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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听欢的神色依稀间有些古怪。
这样的古怪在萧见深刚刚端起药碗用汤匙喂他喝药的时候就出现在他的脸上了。
萧见深不能从傅听欢的面孔中窥探出傅听欢究竟是怎么想的,只听傅听欢以一种略带询问的口吻说:“殿下……为何说我受伤是因为殿下?殿下又是为何在此?”
这奸细做得倒是敬业极了,刚刚脱离危险就自动进入角色。萧见深这样想着,也不耽搁回答:“去琼楼的刺客是为刺杀我而来。我来此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贤弟如上次一样叫我萧兄就可。”
傅听欢心中轻轻一动,有了萧见深这一句话,他倒是对昨夜第二批来到的刺客的身份豁然开朗——但显然萧见深并不知道去琼楼的刺客有两批,且第一批只是冲他而来的。
有了这样的概念,傅听欢顷刻就发现眼下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倚着枕头虚弱地咳了两声,说:“我在京中并无亲朋好友,只怕要麻烦萧兄……”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人轻轻抱起,再一次平放回床上。
不同于最开头的来不及反应,这一回傅听欢眼看着萧见深的面孔凑到自己不过一掌的距离,他的眼睛能直看见对方眼睛的深处,呼吸似乎也与对方的呼吸纠缠。
他本极为讨厌与人这样近距离的纠缠。
但不知是否是因为萧见深容颜太过叫人高山仰止的缘故,他竟没有多少厌恶,反而觉得惊鸿掠水,模糊间升起了个什么捕捉不到的感觉……
萧见深把人平放下去之后就敏锐地发现傅听欢再一次走神。
他以为对方是想着如何摆脱眼下的困局,也不在意,只想着防守再松一些,让对方能与幕后之人频繁交流才好,便去拿挂在门口的斗笠和放在斗笠里的布巾,先将布巾自下巴开始如裹绷带似地将脸层层遮到鼻梁之处,只留两只眼睛视物,再将斗笠戴于头顶,确定正常人都不能透过斗笠与布条看清楚自己的容貌之后,才推门离去。
身后看见了一切的傅听欢:“……”
救了一个奸细的日子对萧见深没有太大的影响,京中的一切事宜自有他身旁的人负责,他乔装打扮出了京是为土地一事,现在的一切行动自然也围绕着这个目的展开。游方的郎中在短时间内走几个村子都不奇怪,而当生病的人来寻医问药的时候,也总乐于和大夫拉拉关系说说家常。
在一切消息散乱但有条理地被收集的时候,萧见深与傅听欢的相处也在继续。
照顾一个病人远不如众人想象的容易,但也并没有难到哪里去。
至少对萧见深来说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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