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道破天机
剑一最后一声大笑，可谓是豪气在胸，楚凡微微一笑，神色却同样愈凝重，右手五指呈勾爪状，虚空将承影仙剑重新摄会手心，先是将仙剑横胸在前，旋即倒扣剑柄重重插于脚下礁石之中，虽然面对剑一的居高临下，可浑身剑意却丝毫不弱半分。
楚凡眯眼一笑，“便让我看看你这最后一口剑气能回荡多远多长！”
剑意笑容和煦，并不言语，只是一剑刺出，直指天穹。
原本被无数剑意困锁的穿透九霄一剑，随着剑一的一剑刺出，所有剑意绳索尽数溃散，楚凡那一剑顷刻间便如蛟龙脱困，再次向天穹攀升而去，与此同时，剑一的一剑却是自九天之外而来，如两座宏伟山峰相撞，轰隆一声撞在一起。
亿万剑痕自从九天之上洒落下来，就像色彩缤纷的剑雨，浑厚无匹的剑意自心意间传来，楚凡闷哼一声，直接倒飞出去数百丈，同时剑一也好似被巨锤轰在胸口，双脚离地倒飞而出。
一人冲向礁石断崖随后斜向下飞出，一人在断崖上向天空抛射，两人一瞬拉开数千丈距离，如浪潮翻滚数息后，楚凡双脚站定，剑一同样稳住了身形。
这才是最后一口剑气一瞬百转，两人站定身体同时，不见如何潇洒绝伦的动作，只是见两人同时一抖袖口，原本爆裂开来的剑意剑雨竟然重新凝聚，从半空中凝结成线，化为一面千军万马，好像两军对阵厮杀，对调了一下位置，继续冲杀而去。
剑痕堪比珍珠璀璨，照亮了方圆数百里的天穹，数百里外有修士看到那恢宏开天地的剑意，俱是骇然出神，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郝然宏大的场面，先不说修为境界如何，剑意境界上，早已攀登仙界极致。
万军再次相撞，天地不见时空，原本如珠帘暴雨的剑幕顷刻砰然炸响，就跟九天垂云炸裂一般，天地走龙蛇，风雨如晦，尽是天地异象。
身处其中，徐抱月与古晓染都是出神的看着比拼神通的两人，心底尽是惊叹和敬佩，显然楚凡两人这种黑云摧城的无匹威势，尽管让他们震惊，却早就在意料之中了，可林涛两人则不尽相同，在这种剑道下，便是两人的九宫幻劫，都被如晦阴沉的凛冽剑道绞的支离破碎，此时看着尚未临近便被轰散的天道劫罚，不仅仅是惊骇的面面相觑，甚至都觉得整个人麻木起来。
杜婧在十数万年前算是最拔尖的天之骄女，本就是意气风的存在，一路上见识过楚凡的手段，早就惊骇的无以复加，此刻更是面无人色，若不是楚凡早就提点过自己的身份实力，以及动辄就拿天道天机说事，她怕是经此一战，整个道心都得崩溃不成。
林涛与杜婧并肩而立，抬头看着礁岛上两人，仅凭借剑道便能踏足天道之上，让天威溃散的神通手笔，这位生而身具天心神通，能看穿时间人心善恶的寡言男子，神色呆滞间更有向往。
林涛望向天地黯然失色的剑瀑，喃喃自语，“好一个顶天立地，好一个超出天地！好强大的道念道心！”
剑一微微闭眼，随着最后一道剑气炸裂，好像终于意兴阑珊，将手中开天一剑抛向天穹。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虽然只是徒留遗憾，却尽是一瞬美好，便够了！曾经有过那种感觉，得不到才是最好，就像惊鸿一瞥留在心间的晴光潋滟。
人生最美好之物，想要却得不到，已求，在心间！得到却已失去，便以剑道求逍遥！明明得不到的数不尽遗憾的两物，我剑一此生尽已求得……
这位中天大陆，乃至仙域都能被称为剑道第一人的天之骄子，哂然一笑，“剑一愿一剑合本源剑道，重聚剑心，得真逍遥！”
随后这位数不尽风流的剑仙男子睁开双眼，轻声笑道，“愿为楚师弟留下开天一剑！”
剑一遥遥望向天际，是界心仙城所在方向，那里有一道倩影，让他朝思难忘，原本只愿远远驻足遥望，可他最后一刻却选择心剑合一，从此斩情断欲。
抬头望向天地惊雷炸响的九霄之上，楚凡突然皱眉，黯然叹息，轻轻摇头苦笑，“你明知道得不到和已失去并非所求心道圆满，这是何必？”
天地间有一剑垂落，楚凡手心承影仙剑冲天而起，两剑遥遥相对，眼看就要轰然相撞，却并未如想象那般出现天地崩塌的壮举，而是如剑魂归鞘，合二为一。
楚凡轻轻闭上眼睛，之后神魂万籁俱寂，轻声道，“承天地，而影落万界！”
天地落雷炸响，齐齐轰在承影仙剑之上，天地异象，承影仙剑如斩开天地的锋芒，将虚空搅碎出无数裂痕。
这种九天落紫雷，齐齐汇于一剑之上的场景足足持续半天光景，才慢慢消散。
上古十大神剑，剑魂归鞘，一剑可开天地，终于剑成！
楚凡忽然睁眼双眼，神色复杂看向脸色温煦含笑的白衫青年，数不尽的风流如消散的光华，渐渐散去，目光遥遥看向虚空，好像看见一名纤秀身影，周身有凤鸣九天，道念大成。
开天仙剑自从九天坠落已不见踪影，楚凡慢慢走向断崖之上，看着那神色悠远的青年，轻声问道，“这就是你最终选择的大道？融于师姐道念之间，一起俯瞰万界风景？”
剑一淡然一笑，“我此生心念已经圆满，既然不能执手而行，心念相望对我而言也足以。”
楚凡无语摇了摇头。
剑一终于收回视线，平静看向楚凡，缓缓说道，“当年我登山之时，只是秉承师尊意念，想要知道当年为何会败在天道之下，说实话我之前并不明白，我早已站在天道一线，剑道不比天道矮半分，直到今日一战，才知道天道之上果真还是存在的，只是你大概还只能是登上了半层楼。”
剑一并没有什么隐瞒，突然呵呵一笑，道破天机，“之前我偶然间听师尊说起，万界两方世界，五大圣界，六族六道本源气运，只有凝聚三元之势，才可立天地！秦月师妹乃天风灵韵真身，身具灵族半数本源气运，我将自身道念一半寄托于承影仙剑，一半承托与她的道念本源，也算相得益彰。”
楚凡无奈一笑，虽然听不太懂，但大致能猜测一二。
剑一略微遗憾道，“可惜，以后的万界注定会有趣太多，可惜我只能遥遥相望了。”
仙界剑道后辈第一人，一笑过后，身影骤然消散，不见踪迹。
楚凡手握承影仙剑，感受到其中金戈铁马的浩然剑意，显然已恍若觉醒，不在天道之下。
……
尽管二十多年不见，但搁在一名情窦初开的少女看来，何止是百年千年？
看见楚凡自断崖走下，古晓染早已忍不住飞奔而来，楚凡将恍若偏偏蝴蝶起舞一般的女子抱在怀中，歉意道：“对不起，晓染……”
“我都听沈清姐姐说了，没关系……”古晓染根本不等楚凡说下去，已大胆的用嘴堵住了他的嘴唇，原本她还想等见到小凡哥哥要不要矜持一下来着，可自打听剑一说了月神宫的事情，再见到了沈清和那个叫樱果的丫头，便让她将这个想法当即抛在了脑后。
原本听说还有一个叫音蝶的女人狐媚小凡哥哥，古晓染还满心满腹的愤懑来着，可转念一想小凡哥哥这么优秀，一人走遍冥元界，还有那个叫什么半仙域的地方，要是没有女人心怀鬼蜮才乖呢，所以她只是郁闷了半天，很快就想通了，在她之前，只有一个思娴姐姐，之后无论是沈清姐姐还是那个叫音蝶的女人，反正都是在自己后面，原本她还担心小凡哥哥真的会像自己听别人说的那样，男人一旦走的路长了，见过的世面多了，就会见异思迁，可先前在楚凡搂住她的瞬间，她就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小凡哥哥没有变，对她的牵挂和想念也一点不假。
古晓染当年在仙道阁那会，便是妖孽的无法无天，被称为小霸王也毫不为过，多少人都被她收拾的惨不忍睹，眼下楚凡被她突然大胆吻住，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也是轻轻加重了簇拥的力度，他能感受到这丫头的柔情火焰。
足足过了小半天，楚凡两人才听到一阵剧烈干咳，古晓染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死胖子在，顿时脸颊红晕纷飞，赶忙从楚凡怀里爬起来，怒目向徐抱月哼道，“徐胖子，你想死了是不？”
“噶……”
徐抱月没想到在楚凡跟前，这丫头竟还有如此浓烈的暴力倾向，先是愕然瞪眼，旋即讪讪笑道，“古姐姐教训的是，师兄我错了，要不然你们现在这温存两天？我去帮你们在外面守着……”
古晓染随手抄起一块礁石，直愣愣向徐抱月砸去，“你再敢胡乱想，看我不打死你。”
楚凡愣了愣，看着在古晓染眼前跟耗子一般的徐胖子，心道这丫头什么时候如此霸道了？还是徐胖子越来越倒过去了？
徐抱月一个灵巧走位，躲过古晓染丢过来的礁石，早有所料，并未因为剑一合身剑道而伤春悲秋，小跑上前，来到楚凡身边，正要开口阿谀几句，想着是不是能再多要点天魔贡献分，不曾想古晓染一步上前，挡在楚凡身前，率先开口道，“休想骗我小凡哥哥帮你弄更多天魔贡献分。”
楚凡一愣，心里暗自无语，难怪，就说这胖子根本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才对。
………………
PS：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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