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她想揍人也想走人
亨利是她在法兰西留学时候的同学，她不喜欢和身边的同学交流，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在性格开朗人群中的另类。
反之，亨利和安妮则是陆南萱眼中的另类，和谁都能合得来，说什么都能聊得特别起劲，特别是对于西方的艺术。
亨利嘛，说自己是个穷学生，健谈开朗乐于助人。
安妮，听说是一个大财阀的独生女，同样是活泼开朗追求浪漫，她和亨利两人组合成的画家档很能吸引人的眼球。
机缘巧合之下，陆南萱被这两个大大咧咧却粗中带细性格的人给‘俘虏’了，三人成了比较好的朋友，只不过，陆南萱的性格还是这样阴郁也冷冷的，她是冬天，而亨利和安妮两个人则是典型的夏天。
当冬天遇到夏天，其实也不过如此，起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融化冬天那颗冰冷的心。
在法兰西，除了许曼君帮助自己，也就只有亨利和安妮两人了，突然回国的决定让他们暂时断了联系，现在突然遇上，陆南萱觉得这是今晚还蛮能让自己显得几分开心的事情。
只是，以前邋里邋遢不愿意打理自己的天天追求艺术的亨利今天却是把胡子刮了还穿上了这显得很有绅士风范的燕尾服，真不怪她陆南萱认不出来。
亨利神秘却诡异地笑了笑“你还敢说，突然一声不坑地让人给我和安妮留个信就说要回国了，连个联系的方式都没给我们留下，安妮那时候都急疯了。”
“那件事真的有些仓促，只是大度的两人组，你们又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也没什么好急的。只是，你似乎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酒会上？说，有什么阴谋？安妮不在吗？”
“安妮啊，她本来要跟着我来这边看我的大事业的，只是人家遇上了浪漫情人，怎么也不愿意跟着我漂洋过海来看你了。今晚的阴谋，有待揭晓。想不到啊，当初一时兴起跟着我们的陆小姐学中文，这会能如此顺溜地交流，真乃荣幸也！”
陆南萱现周围很多人都在看着她和亨利说话，不过她也不计较，这本来就是酒会，让人交流的，她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少来，你本来就会中文，现在修炼足了而已。你是有朋友在这边吗？”陆南萱暗自翻了个白眼，她知道亨利这人浪漫开朗得来又很臭美自恋，不想和他多扯了。
“我美丽的小姐，请问你一会儿愿意和我跳开场舞吗？”亨利没有继续回答陆南萱的话，反而是行了个很标准的贵族的邀舞礼，出口的话也不是稍显生硬的中文，而且流畅好听的法语。
突如其来的久违的语言让陆南萱愣了半霎，反应过来后也不失礼貌地回了一句法语的‘当然’。
亨利听到陆南萱的话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等我一会。
陆南萱重新坐回沙上，也不知道亨利这是在买什么关子，也没啥心思去猜，虽然才来这边没多久，就觉得很是疲惫了，一下子见了太多的人，她脑子有些涨涨的。
很快，还没等陆南萱多想什么，陆以珩和龙六爷就寻了过来，随便聊了一下，就看到领事带着端庄典雅的领事夫人还有传说中很有魅力的领事公子走了出来。
陆南萱本来就对这些权势人物没什么感觉，她接触过的贵族也不少，她的姑父汉斯公爵就是其中很出彩的一个。
其实这些人很多无非都是傲慢自视甚高的代表人物，今晚这所谓的临时起意举办的酒会应该是筹备已久的才对。
但是，谁能告诉她那个特意搭建的小舞台上的那个和领事和领事夫人站在一起的人为什么会是亨利？
亨利是领事公子？
他不是他们学校的穷留学生吗？那个天天哭穷，还问她和安妮借钱的人是谁？
陆南萱怒火蹭蹭地飞了起来，觉得很不爽，觉着这人真是可恨，骗人都有的，看来亨利是忘记自己和他比甩飞镖的时候是多狠了，看来有人欠揍了。
正在台上说着一大堆的客套话的亨利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危险，背后凉飕飕的似乎似曾相识，他以为是错觉，毕竟领事馆的安全保卫还是值得放心的。
亨利扯出一个笑容，挥挥思绪继续用他那稍显生硬的中文讲着话，等讲完话台下响起了很轰动的掌声，大家明显还是对这位领事公子有着赞赏的。
很快，随着掌声的停歇，之前停下来的音乐就再次响了起来，是莫扎特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很轻快。
同时，随着这让人心情愉悦了不少的音乐的响起，亨利还没等别人上前和他搭讪，他就先头也不回地往舞台下走，直直朝着陆南萱所在的方向很风骚地走了过来。
风骚，是陆南萱看着他一步一步像是踏着金光走来的样子想出来的形容词，同时，现在的她总算想起自己忽略的细节了。
亨利在上台前邀请她跳舞时候好像用法语说的是‘开场舞’，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很好，坑她陆南萱，等会就被踩吧，领事公子的面子就先搁下吧。
随着亨利步伐的移动，大厅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他移动到了他对面的陆南萱身上，包括聂司原和白娉婷等人。
陆以珩可不知道亨利认识陆南萱，看到亨利走到他们面前向陆南萱伸出了很标准很优雅贵族的邀舞礼，而陆南萱竟然很是自然地把那带着紫纱手套的手放在了亨利的手上，跟着他走近了偌大的富丽堂皇的舞池。
这一幕让周围人失了神，在这种场合，开场舞意味着的东西实在太多。
起初很多的名媛千金看到领事夫妇带着领事公子出来的时候还暗暗欢喜，因着领事公子身边并没有舞伴，那这个开场舞的舞伴如果不是领事夫人充当，就是在这个酒会上选一个才貌双全能与领事公子相匹配的女子。
按理说，领事夫人当然得与领事搭舞。
可这下好了，的确如她们所料了，可这真是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
她们也没得肖想了，肉还没到嘴边就跑远了，这好好的一个能出风头的香饽饽直接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给抢了。
聂司原被故作姿态扭扭捏捏的白娉婷邀请，然后，某人很果断地拒绝了她，很简单也很无法拒绝的原因：最近太累了不想跳舞，明天凌晨还得搭早班火车南下广州！
当时，白娉婷一下子就没法维持自己已经恢复的笑容了，那脸色似苍白也似恼怒但更多的是心痛与生气。
她真的要被气死了，她以为是因为陆南萱长得好看，所以领事公子都亲自请她跳开场舞了，当然不会想到两人是相识的缘故。
可看到陆南萱竟然又出了一回风头，白娉婷心里闷闷的不顺服，扳回一成了唯一办法是聂司原来向她邀舞。
可惜，前等后等，左盼右望的，都没看到聂司原有什么动静，她已经是特意地选择了一个两人都能彼此看到对方的位置站着等着了。
被晾了大概有一两分钟，白娉婷就迫不及待想要主动邀舞，她也怕万一她不主动，聂司原就会被哪个小妖精给拐走了，那她不是更丢人，哭也没用了。
特地选了一个自认为是绝佳的时机去邀请聂司原跳舞，谁知道他竟然完全不顾外人在场，随心所欲，直接给她难堪！
白娉婷心里的魔鬼跑了出来，她竟然有些开始恼恨聂司原了。
连这般的场合聂司原都一点儿也不顾及她的感受，那以后真的嫁入了聂家，她这个聂少奶奶真的会得到幸福吗？聂司原真的会对她好吗？
现在是韩奇川和唐聿以及唐聿的女伴都在场，为什么聂司原一点台阶也不给她下。
蓝玉在旁边看到这一幕，那脸色也臭臭的，有些晦暗不明，不过想到自己不适合说什么，而且依据聂司原的性格，自己的规劝真的一点儿用也没有。
反观聂司原，恍如一个没事人，不把他们的‘诡异’的脸色放在心上，独自靠在舞池旁边静静地一边品酒一边若有似无地把视线往舞池中看去。
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尴尬维持了一小会，最后是唐聿受不了这种状态，挑了挑眉看了几人一眼，觉得自己应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便说了一句‘跳舞去’，就直接拉着女伴走下舞池跟着欢快的音乐跳舞去了。
韩奇川本来是在和聂司原干杯喝酒的，现在这情景，韩少帅认为自己就算不被聂司原授意，也应该行动起来，拯救自己的兄弟于水火之中。
于是，“白小姐，敢问韩某人能否邀请你共舞一曲？”
白娉婷苍白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的脸上多了一些迷茫，忘记了回答韩奇川的问题。
韩少帅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开玩笑般说“白小姐这表情是？觉得在下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不想和我跳舞，还是怕我的舞技不好会踩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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