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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的这声响动终于让方虔回过神,他猛地射向窗户,还没到窗户边时就抬腿往外跳。脚背勾到了窗框,跃出窗外的时候狼狈地双膝着地。
屋子里的应朝霞慢慢走到窗边,隔着窗户面无表情地往外看。
方虔磕得有点狠,林随意看着就像是他在给应朝霞长跪不起一样,他抓着方虔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半扶半拖着把人带离了这里。
林随意和方虔谁都没有回头看,却都能感觉到那道始终黏在他们后背的视线。
他们是从后院翻进来的,应朝霞借宿的屋子就在后院,这下他们只能从正门出去。那些拴在门口的黑犬冲着他们狂吠,林随意心脏都吊到嗓子眼,黑犬是已知的凶煞,可不能被它们咬到。
这场逃命很不容易,虽然他们没听到应朝霞追逐的脚步声,还是一路狂飙,他们连村子都不敢待,一路逃到村口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你还好吗?”林随意喘着气把方虔放下来。
方虔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又疼又累地眨了下眼,因为出气与吸气接连不上而没办法言语,只能摆了摆手。
林随意只能等方虔自己去缓和,他则朝着村子的位置远眺,以看应朝霞是不是真的没有追上来。
没有。
但林随意不觉得自己成功逃离了虎口,应朝霞在窗户看他时,他还在呼吸。
危险暂时宁静后,林随意恐惧散去,心里多了一份悲伤——他要死掉了。
他在这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得杵着,方虔终于缓过后龇牙咧嘴地对他说:“窗户是关上的。”
林随意茫然:“什么?”
方虔说一句话疼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有层窗户隔着,她应该没感觉到你的呼吸。”
林随意反应过来方虔是在安慰自己,他不好意思地说:“你休息一会儿吧。”
他是典型的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总是惶恐自己的事会麻烦或影响别人,所以此时尽管他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却尽量没表现得太悲伤。方虔膝盖伤得挺重,磕得那一下,林随意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人都受伤了,不能让人家反过头来安慰他。
“不是安慰你。”方虔的声音从他挤在一团的五官缝隙里艰难地飘出来:“我也是第二次入梦,上一次稀里糊涂就跟着我师兄解了梦。我师兄入梦次数比我多,不过他也没有和‘梦’撞上的经历,我私以为如果‘梦’察觉了你的呼吸,不会让你逃出来的。在梦里,活人是没办法和这些力量抗衡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晚上才会来找你。”方虔说:“但如果今晚没来找你,就说明你这一劫度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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