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宿命
“小凡……”
楚凡刚刚从屋内走出，一缕耀眼的阳光直接从天空斜刺下来，同时一道声音传来。
他抬头看去，褚风大叔正站在院中向自己招手。
“小凡，你爷爷让我带你去见他……”褚风犹疑了一下，忽然神情一转说道。虽然楚凡年纪不大，但却是两世为人，心思灵敏非常人能及，一眼就看出了褚风大叔眼中的焦急和沉重。
楚凡微微讶然一愣，上前两步，来到褚风身边，稍微行了一礼，问道：“褚风大叔，爷爷找我何事？”
虽然他今日起的比以往晚了些，但日头也刚刚升起。况且以往这个时候爷爷都会亲自过来叫自己起床吃饭，今天难道生了什么事情？
褚风摇头叹了口气，道：“是一些关于你和思娴丫头的事情……”
“思娴妹妹？什么事……”楚凡不解道。
“你先跟我过去，记得不要冲动……”褚风眉头微微皱了皱，在楚凡前面向外走去，“我在路上给你说一下……”
“今日一早，天色尚未亮，冰雪殿的一位仙子路经我们药王村，结果撞见了思娴丫头，不知为何，竟然一眼看中了思娴，说思娴乃是先天异冰灵根，是他们冰雪殿天选之人，要收思娴为亲传弟子，非要将那丫头带走……”
“冰雪殿？”楚凡微微皱眉，“褚风大叔你听说过这个地方？”
褚风更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咱们药王村的人穷尽一生也不过是在这方圆几十里转悠，哪里知道什么冰神殿。”
“不过你爷爷一开始想要拒绝，甚至说出了仙道阁，说思娴丫头是仙道阁选中的弟子。”
褚风又停顿了片刻，无奈的看了楚凡一眼，接着道：“谁知那位仙子竟然说仙道阁不过一个小小的凡星三级宗门，还不够她一剑的，思娴这种先天资质，去仙道阁那就是浪费人才。她会过后会支会仙道阁一声……”
楚凡心神微微一沉，愣了半晌，才说道：“若冰雪殿真的如那女人说的如此厉害，收思娴为徒也不是一件坏事，爷爷他怎么说？”
“爷爷一开始也没有多说什么，说是遵从思娴自己的选择，可你也知道那丫头的性子，死活不同意。”褚风脸上满是无奈，“最后那位仙子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带思娴走，否则将会覆灭整个村落。”
“什么……”楚凡惊声道。
“呵呵，我们这种凡俗之人在那些修仙大能眼中不过蝼蚁，她们为了逼迫思娴离开，做出任何事情都不为过……”褚风虽没有太多经历，对外面的世界也不是很了解，但曾亲眼见识过修仙大能的狠厉无情。
“那女人不是要收思娴为徒吗？为何还要对村里的人下手？”楚凡脸色一沉道，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世界竟会有这种人。
“听那女人说，她们冰雪殿一脉乃是修炼太上忘情大道，宗门弟子不可有任何尘世羁绊。若是思娴不愿自愿离开，她只能断了思娴丫头在凡俗世界的一切因果尘缘。而且她还说，一旦思娴跟她回到中天大陆，必定会跟她一起斩断凡尘的一切……”褚风也是跟楚凡一样，不再叫仙子，而是叫那女人，带着几分担忧看向楚凡道。
听着褚风的话，楚凡沉默下来。
抬头向前方看去，光线是如此刺眼。似乎看到千万道剑虹向自己刺来，让他的心口剧痛。
哪怕还没有见到褚风大叔口中的那个女人，楚凡就感到了一股强悍无匹的压力，轰在自己胸口。
走在村落的羊肠小道，回忆着褚风大叔的话，楚凡心里五味陈杂。这种许久不曾感到的绝望和无力，再一次在全身弥漫。
曾在前世，当他还是一个孤儿，是一个可以随意被人欺凌的存在，他便誓要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些欺凌他的人踩在脚底。哪怕天要灭他，他依然要逆天而行，持刀屠天。
那时，他成功了。他粉碎了一切绝望和无力，一切愤恨和怒火。在他成为最顶尖的科技专家，成为站在地星巅峰的强者时，他在第一瞬间品味到了难以表达的失落和空洞，那是快意到边缘极致的感觉，很不好。
如今两世为人，他清楚的记得前世的一切。
原本以为自己有一个如此疼爱自己的爷爷，有一个可以珍爱的思娴，他可以默默的努力守护这一些的美好，守护自己所在的村落。可现实竟如此的残酷，意外来的如此突然，根本在你不知道下一刻将要生什么的时候，让你措不及防，难以抵抗。
就在昨晚，他还为自己参悟了聚灵阵而欢喜，希望思娴妹妹能够更进一步和自己一起进去仙道阁而高兴。
可此刻，他似乎再次看到了漆黑如寒冰遍布的昨夜，周围是那样的寒冷。
“村长就在那里等你……”忽然，褚风再次开口说道。
楚凡抬头，看向站在村口的爷爷。他第一次现，爷爷的身躯竟已如此苍老，身形瘦削佝偻，脸色憔悴，颧骨深陷，双目带着一丝的不舍和无奈。
在爷爷身边，还有几人。楚凡认得，那是村里的几位长老，凌辉爷爷，褚岚爷爷，侯广义叔叔，还有杜瑾叔叔……
在爷爷几人身后，还有几人，不过这些楚凡都已经不在意了。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爷爷对面，一名着装艳丽非凡的女人。
那名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一身淡青色长裙，身材高挑玲珑，皮肤白皙无比。哪怕楚凡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极其出众，看上去就像谪落凡尘的仙子。
可她的脸上、眼中那高傲冷厉的神色，让楚凡心生厌恶。
“爷爷……”楚凡上前，神色复杂的看着一夜苍老许多的老人。
“你来了小凡……”赢宇似乎这才注意到楚凡已经来到身边，脸上流漏出一丝歉意。
“小凡，是爷爷没有用……”
楚凡漠然，轻轻摇了摇头，扶住爷爷苍老而佝偻的身躯，轻声道：“这不怪你，爷爷。你相信我，就算思娴离开，我将来也一定会将她带到你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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