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锋芒 第593章 剑道对决
“在下秦浩,来自秦家,请千雪小姐赐教。”一名散发男子走出人群,纵身跃到擂台之上,取出一对紫金双锏,粗大异常,其上花纹点缀,拖在地上,显得十分沉重。
众人下意识的摇头,这个散发男子是秦家的第二天骄,虽说在同辈之中也算是一方翘楚,但是在寒千雪面前,却只能沦落成炮灰一样的存在,实在是不够看的,这一战没有悬念。
接下来的战斗场面果然如众人心中预料的那般,秦浩双手持锏,低吼中,还没有冲出去几步,就被寒千雪一道袖风轰出了擂台。
这位仁兄太悲催了,一招落败,或者也可以说……秒杀!
“寒千雪胜,下一位。”主持者半点意外或者吃惊的表情都没有,在散发男子坠落出擂台的一瞬间,打了个哈欠,略微有些懒散的说道。
“我看这个女人是嫁不出去了。”杜凡神色古怪,心中如此想到。
与此同时,他也在疑惑中回想起了冬银岛主的那句话,比武招亲是一场戏,他不明白,什么叫一场戏?
难道有人当众击败寒千雪之后,寒家还能悔婚不成?又或者是,寒千雪同代无敌,谁都打她不过,那么她最多也就是不嫁了,还能出现别的变故么?
正在杜凡考虑“一场戏”的时候,一声轰鸣传出,赫然又有一位天骄,上台后没过多长时间,就被寒千雪轻描淡写的给打下来了。
小半天工夫不到,有上台资格却还未登台之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其中风家三人,风家年轻一代第一天骄风宁泽,在切磋中略胜陆杰半招的长脸青年,以及曾与杜凡叫嚣过的修真客卿吕翰。
秦家仅剩一人,那位从出生开始一直都未出世的隐藏天骄,秦羽。
李家无人了……
慕容世家还有一人。同样是家族中当代第一天骄。
陆家和风家一样,也有三人,第一天骄黄袍少年,杜凡。以及另一名族人。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不属于各大家族的散修,都是武者。
倘若按照这个趋势继续下去的话,此次声势浩大的比武招亲很有希望正式落幕于今日。
“两位小友,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出场,是打算放弃么?”忽然,擂台之上,一名武贤老者睁开双目,宛如刀锋一般凌厉,刹那落在两名散修身上,让这二人身体为之一震。
其中一名散修,是一个年近三十的灰衫男子,身材矮小,其貌不扬。闻言神色一凛,对刚才那位出言的武贤遥遥一拜,随即先另一名散修而出,展开轻身之法,飘落到擂台之上。
就是这个相貌平平的矮小男子,却让寒千雪多看了两眼,而且还十分罕见的主动冲对方点了点头,足可见其重视程度,这一幕不禁让台下众人心中生疑,彼此面面相觑不已。
“在下陈一平。武域一介散修,来此没有觊觎之心,只为印证生平所学,在下主修剑术。希望千雪小姐可以出剑赐教。”矮小男子望向寒千雪,神情坦然,目光清澈,果然没有爱慕之意,有的只是对武道剑术的那份执着。
“既然是剑修,那么你的剑在哪里?”寒千雪檀口微张。仙音传出,这是她今日上台后第一次开口,从此女的表现来看,足可从侧面说明这个陈一平的不凡之处了。
“师尊说过,真正的剑修,应该是身剑合一的,而不是假于外物,我认同师尊的剑意,所以我的剑,就是我自己。”陈一平神情肃穆,正色开口。
此言一出,寒千雪美眸闪烁,现出一抹异彩。
四名武贤中的两人,睁开双目,深深的看了矮小男子一眼,微微有些动容。
“剑道的最高境界是身剑合一么……”
杜凡低语了一句,陷入到了思考之中,不过很快的,他便摇了摇头,内心喃喃道:“剑碎人亡,哪里是什么最高境界……剑碎了,人还在,才是王道!”
他心中所想如果让一名真正的剑修听到,非要气吐血不可。
身剑合一,那不是随便说说的,在剑道之中,此乃一种至高无上的境界,唯有大魄力、大毅力、可以感悟一丝天道之意的人,方有可能领悟,这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超脱。
杜凡也知道自己不懂剑,也明白自己所想有些片面,但他还是坚持己见,认为这是话糙理不糙的箴言。
“剑就是剑,只是一把工具而已,有人用,它是一把剑,无人用,它是一堆铁,岂能和人本身相提并论?还人剑合一呢,这简直就是作死版的破釜沉舟……”
好吧,他的这个想法要是再传到真正的剑修耳中,估计直接背过气去了。
“我尊重你,但是请你不要让我失望。”寒千雪清冷开口,手腕一抖间,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带起一道刺目银虹,割裂长空,粉碎虚无,荡起的波动涟漪,久久方才散去。
光芒彻底敛去之时,寒千雪白皙无暇的玉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柄银色长剑,绝世锋利。
适才那一幕,只是此女手中长剑出鞘,还未发动任何攻击,声势就已强悍如斯!
这是此女比武至今,第一次拔剑。
“开始!”主持者凝声开口,神色肃然,目光不离擂台,似乎对这场争斗极为重视。
话音刚落,陈一平右手抬起,举过头顶,唯有食指与中指并拢并笔直伸出,其他三根手指紧握,两指体表,一丝丝蓝色真气缭绕而出,凝而不散,形成了一柄迷你小剑。
与此同时,他左手笔直下垂,同样伸出两指,除了方向和右手正好相反之外,两手动作一般无二,且同样有一柄蓝色的迷你小剑凝聚而出。
下一刻,只见陈一平身体一个扭曲,蓦然消失,转瞬出现时,赫然脱离地面丈许之高。身体横于半空当中,保持原先的姿势不变,右手举过头顶,直指不远处的寒千雪。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不再是指间真气流转,而是全身体表真气散出,环绕包裹之下,将他整个人化为了一柄蓝色利剑,右手两指处。正是剑尖所在。
此时,陈一平气息飘忽,若有若无,好似渐渐的融合到了那柄真气之剑中。
不多时,他身上的武者气息荡然无存,悉数化为了凌厉的剑意。
在这一刻,人即是剑,剑即是人,他不只塑造出了剑之形,更蕴含了剑之神。这是真正的人剑合一,也是九成九的剑修终其一生都无法触摸的境界!
甚至,许多贤级剑修都要因此含恨一生,因为这是剑道的一种境界,与本身境界无关。
擂台半空,若不是剑光之下,一道人影横立,或许都会让人忽略,那里曾经存在过一个人……
寒千雪一双美眸波光流转,犹如星辰般灿灿生辉。一股强烈的战意自她身上散发而出,雪白衣裙无风自动,乌黑秀发漫天飞舞,周围无形气流涌动中。蓦然挥手,剑指苍穹。
陈一平那里,通体剑气涨缩数下之后,刹那冲出,化作一道蓝色惊虹,带着一股莫名的阴寒之力。直奔寒千雪激射而去。
寒千雪神色凝重,但却战意高昂,藕臂一动,银剑落下时,整个剑刃伴随一层耀眼银芒一斩而出,银色长剑的剑尖正好对上了迎面而来的蓝色剑气的顶端,也就是陈一平的右手两指处,好似针尖对麦芒。
“嗡……”一声刺耳尖鸣当即爆发而出,形成层层音波,瞬间冲破擂台禁制,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所过之处,一声声惨叫响起,修为弱一些的武者和修真者,耳中已有鲜血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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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者刚一对峙,寒千雪便身子一震,双足紧贴着地表后移半尺有余,这才重新稳住了身形,而她双足所过的刚玉地面上,却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凹槽。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蓝色剑气被一弹而开,剑体在无规律的疯狂旋转中,向后方高空猛然飞出,蓝色剑气通体光芒急剧暗淡,裂纹密集,好似一柄整体的长剑,即将分崩离析成无数碎片。
对于身剑合一状态中的陈一平来说,剑毁……便等同于人亡。
就在这时,蓝色剑气包裹中的陈一平,一声低吼,身形骤然稳在了高空,血肉模糊的右手闪电般撤回,左手迅速抬起,两指伸出,剑气流转,代替右手成为了蓝色剑气的剑尖。
刹那之间,他两只手掌完成了位置的互换,而包裹在外的蓝色剑气,那密密麻麻的裂纹顷刻间弥合如初,且光芒不再暗淡,重新爆发出了璀璨光辉,如同蓝色骄阳一般。
“右为阴,左为阳,阴阳交替,生生不息。”
这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类似意念的东西,瞬间落到每一个观战人的心中,让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听”到了这句话,继而在心神之中轰鸣回荡。
天空中,仿佛因为陈一平左手化剑的缘故,整个蓝色剑气似乎还真的夹带一股阳刚之意,剑气纯正而浑厚,充满了正阳之感,与先前略显阴寒的剑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蓝色剑尖调转,直至寒千雪,光芒一闪,刹那冲下。
寒千雪美眸神光暴涨,手腕一抖,银色长剑刹那刺出,带起一片滔天银芒扶摇直上。
银色长剑与蓝色剑气刹那碰撞,音波四方席卷时,两者一触即分。
寒千雪再次紧贴着地面退出尺许远,陈一平则是在蓝色剑气的包裹中,横飞而出。
“右为阴,左为阳,阴阳交替,生生不息。”
这样的意念再次浮现在众人心中时,高空中的陈一平,两只手掌果然又一次完成了位置的变换,周身剑气蓝光大盛,散发出阵阵阴寒气息,剑尖所向,轰然射出。
寒千雪手持银剑,沉静如水,二话不说,裙袖挥舞,长剑击空。
两者对峙过后,嗡鸣回荡,再次分开。
就这样,陈一平通体所化剑气阴阳转换,不断袭来,且攻击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往往都是刚被对方长剑震开,便顷刻间完成阴阳交替,整个人化作剑气。迅猛出击。
再观寒千雪,她只是挥舞手中长剑,被动防御,每对决一次过后,她都会后退一些。眼看用不了多久,就要退到擂台边缘了。
二者之间的对决,就以这么一种剑剑交击、你攻我守的方式展开,这是纯粹的剑道争锋,不存在旁的武功套路,且二人剑剑正撼,都无剑走偏锋之意。
四方众人,目睹此景,均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睁大了双目。死死盯着擂台,动也不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便会错过什么。
擂台之上的战斗场面,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名散修声名不显,在此之前,无人识得他,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却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与寒千雪几个呼吸间便对上了百余剑!
这在寒千雪此前的百余场擂台战中。是从未发生过的。
而且直到此时,这个矮小男子依旧强势无匹,越战越勇,没有呈现出任何不支的迹象。身剑合一之下,速度越发迅捷,剑气越发凌厉,在擂台上空宛如一道雷电,迅猛异常。
反观寒千雪,从与此人开战至今。始终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艳之处,一直处在被动之中,不断后退之下,已经被对方逼到了不足擂台边缘半丈之地。
如此下去的话,眼看再有三四剑,她将落败。
风宁泽、秦羽、黄袍青年等人,均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内心忽然紧张起来,为寒千雪紧张,更为自己紧张,如果寒千雪就这么败下阵来,岂不就要下嫁给那个矮小男子了么?
对于各大家族的最强天骄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如果对方和他们一样,是一名出身高贵、英武不凡的天之骄子,那也就罢了,可是这个陈一平是谁?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人知道!
在他们看来,此人就是一个民野山夫,卑微丑陋的野人!怎么能配得上广寒仙子一般的寒千雪?这简直就是一种亵渎!不能忍受!更是对他们本身尊严与骄傲的一种践踏!
就在群雄内心激昂,又悲愤无比之时,擂台上的寒千雪,终于动了。
只见她手中长剑一挥,再一次将蓝色剑气荡开之后,竟在原地迈动起了步子,一双纤足轻点地面,身法变换中,裙袂翩跹,白衣舞动,身姿轻盈,秀发如瀑般洒落,配上一张绝世容颜,如梦似幻,飘渺欲仙,婀娜倩影好似一道灵动的风景,美不胜收。
此时的寒千雪,赫然正在独自舞剑!
这幅画面太美,以至于台下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忽然,一道惊雷炸响,贯彻天穹,回荡八方,这才将众人惊醒,均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带着一脸惊骇和茫然,望向了惊雷炸响处。
高空中,不知何时,乌云密布,飞沙走石,方才那道惊雷正是从其中一朵巨大灰云中炸响的,很快的,乌云连成一片,遮蔽苍穹,众人眼中的世界骤然昏暗了起来,宛如落日黄昏。
群雄惊骇的望着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天空中的景象,绝对不是正常的天象。
寒千雪依旧挥动长剑,原地翩翩起舞,舞姿绝美,灵动若仙,美的不真实,好似画中人。
杜凡瞳孔收缩,看了一眼翩然舞动的寒千雪,又看了一眼天空中的乌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神情间流露出了强烈难以置信之色,还有心底深处的一丝震撼。
寒千雪的身姿越发轻盈,动作越发飘逸,一声剑鸣蓦然响起时,天空中的十方乌云刹那翻涌,滚滚而动,旋即,竟然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降落下了一片晶莹圣洁的……雪花!
紧接着,第二片洁白的雪花从乌云中落下,而后第三片、第四片……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须臾之间。
仅仅一个呼吸的工夫,第一片雪花赫然不见,因为它已经融入到了万千雪花之中,成为了一场美轮美奂的风雪,早已分不出彼此。
大雪纷飞中,数之不尽的晶莹雪花漫天飘舞,如同雨下,顷刻间就将小半个广场化成为一方白雪皑皑的世界。
随着漫天雪花的飘洒,空气中透着一丝丝清冷,却又纯净无暇,人们融入其中,只觉内心无比空灵,仿佛世间所有东西都变得简单而又圣洁了。
“天啊,这场大雪是因为千雪小姐舞剑才飘然而至的!”一声惊呼从人群中响起。
“什么!”众人凛然,心中大骇。
“传闻,一套剑法或武功练至高深时,可以沟通天地,引发天象,这是不弱于人剑合一的另一种境界,天人合一!”观战的一名小家族武师开口,目中神芒绽放,露出无比向往之意。
“天人合一!”这四个字传出时,所有人都心中一震,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纷纷望向了雪中舞剑的寒千雪。
天人合一是武学中的传说境界,不限于剑道,而是整个武道!(未完待续。)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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