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5章 那年的初冬雨夜
两人漫步走在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长河岸边，冬雨顺着衣领钻进脖子里，微微有些凉意。
河边青苔小路上，萧绾绾走在右边，她纤细手指指着路边公园的一个指示牌：“看见那个指示牌了吗？去年夏天的时候你带我来过这。”
“是啊，我记得。”张军看了那上面写着滨江花园的指示牌一眼，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时间过得好快啊，我记得那会你才刚毕业呢，我们还在这吃过自助烧烤，呵呵，你烤的鱿鱼总很咸。”
“还有这里。”萧绾绾嘴角含笑，指着那停靠在河边的一艘木头粗制的小舟说道：“去年，我们还来这里划过船，在河上钓鱼。”
“你记性挺好的。”张军微微一笑，也勾起了些许回忆，神情略显感慨地说道：“我记得那天咱们一共就钓了四条小鱼儿，全给你吃了，鱼刺都没给我留，还有，最后的时候你还把我给推到河里去了。”
“噗哧。”
萧绾绾闻声银铃般笑了起来，“你自己不喜欢吃，赖我呗？”
“可得了吧，那时候我整了个烧烤铺子，天天吃这些，都吃吐了。”
萧绾绾笑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正色地指着木舟说道：“再陪我划一次好吗？”
张军犹豫了下：“你不怕有人看见，说咱们神经病，还没出院就跑出来了吗？”
“人呀，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不累吗？”萧绾绾眸光流转，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率先迎着细雨，一蹦一跳的上了小木舟，随后站在木舟上冲张军招手：“来呀。”
张军想了下，也就上了小舟。
木舟本来就不大，张军一上来，顿时舟沉下去很多，当下两人身子半依偎着，坐在小舟上，也不敢乱动。
“叭”
张军闻着沁人心脾的幽香，目光所及，温柔触手可碰，但他心下挺烦的，当下皱着眉头点了一支烟，只低头抽着烟，也不说话。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记得。”张军低头抽了口烟，背对着萧绾绾，轻声说道：“是去年春的时候，在沸点酒吧，和李孝良儿子打架的那次。”
“对你来说是在沸点酒吧，对我来说是在Z江梅园水库啊。”萧绾绾背对着张军坐在小舟另一端，她双手托腮，目光凝望着那泛起点点涟漪的河面：“之前在沸点酒吧，你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个小痞子，有点小坏，还挺色，这种人我见多了，也就是梅园水库那次，我真的认识了你。”
张军闻声摸了摸鼻子，自嘲说道：“电视剧里都说英雄救美，原来美女都吃这个呢。”
萧绾绾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忽然微微侧身，眼睛余光看着张军：“你那个时候胆子咋那么大呢，杨超群手里可是真枪啊，你就不怕子D啊？”
“怕啊，怎么不怕了？所以我后来后悔了。”
萧绾绾一愣，转过头，盯着张军的后脑勺：“你后悔救我了？”
“嗯，不是梅园水库那次，我后悔的是今年在凤H古城的时候，当时我俩都住一个屋呢。”张军抽着烟，也没回头的说道：“当时居然没把你给办了，那会多好的机会啊！哎，呵呵，早知道是今天这样，当时我就应该抡起大铁锤把那玻璃浴室门给砸了。”
“你敢吗？我当时带着剪刀呢！你要敢砸门，我肯定把你的剪了！”
“呵呵。”张军咧嘴笑了笑，抬头看天，这天已经渐渐暗了，天空的雨也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张军望着她的侧颜，沉默片刻后说道：“回去吧，挺晚的了，小心着凉。”
萧绾绾起身，手扶着张军的胳膊从小舟上跳到岸上，随后目光望着张军，沉默许久，咬着银牙说道：“其实你完全不用理会我爸，他就是一个浑人，又不是他结婚，他——”
听到这话，张军心头一阵悸动，但还是出言打断说道：“要下暴雨了，快回去吧。”
萧绾绾眸底失望之色一闪而逝，俏脸略显苍白，她小手捏着裙角，站在河边，怔怔望着张军。
“呵呵。”张军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就不送你了哈，这次我真的怕被打。”
萧绾绾美眸直勾勾地盯着张军，在张军脸上定格了三秒多，随后倏地闪过来，在张军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上前一步，一下吻住了他。
“呃……”张军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30秒星河轮转，唇分之时，萧绾绾用力地在张军下唇咬了一口。
“张军！你是个胆小鬼！胆小鬼！”
萧绾绾美眸通红地冲张军吼道，大雨突至，雨水从头顶线滑落至她的眼睛，她伸手捋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水是泪的泪水，随后转身，毫无形象地在雨中奔跑。
青苔路面上水花四溅，她穿着七公分高跟，走得急，突然崴了一下脚，但随后直接把鞋子脱掉，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青砖上，任由湿泥沾染了白裙，头也没回的跑。
“噗通”
她又摔了一跤，但很快又起身，她线散乱，浑身被雨水浸湿，很狼狈的孤零零的像是一个被遗弃的野猫一样往前走，一直走。
不知什么时候不远处的亭子内传来那悠扬又略显感伤的曲子。
正是那一在当年很流行，而今已经翻译成中文的《第一次爱的人》。
WllIondrcouldt（是的，我很惊讶，这是真的吗）
WhnIasdrangaoutUay（当我梦到你时）
Urdrangof（你也正在做有关我的梦）
Callcrazy（你称我疯狂）
……大雨磅礴而降，模糊了张军的视线，张军驻足远望，始终没迈步追。
……HocouldIcarryon（让我怎样继续）
CausI'vnssngUsouchIhavtosay（因为我不得不说我是多么的想念你）
Bncryngsncthday（我会一直哭泣）
Thdayyountaay（你离去的那一天）
Thdayyountaay（你离去的那一天）
曲终人已远，暴雨未停，雨水渗入张军的眼，他的一双眼里布满血丝，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呢喃着：“当我锦衣归来，荣归故里，如果我还是那个穿白衬衣牛仔裤的男孩，而你还在原地，我一定用命去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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