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何为道
经过一天前的那场大战，萧铭新获益匪浅，从中切身体会并学习到了许多对敌技巧和应变手段，同时他也获得了弥足宝贵的实战经验，也令萧铭新深刻感受到了境界高低的重要性，要想进步，就万万不可永远在一个境界内驻足，否则无疑就是自缚手脚。
他早在之前就达到了造气境的极致境界，想要突破简直轻而易举，但是萧铭新不敢随意晋升，因为根据杜妍晨所说，突破造气境时，修士自身有可能生突变，有的能悟出神通或秘法的雏形，还有些则会在突破后拥有一项特殊能力，就好比瞳力。
“好几年前我就听说过，在那万圣学院里，有位弟子曾在突破时获得了一双极其独特眼睛，据称瞳力还能随着修为的增长逐渐强大，天下果真不乏奇人。”这是杜妍晨曾经对萧铭新随口提到的，殊不知那个弟子其实就是萧铭新，只可惜，后来赤莲之瞳不幸被挖走了，已经不再为他拥有，不然只需一显化，身为万圣学院核心弟子的真实身份就会暴露。
“城主府内有块专门提供给年轻人修行的修炼场，那里灵气充沛，也无须担心有人干预，要不你就去那突破吧。”她这样提议道，立刻让萧铭新来了兴致，本想着出城到大漠中去突破呢，没想到城主府就有合适的清静地方，倒是方便了许多。
“杜姑娘也是在那突破的吗？”萧铭新询问，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心中自然更加放心，能让搬海境修士突破的地方，他要在那儿晋升应该完全不成问题。
可充满戏剧性的是，二人越往好的方面想，事实却总要不凑巧地给他们添上一个麻烦，就譬如上次萧铭新战败于刘少华，在之后的昏迷途中，柳家少年柳绰到他门口叫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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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又撞见了他们……
萧铭新只是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些人平日里嚣张跋扈、一副膏梁子弟的样，却也没有忘记自己作为修士的身份，对修炼一事还算得上积极，至少不怠慢，这么晚了也在静身养神、提炼元神力。
反观柳绰等人，他们的诧异要远比萧铭新来的多得多，甚至有两个人当场倒吸冷气，惊恐之色写满在脸上，如谈虎色变、白日见鬼。
这都是因为上次被萧铭新给打怕了，本来柳绰想要当面较量，一对一公正公平公开，但奈何自己脑子一热，经不住对方的刺激，故此抢先出手，之后反倒被萧铭新打了个措手不及，脑袋被敲成猪头三、乾坤袋被顺手牵羊不说，还要赔对方一间住宅，即便此事最后由城主府罢平，他们也觉得无比窝囊。
柳绰等人的确丢了不少脸面，连柳家前辈都出面指责了他们，还派人去杜家表达歉意，同时也想着来结识一下萧铭新，只不过当时他正在大漠深处进行任务中。
修练场很大，萧铭新二人绕过柳绰他们，走到一块树木葱郁的小树林里。
黑夜笼罩大地，原本高台林立的城主府内灯火通明，黑暗没法吞噬这个府邸，但在小树林中，一切光亮仿佛都要受到阻挡，这里漆黑的有些渗人。
可是每到夜晚，萧铭新的身上便会闪烁出银白色的暗光，此刻竟犹如月光石般显眼，双手和脸部尤为清晰，看着居然有点滑稽。有杜妍晨在一旁护法，萧铭新大可放一百个心，人家可是天人境修者，实力在城中已是不弱，连带着杜家的势力地位都上升了许多，已然步入二等势力的界限内。
萧铭新打坐在地，双手捏法印，默念心诀，刹那后此地紫光大盛、魔气喷涌爆，犹如一条条苍劲有力的蛟龙在他的身边环绕，又好似无数只神鹏在他的头顶盘旋，仅仅流露出一丝灵力就能引起这非同凡响的变化。
听着体内传来的一道极其轻微的破壳声，萧铭新知道，自己即将进行突破，丹田像是要裂开一样，本是无形之物，只是一个概念和臆想，现在却宛若有形之质，藏在他的小腹中自成空间，用以储存灵力，此时貌似正在向四周扩散。
这绝对是往好的方面展，丹田的强大恰恰在于其无形中的大小之别，也是未来成神之后、开辟内世界的基础，到那时候，不光灵力，世间万象皆可包罗其内，真身犹如一个混沌宇宙，这就是神道修士的强大之处。
所以，丹田的容积极大地影响成神之后的道路，基础打牢永远不是坏事，萧铭新忍着剧痛都要坚持下去，尽量维持平心静气，片刻后竟然十分愉悦。
足足一个时辰，丹田的变化才缓缓结束，萧铭新茫然地睁开眼睛，见杜妍晨正在注视着自己，表情带着惊讶，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耗费那么长时间，仅仅是因为丹田在扩张，这实在太恐怖了。
要知道，不过杜妍晨自己，就是以前的萧铭新，突破造气境时也没花多长时间，那次大部分都处于悟道境，因为赤莲之瞳而几度昏迷，丹田扩大也就生在一刻钟之内而已，对比现在吗，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嘛。
“应该可以了。”杜妍晨朝他点点头，晋升化形境并不难，接下来就是萧铭新疯狂地汲取灵气的时刻，她明智地来到萧铭新的背后，因为杜妍晨预测在最后会有无坚不摧的目灵之光从他的眼中出。
“唰——”
破空声不绝于耳，周遭灵力好比成千上万条小溪，朝萧铭新的身躯爆涌而来，然而想象中的吸收并未生，灵气竟被他彻底阻隔在体外，没有被丹田汲取。
灵气空灵，滞留在半空中经久不散，好像迷失了方向的蜜蜂，不知所措，它们是最普通、最平凡的原始灵气，任何生灵都能加以运用，包括这整片小树林。
之前枯萎衰败、灵气被萧铭新尽数攥夺的树木再次爆出旺盛的生命力，它们的生机重新涌现出来，彰显蓬勃朝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疯长，个头直贯云霄、高耸入云，隔着好远距离的柳绰等人也为此讶异，带着震惊的神色看向树林这边。
“难道他在借用圣药突破？”柳绰喃喃自语，在他们的认知中，恐怕唯有圣药这种集天地精华与一身的灵物能够使草木疯长吧，但他又不敢肯定，一个杜家，顶多刚刚崛起而已，怎么可能拥有一株珍贵的圣药呢？
就在他们猜疑之时，树林中陡然爆出两道金色的光芒，它们摧枯拉朽地向云端射去，仿佛恨不得将那月亮击落，不是目灵之光又是什么？
这很正常，几乎每个化形境修士都有经历过，两道金光即刻消散，天地重回平静，除了那些肆意生长的树丛，远远望去便再无其他骚动。
树林中，萧铭新在悟道。
他身处一片奇特的虚空内，凭感觉认为此地有可能是自己的灵识海，只是不见元神和蓝色汪洋，四面八方皆很空洞。
“我这是到哪了？”萧铭新不敢笃定这就是灵识海，按照普通情况来讲，修士进入悟道境颇不容易，绝大多数都在灵识海中进行，但也有大大小小的特例。
漫无目的的探索永远事倍功半，于是萧铭新开始闭上眼睛、静气凝神，谁知就在某一刻，幻世当空、舍悟迷离，他转眼间来到了一片混沌的世界内，虚空生无穷变换，凭空增添了许多物质，诸如星群银河、宇宙尘埃以及神秘黑洞。
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心神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吸引住了，因那些美丽的景象而倍感迷惑，殊不知身后有一道隐晦模糊的能量一闪而过，直到能量消失踪迹后，萧铭新才后知后觉，当即忍不住震惊失色。
他很快便想到那是什么原因，不由得感叹悟道境果真奇妙，居然可以将人的心神拉到任何特定的环境，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应该是来到了宇宙刚刚形成后、模糊一团的雏形世界里。
而那稍纵即逝的能量，应该就是形成宇宙的暗能量吧！
它不带半点光芒，肉眼根本捕捉不到，表面犹如黑洞般可以吞没一切视线，怪不得会那般诡异。
但是萧铭新反而很镇定，不相信自己的悟道会把自己拖入坟墓，反正那些能量也避之不过，倒不如放下心来，好好感受一下这片神秘的天地。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升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这一笼统的概念深入凡人的思想理念，然而萧铭新身为修者，断然不会认同那种说法，因为已知的世界尚且分为六个界面，分别是人、神、仙、冥、妖与魔，六界各成完整的天地乾坤，却又共处同样的宇宙，由天道法则连接，所以那一说法明显行不通。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就有好几股暗能量与萧铭新擦肩而过，有几次都沾到他的衣服边和丝了，令他不寒而栗，想保持平静都不行，幸好他还算幸运，没被正面击中。
就在一切陷入寂静之际，一道沉闷的神念忽然震动了萧铭新的心弦，它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纬度，最终传入萧铭新的脑海中，令他的身体霍然一震。
“何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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