就是一声巨响。
“闺女啊!”站在岸上的父亲失声大叫。
而就是这时,郁春明看准了机会,他一手拉着皮划子上的握把,一手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那女子的胳膊。
可绝境中的人力气极大,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死,竟在水里挣动了起来。这一挣动不好,直接把郁春明也拉进了水里。
扑通!又是一声巨响。
李小田低骂一声,跟着消防一个跃步上前,跳到了桥墩子上,弯腰把那呛了好几口水的孩子捞了上来。而另一边,郁春明已快要被不断挣动的女人拖进水底里了。
“快,快把他俩拉起来!”李小田吼道。
郁春明在东北生活了三十多年,无数个冰天雪地让他早已适应了这样的气候,可是当跌入水中、当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时,他才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切骨之寒。
“你知道那水里有多冷吗?”许多许多年前,江敏曾坐在家里暖气片下的小板凳上,抽着烟问道。
她喝得有些醉了,俏丽的脸颊上映晕出两团粉红,看起来漂亮极了。
可她身下那刚挨过一顿毒打的孩子却觉得这张脸实在可怖,他不敢抬头,只敢抱着双膝缩在江敏腿边,愣愣地盯着脚下那片乌糟糟的地砖。
很快,江敏抽完了这支烟,她像唱歌似的,悠扬说道:“跌进九月末的河水,就像是有一万根针扎在身上,那么冷,那么疼,可你居然”
这话江敏没有说完,她静静地看着缩成一团的男孩,轻笑了一声:“去,再去给我开瓶酒来。”
“咳咳咳!”直到被李小田和消防合力拉上皮划子后,郁春明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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