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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塔克赖的描述,本次出征的目标距离安西镇大约步行3天的距离。
不过黄千总不像他这样着急。他早已明言本次出征还要顺道行猎,因此一天还未过去,路没走多少,兵丁们身上已经大多背上几只兔子或山鸡。这些小兽不值什么,倒是作为行军路上的加餐不错。各人都带了十天的行粮,千总和牌甲们又准备了可供全部人三天使用的备粮,按理来说是足够的。但行军打仗粮草为先,能省则省,多吃点肉也是好的。
大森林里并没有现成的道路。想要有足够的猎获,也不能把所有人挤成一团。因此全军是3个牌甲一队,分为左中右三队相隔大约两三百米齐头并进。森林里不能离的更远了,否则各队根本没法及时联系,被人或者什么猛兽突袭连互相支援都做不到。
欧扬属于左队,本队的另外两个牌甲一个是7甲的宋文木,另外一人名叫王洪光,是6甲的牌甲,一个整日笑眯眯的胖子。他曾是来往于内地和西域的一个小商人,不知怎的被一个夷人小娘迷的七荤八素。买回家之后百般疼爱,那小娘肚子也争气,3年不到给他生了两个儿子。母凭子贵,那小娘整日念叨自己还在边境当屯丁奴隶的家人,王洪光顶不住枕头风,停掉生意,拿钱买了一个边境牌甲的位置,还把那小娘的娘家人都买到自己村里。
此刻跟在王洪光身边的掌旗就是那小娘的弟弟。按说应该算王洪光的小舅子,但无论王牌甲再怎么照顾,他没立过什么功劳,也只能还是奴隶的身份。
王洪光商人脾性,对谁都是一副笑脸模样,也不相争。宋文木则是对行猎打仗都不感兴趣,出征更像应付公事,面对欧扬又把自己放在学弟的位置上。因此欧扬虽是牌甲中的新人,但已被默认是左队这一百多人的临时指挥了。
傍晚,第一个值得一提的猎物出现了。这是一只体长大约一尺左右的寒貂,头上长着一只2寸多长的角,浑身雪白的皮毛,眼睛却是血红色的。这是一只妖兽,能使寒冰之术。欧扬看到它的时候,这东西正在咯吱咯吱地啃食一只冻成冰块的兔子,连骨带皮合着冰碴子狼吞虎咽。好像一点都不怕人,见到四面围上来的人类,它还抬起头嘶叫着威胁这些猎人。
但后续的人类越来越多,这畜生终于感到害怕。射箭最准的乌克善抽出一支铁箭,趁着它向一棵大树跃去的机会一箭射出,那畜生正好跳到肩膀左右的高度,箭簇从左眼射入,又从右眼射出大半截。余力未消的箭头“嘭”的一声钉在旁边橡树树干上。这猎物只来得及“吱”了一声,四肢神经般地抽搐了一下垂下就不动了。较轻的身体随着风微微摆动,就像一面插在树上的小旗。
众人对着乌克善一阵欢呼。这一箭证明他在力道、准头和时机的把握上都已达到巅峰。乌克善上前摇了摇箭羽,然后猛地一用力把箭矢从树上拔了出来,双手捧着猎物跪倒在欧扬面前道:“奴才将此物献给大人,可惜这畜生尚未长大,皮子只够给大人做个围领了。”
负责赶车的胡兰山在一旁凑趣:“这畜生只有半大,但体内妖晶和头上角都是稀罕物,卖到关内是真真的价比黄金。”
那倒霉的寒貂双眼已成一对血窟窿,看的欧扬泛起阵阵恶心。但他也知道这种妖兽价值不菲,即使是只小兽,皮毛、晶石、角加起来怎么也得值个几十块。
他挥挥手让猎人收拾好猎物,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恶心心情道:“乌克善不愧为本甲第一射手,本官看来就是整个岭西也不能找出第二个如此厉害的射手了。这弓箭乌克善可以自己留着,算本官赏给你的。”
周围人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大家都知道这合力弓和铁箭都是黄千总借给欧扬的,回去后都要归还。不说铁箭,仅就这弓在岭西就值2块钱。现在一句话赏给乌克善,简直就是一步奔小康。
最兴奋的无疑是乌克善,有这样一张好弓,又得牌甲如此评价,回去说不得就可以请牌甲做主给自己找个婆娘了。要不是欧扬身后的胡兰山拼命给他打眼色,乌克善差点就又嚎叫起来。好容易憋回去,他偷看一下欧扬的脸色,知道自己如果真要嚎起来,至少20军棍是落不下的。
欧扬命各部继续前进,乌克善赶忙起身让路。雪橇车上胡兰山掏出一把匕首开始处理猎物。他一边剥皮一边低声对乌克善道:“咱们牌甲是读书人,不喜你们胡嘶乱嚎,你们忍不住也得忍,否则挨了军棍事小,受了伤耽搁行军连命都保不住!”
就算是个浑人,也能听出胡兰山说这些是对他好。乌克善低声回道:“老叔,这次真是谢谢了。我是夷人,不懂这些,还望老叔时时提点一下。这次回去,我给老叔家送两只肥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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