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玉牌
第三章玉牌
乐笙在地上捡起在少年腰间掉落的玉牌,不禁一怔。
“师兄是有所现吗?”凌霄道。
“这玉,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乍一看并无亮眼之处,仔细审视却不难现此玉灵气充盈,实在是块宝玉,我也算是走过不少名山峻岭,这种玉石,却也是平生仅见啊。”
乐笙的一番描述让大家觉得这个少年越显得神秘,一种连乐笙都没见过的石材,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师妹,你看这玉石,可曾是见过吗?”乐笙道
凌霄轻轻摇头道:“师兄好游历,我却喜静,玉石这等风雅之事若是师兄不识的话,那我玄火宫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见过了。”
“师妹言重了,愚兄不才,说到这见闻,恐怕这玄火宫里比我高的可是大有人在,可惜百年不曾出世,却是误了大好年华啊。”乐笙轻叹。
“师兄所言可是指离炎师兄,不想与炎师兄一别,竟是百年不复相见。”
“当年的事不提也罢,倒是快看看这玉牌有何端倪吧。”
两人的一席话却是让璇琦和洛歆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在他们入门之前,离炎长老就已然闭关了数十年了,自然有关于这位传功长老的传言则是少之又少的。
“师兄快看,这玉牌内似是隐隐有些文字。”凌霄惊道
乐笙一怔,随即拿过玉牌,将焚天昧火决以真元为引注入玉牌,玉牌上的字体也渐渐的显露了出来
流波万里追云霞
稀风漫点葬情花
猿啼百里苍山木
不羡愁雨落天涯
“哈哈,好一个不羡愁雨落天涯,有意思,有意思!”乐笙大笑道
“这,小小玉牌中竟是藏着一诗,天下之奇如斯,你我果然还是井底之蛙呀。”凌霄不禁叹道。
“师傅师叔,你们说这诗又会有何指意呢?”柳璇琦不解的望着这个玉牌,仿佛是想要用肉眼将它看穿一般。
“这诗轻灵洒脱,作诗之人必不是凡夫俗子,这少年将它带在身边,我想十有八九是他的至亲送给他的,如此说来,我倒是十分想见见这个作诗的人是何方神圣了。”乐笙眼中精光一现,仿佛那做诗人就在身旁一般。
“师兄固然有此雅兴,可还是要等到这少年苏醒过来才能有机会一尝夙愿啊,而且这少年来路不明,身边又有如此奇物,想必其身份也是大不简单。”凌霄缓缓道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乐笙看在眼中,心中自然也是不禁疑虑,这少年到底是何方来路,而这玉牌又有什么隐情呢。
“师妹所言甚是,只是眼下这少年便只好托付给师妹照看了。”乐笙道。
“师兄宽心便是,这少年我自会照顾妥当。”凌霄微笑道。
“璇琦、洛歆,你们先行回赤炎居吧,今天生的事切勿与他人提起,知道了吗?”乐笙微微皱眉,似是欲言又止。
“是,师傅师叔,徒儿告退了。”两人齐声道。
洛歆走出落羽堂,大手一拍自己的脑袋,仿佛这样便可以让他在苦思冥想中挣脱了出来。而柳璇琦则是一直愁眉不展,仿佛对那块玉牌还是心有介怀。
洛歆上前一步,笑道:“师姐,这少年眼下已然脱险,你也不必如此忧心了,何况这玉牌之事连师父师叔都不甚清楚,你又何必如此介怀呢?”
柳璇琦也是微微一笑,像是被洛歆说中了心事,道:“劳师弟提点,只是这少年太过蹊跷,而那玉牌又分明不似一般仙家宝物,只怕是到我玄火宫另有所图啊。”
洛歆闻言大惊:“另有所图!莫非师姐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吗?”
柳璇琦思虑片刻,缓缓摇头道:“端倪倒是也没有,不过总觉得这少年来路不明,不知来我玄火宫是福是祸呀。”说完,便见柳璇琦短叹一声,御风而去,径直向赤炎居方向去了。
洛歆不禁也是长叹一声:“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啊。”说罢,也紧随柳璇琦的方向飞去了。
落羽堂内
“师兄,你让璇琦与洛歆师侄先行回赤炎居,可是还有话要单独与我讲?”凌霄淡淡道。
“不瞒师妹,愚兄确是有个不情之请啊。”
“你我相交百年,师兄直说便是。”
乐笙在落羽堂内踱步片刻,轻声道:“今日之事,师妹可否能帮我单将少年之事瞒下,至于恶鹰之事,我自会与掌教师兄言明。”
“怎么,师兄是怕?”凌霄抬眼看向乐笙,四目相对,久久无人做声。
乐笙率先打破两人的沉默,将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唯恐让别人听到一般:“师妹,以愚兄之见,这玉牌虽是灵气盈盈,却难掩其潜藏在刻字里的魔气啊。”
凌霄周身一震,缓缓道:“师兄怕是识得此玉吧。”
乐笙点头道:“不错,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此玉便是那南疆魔族的圣玉“鬼心”了”
凌霄闻言轻蹙秀眉,一字一顿道:“南疆魔族,圣玉鬼心。”
夕阳缓缓落下,落羽堂内传来阵阵低语,忽缓忽急,竟是彻夜未停。
“娘,你别离开我,带我回去啊娘,娘!”黯哑的声音似乎是哽咽着了出来。一个少年猛然张开双眼,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番从未见过的场景,雕梁画柱,绒被软床,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浓不淡,沁人心脾,倒是平添了一分亲切感。
“孩子,你醒了。”凌霄抚摸着少年的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只见那少年一句娘亲就要叫出口了,却生生咽了下去:“这....这位大姐姐,这是何地,我的娘亲呢?”
凌霄缓缓摇头道:“孩子,这里是落凤峡玄火宫,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的娘亲并未在你身边,所以.......”
少年眼神一暗,低声道:“大姐姐,我娘亲,我娘亲已经被人害死了。”说完,眼圈泛红,便是要哭了出来。
凌霄一声叹息道:“孩子,可否能将姓名告知与我,我也好尽绵薄之力帮你找到你的家人。”
少年闻言似是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哭喊道:“家人!我没有家人了,娘亲走了,我只有娘亲,可是娘亲也走了。”
凌霄不禁动容道:“孩子,人去不能复生,你娘亲能够自己将你带大,想必也是十分疼爱你的,只是死生有命,你娘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想你过分悲伤的。”
阵阵哭声从落羽堂内传来,御风而来的乐笙不禁眉头一皱,只得柔声道:“凌霄师妹,我可还方便进去吗?”
半晌,凌霄缓缓道:“师兄进来吧,这少年已然清醒了。”
快步走进内室,乐笙只见得凌霄抱着少年不断低语安抚,而少年的哭声也似是渐渐弱了下来。三人就这么对视了良久、良久。
少年盯着乐笙,又扭头看向凌霄,道:“大姐姐,这个,这个叔叔是什么人?”
只见乐笙一脸尴尬,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凌霄道:“这,师妹,方才他叫你大姐姐,却唤我作叔叔,岂非..........”
凌霄亦是尴尬一笑,道:“师兄何必介意,这童言无忌,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少年也是一愣,道:“大姐姐,你们是兄妹啊。”
凌霄笑道:“是师兄师妹,我们同属玄火宫一脉,日后你便清楚了。”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乐笙道:“孩子,你姓甚名谁可否告知于我们,日后也好.......”只见凌霄微微摇头,乐笙也就再不多言,想必也是怕触动了这少年的伤心事吧。
不想少年朗声道:“大哥哥、大姐姐,我姓段,我叫段木涯。”毫无矫揉造作之态。
“猿啼百里苍山木,不羡愁雨落天涯。原来是这孩子的名字啊。”乐笙自语道。
“那你又是如何来到我落凤峡的呢?”凌霄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记得一群身着黄衣的怪人要来带我走,娘亲拉起我跑到了猿啼山的断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鹰将我叼了起来,我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跳下了山崖,然后,然后..........”少年话到此处又是哽咽不止。
“孩子,我们本无意让你想起这些伤心事,只不过不知你的来路,我们纵有通天之能也无力相帮啊。”凌霄叹息道
少年抹干滑落到嘴角的泪水,哽咽道:“那群鹰带我飞了好久,只是中途我突然觉得浑身乏力,昏昏欲睡,这一闭眼便再也睁不开了,醒来的时候,便躺在大姐姐的床上了。”
乐笙摆手道:“木涯,你刚刚伤愈,不宜在多想这些事,还是先歇息吧,以后的事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在从长计议。”
段木涯一愣,道:“大哥哥,木涯在此谢过了,你和大姐姐的救命之恩木涯无以为报,这一拜就当是木涯的心意了,日后木涯定当厚报。”说罢,段木涯恭恭敬敬躬身一拜。
乐笙上前扶住段木涯,笑道:“你这孩子心性倒是耿直,我们是修真之人,能救人一命自当是我等的本分,不图厚报,你亦不必如此介怀。”
一旁,凌霄也是满面笑意道:“还有,以后也不要称我们大哥哥、大姐姐了,活了百岁有余,突然被这么称呼倒也是愧不敢当啊。”
“百.......百岁!!那你们怎么会,你们是传说中的仙人吗?”段木涯后退数步大惊道。
“哈哈,百岁又如何,人世百年不过韶华白,我们不是仙人亦不想做什么仙人,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一群看不开的闲人罢了。”乐笙笑道。
“师兄!你怎么又?”凌霄急道。
“哈哈,师妹,是为兄一时失态了。”乐笙一脸微笑,似乎并不以为意。
段木涯在一旁看的哑口无言,似乎这位男神仙并不像族人说的那般威严,而这位女神仙却也是给人一种亲近感,一时间却也插不上半句话了。
“怎么小子,是不是被两个老人家吓到了啊。”乐笙满眼笑意,似乎是对这个少年很是中意。
“额,这...这位仙人前辈,那不知我该怎么称呼你们才好。”段木涯小心翼翼的问道。
凌霄笑道:“孩子,你叫我灵通长老便好,而这位是我的师兄,是我玄火宫的奕律长老,你如此称呼他便是了。”
“恩,那两位长老,请恕木涯刚才无理了。”段木涯恭敬道。
“无知者本就无罪,何必道歉呢,你也累了,今日便早些歇息吧,师妹,还要劳烦你照看木涯两天了,”乐笙对二人说。
二人均是微微点头,乐笙也不多言,御风而起,化作一道毫光向焚天殿飞去,看的段木涯瞠目结舌,一时竟是沉醉在这传说中的奇景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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