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第374章 冲出心魔
身体忽冷忽热，忽而膨胀，忽而压缩。
段嫣身体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过往不好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暴戾、不满、愤慨——
没有辟谷丹冬天关在漆黑的柴房里。
凶恶的眼神，温热的血。
因为天赋不好被嘲笑。
相处融洽的同门背后说她是废物。
年幼的师弟比她出色。
一次次进阶失败……
她成了男人。
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些……
我不想长生不老，我不想修行，我不想杀人……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为什么？
段嫣死死地咬着下唇，表情扭曲，终于她的喉咙里，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嘶吼——
“啊！！！！！！”
这一声嘶吼冲出结界，阁楼的地面剧烈颤抖，书架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阁楼里的书简和陈设吓一跳，它们迫不及待地涌出房间，围绕在段嫣四周。
“这娃娃怎么回事？”
“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瞎说八道，这小娃娃一身佛光怎么可能走火入魔？”
“难说呢，修魔的也有和尚，书里都写着呢！”
众书简沉默。
“其实小娃娃挺好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认识他。”一卷玉简很好奇。
“相由心生，他长得好看，人应该也坏不到哪去。”
替段嫣说话的竹简小小声地说道。
就在众书简七嘴八舌说话时，结界周围的气场又生了变化。
自认为比这些书简桌椅板凳见识多许多的木门颇有经验地说道，“小娃娃克服了心魔……”
“心魔是那么容易克服的？”棋局好奇地问道，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可惜之前掩盖在一众声音尖细的书简中，不明显。
“我估计吧，这小娃娃性格挺好，没什么耿耿于怀的事情，激动这么两下，就平复了。”木门煞有介事地说道。
一边说一边出嘎吱嘎吱地响声。
木门猜测地不错。
就在心魔无限扩张时，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段嫣猛然想起，她以段师姐的身份成为了折花郎，过往那些嘲笑声早已烟消云散。
我不想长生不老，但长生不老也没什么不好。
我能做得事情还有很多。
我见过电脑、电视机、手机……我坐过飞机、高铁，我见过不用法术也可以上天入地的世界。
变强，不是为了杀人，也不是为了抢劫，而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
给我更久的时间，我会试着改变这个世界……
我没有错，不是我的错。
我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不要用别人的错误去惩罚自己。
渐渐地段嫣的表情变得平和，戾气尽退。
“嗷嗷嗷嗷嗷——”
瑶光在结界里激动的上蹿下跳，它知道，段嫣平稳地渡过了最危险的进阶环节。
段嫣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哪怕过往某些事情让他觉得很不愉快，但仙人峰的生活，让他充满了幸福感，足以抚平过往那些不平。
他本质心地善良、平和无争。
在很多有个性的人眼中，段嫣这样的人完全没有自己的个性，大多数她都在迁就别人。
但也是这样的人，进阶的时候最难滋生心魔，因为他懂得满足，哪怕所有负面情绪扩张也不会引他入魔。
与此同时，青云台外的青云浮地也生了一些变化。
“听说了没有，青云浮地凋落的琼花重新绽放了！”
“我见了啊，好漂亮！”
“灵植也在疯狂的长，我听师尊说，青云台里面有人进阶。”
“是段嫣吗，她骨龄不是才三十吗！？”
“除了本届折花郎还有谁？肯定是段嫣啦，等她出来就是筑基中期了！”
“折花郎段嫣在青云台”进阶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蜀山。
不仅蜀山弟子议论纷纷，连蜀山金丹真人和元婴道君也震动了。
段嫣灵根他们一清二楚，不过是三灵根，这个灵根不好不坏，比不上单、双灵根，但比四、五灵根好上许多。
蜀山这样资质平庸的弟子，一抓一大把。
今年琼花会，名列前茅的选手，除了段嫣为三灵根，其他人均为单灵根和双灵根。
合欢派《云雨阴阳册》进阶迅猛，且不限资质，若非如此，合欢也不会屡遭浩劫，但这个进阶速度已经远超他们的认知。
五蕴峰和段嫣有过接触的几个道君聚在一起。
“我听说那个段嫣这些年甚少回宗门，兴许她是外出历练有了奇遇？”星耀道君疑惑不解。
他对段嫣印象很好，不依赖法器，为人懂礼貌却不谄媚，不卑不亢，是个很好的孩子，无奈师兄不喜欢。
“什么奇遇能让一个骨龄三十的三灵根修士进阶筑基中期？”天一道君皱眉，因为琼花会他对段嫣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反感，但段嫣本次进阶又引起了他的怀疑。
“我听说，魔修有办法让人在短时间内进阶……”天一道君还未说完，
太华道君终于听不下去，忍不住反驳道：“师兄，当年你也不喜欢花容子，说人家是魔修的，结果人家当上了折花郎，现在你又说花容子的弟子是魔修，师兄，不是我说你，合欢派弟子出过几个败类又怎么样，哪个宗门没出过逆徒？”
“师弟！”星耀道君使眼色让太华闭嘴。
天一道君沉着脸，怒视师弟：“你什么？！”
“师兄，我看你就是因个人原因往人家小娃娃头上扣帽子！”太华道君顶着一张笑星脸怒视自家师兄。
“一派胡言！”
天一道君勃然大怒，甩袖走人。
星耀道君朝师弟翻了一个白眼，匆匆忙忙追上去。
“师兄，师兄，你等等我！”
太华道君也瞪眼，可惜他眼睛不大，瞪白搭。
几位道君的争吵并没有逃过敏锐的弟子。
蜀山是很正统的宗门，大部分弟子都是一个流水线生产出的年轻少侠。
不过也有那么几个另类，比如一心想要代替百晓生地位的蜀山弟子百小白。
此时他已通过旧闻（花容子的话本），整理出天一师伯和合欢花容子长老一系列爱恨情仇。
据说当年太华道君下山游历，遇到了同样下山的花容子，以为对方女扮男装，心生爱慕。
后二人参加琼花会，武斗初战分到一场，花容子一招淘汰了当时的太华道君。
那时候太华道君才知道，人比花娇、名字起得也很娇花的花容子是纯爷们。
自此，太华道君开始了漫长无期的讨厌长得漂亮的合欢弟子的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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