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一十四章 何谓首恶
谁也不能完全明白那一声叹息的意义。
但那一声叹息对局面有多大的改变却十分直观。
天空中黑色的云朵中忽的射出一颗金色的流星，光芒一闪便往西方飞射而去！
只在夜空中留下一点隐隐约约的光路……
一眨眼。
原本静默的残缺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变得四肢健全，他身边的人影则取出一柄造型古朴偏又光芒四射的长弓，弓箭满弦，继而恢复。
没有人看到原本搭在箭上的箭矢去了哪里。
可原本占据了半边天的黑云却一分为二。
已经重新完整的残缺人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原地，人们只觉得天空一亮，再抬头时，就看到那一颗巨大的好像坠落的太阳一样的血色光球！
仔细去看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光球，而是密密麻麻由粗细不等的血线编制而成的大球！
“成王败寇，总得给你留下点印记……”残缺人影的声音从大球内传来，声音疲惫。
除此之外就是另一个已经明显变了声的尖叫。
再一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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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大球消失不见，天空中只留下蓝光四溢的射手与再次残缺了身体的人影。
大地之上，暗次暗一方的成员欢欣雀跃，就连原本忐忑不安的兽人城士卒都跟着欣喜若狂，那是劫后余生的欢腾，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了。
连带着，他们看向林科的目光都透着浓浓的不可思议与无法言语的敬畏。
而另一边，黑次黑第四黑三方的人则一个个如丧考妣，心理承受能力弱一些的干脆就坐倒在地上站不起身……
西王倒是坦然淡定，站起身来拍一拍华服上沾染的灰尘，大步排众而出，一步步的走，在两方所有人的注视下，一直走到战场的中央，踩着一堆堆的尸体走上最高处站定，张开双手，微笑望天，“成王败寇，老不死说得好，”他哈哈大笑意态张狂，“我东恰夫输在这里，就拿命给你，可你暗不是向来以规则治无主之地吗？我黑、次黑和第四黑各方过境卡拉山脉，当如何处置？！”
“过境......？”疲惫的声音充斥天地，“我不认为除兽人城以外的其他四黑的行为只是简简单单的过境......”一句话说得地面众多人几乎绝望，“不过无主之地的未来要奉行怎样的规则应该由它新的主人来界定，作为曾经的旧主，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大半......”
天空中残缺人影扭头看一眼远处的第三暗大本营，那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让许多人看了心酸，声音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他人听，“......就不必再见一面了吧......虽然这么多年没见我真的很想你，但你还年轻，我已老了......”他一步踏出，爆散成无尽血线从天而降，只一闪便覆盖了西王所站的区域，好像一根粗大的血色天柱！
黑一方大惊失色，狐人揣度更是激动得想要冲过去，却被黑高层其他几人联手拦下......
“西王，我主，西王......！”狐人声音凄厉，嘶吼嚎哭着跪在地上。
黑的其他人则只略略悲伤，眼神里的情感复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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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天柱维持了十数秒的绚烂便缓缓消失，这一次，天柱并没有恢复成无数的血线，而是如同真正的光柱一样，破碎成点点星光，升向天际，消失无踪......
天空中的黑烟深深的弯腰行礼，在他身后所有暗成员肃然行大礼。
另一边，次暗的暗精灵们也以手抚胸以示敬意。
“这就是目前已知的血族最绚烂尊贵的死法......”波森喃喃着躬下身体，“血族的一生都在追逐血液，更优质的血液，可终究成空的这一天，却很少有人再对那血液表现出更多的留恋，就像是腻了，把最珍爱的东西变成滋养这世界的东西，由此来看，到了死得那一刻，血族们大概才现了自己一生最爱的东西是什么......”
“反正不是那血液，”博德接口道，他看了看林科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残缺人影消失的方向躬身行礼。
“城主大人，我们应该对这位让兽人城赢得最终胜利的老人家的逝去表示尊重吧？”鳄鱼人给林科去了个眼色，在一片肃穆的行礼氛围中，站在同一阵营却没有丝毫表示的兽人城太过显眼。
林科点了点头，右手握拳至于怀中，低头行礼。
这是兽人帝国通行的级别不低的礼节。
兽人城高层有样学样，继而是兽人城众多士卒。
没有谁注意到天空中的蓝色身影什么时候离去，就好像没有人注意到那一道披着纯白色大袍的人影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的头顶一样。
等到血色星点全部蒸腾逸散，人们才现，这一片本已被战斗毁坏得七零八落的山林竟奇迹般复活了，灌木结果，断木生根，花草破土，落枝抽芽......
那道穿着白色大袍的人影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天地重又生机勃勃，良久，才开口，声音充斥天地，一如曾经的那个人一样，只是明显有活力得多，“一梦两千载，世界仍如此......”
所有人都惊呆了。
又一个灵境现身不说，一梦两千载......那眼前的人影竟是个活了数千年的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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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第二十一代东主艾德雷代表家族欢迎您重临人间，”黑烟之中传出的声音明显含了压抑已久的激动。
天空中的白袍人影缓缓降低了高度，距离近些的人们这才看清了他的容貌，洁白而细腻的皮肤，配上高耸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精致，赤色的丝十分柔顺一直拖到靠近后脚跟的位置，暗红色的瞳孔在纯白色的眼白衬托下显出一点沧桑的纯真。
一个根本难以用简单的词句来形容的人。
“第二十一代......我们两人之后我暗竟这么多年没有承气运者出现了......”白袍人随手一指三黑大军方向，“这群人是来干扰我复苏仪式的？”
东主躬身敬道，“两千年间局势变幻，如今的无主之地由三暗五黑共同支撑，对面的三方就是五黑中的三支力量，”他指一指林科等人的方向，“这一方名叫兽人城，在这一轮变局中暗中协助我们，不但及时将五黑图谋告知我们，还在最终战役时击溃了五黑中的另一支力量，扭转了地面胜负之局。”
“哦，”白袍人看都没有看林科一眼，他只盯着对面的三黑，“他告诉我他杀死了一个叫做西王的恶，可我却觉得......像这样的事情，哪里会只有一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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