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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番外2-金玉为盟(完)班钰人X李玉

小说:和影帝协议结婚之后作者:故筝字数:3066字更新时间 : 2021-12-18 06: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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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金玉为盟(班钰人x李玉)

班钰人好像真将他牙疼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三日后带了个御医回来。

御医给开了几个方子,熬成『药』,苦之又苦。

因是牙疼之故,他又吃得蜜饯调和味道。自然只有这样苦着了。

班钰人就坐在椅子上看他。

看着他苦得皱眉。

看上一会儿, 男人就会俯身倾腰伸出手来, 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班钰人会哄人。

阿玉心头骤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但是不会哄人的班钰人会笨拙地来抚平他苦意。

阿玉禁住想, 当真是我想多了吗?

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

便宜姐夫是极好的吗?

阿玉同他宽和相处了几日, 一直到从他案头见着了那块眼熟玉盘,玉盘上还刻了阿玉名字。

“此物不该是在法缘寺吗?”阿玉当场变了脸『色』。

班钰人平静极了, 丝毫没有常人被戳破后的羞耻与尴尬。

他点了下头, 大大方方道:“在我这里了。”

“姐夫不是看见写信了吗?这个是留给慧真做棋盘!”阿玉还是没忍住, 问:“在信里写荷包呢?还有一箱书……”

班钰人便又大大方方一点头:“都在我这里。”

他轻声道:“那日办事,慎湿了信,想来想去已没了依据,便先将东西取回,都放在我那里了。”

阿玉茫然地望着他。

只觉这人好似没有道德对错之准绳。

他喜欢什么就要什么, 丝毫不脸红,还慢条斯理看起来像是个君子一般。

阿玉觉得自己实在看透他, 弄清他待自己是善是恶。

他低声道:“既然信湿了, 那就先将东西给罢,等将来我回法缘寺分给他们……”

班钰人看着他没有动。

阿玉张了张嘴,忍住还要说些什么时候。

班钰人轻声道:“阿玉, 东西到了这里, 就是我了。”他道:“喜欢这些东西。”

阿玉只觉得与这人说清楚。

班钰人过是皮相似君子, 骨子里却比土匪还要土匪。

阿玉哼哼地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第二日再去见大理寺卿询问进度时,他也就没有与班钰人说, 想要独自前去。

谁晓得走到门口便被人拦下了。

他掏银子给守门人,人家也为所动。

没一会儿,班钰人来了。

他道:“阿玉忘了吗?能留下空子,被那贼人得手。”

阿玉只好乖乖上了他马车,又与他一并入洛阳。

等回来时已经是月上梢头了,阿玉跳下马车,头也回地朝自己住的小院儿走去。

班钰人落后几步,他缓缓走下马车,与身旁下属道:“他一路都不同说话。”

下属惊愕抬头,欲言又止,兴许是从未听过班钰人说这样的话缘故,他也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班钰人道:“他生了。”

下属就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幸而班钰人也没有要他应答意思,说罢便大步走远了,叫他心头松了口气。

班钰人还是一路跟进了阿玉住的院子。

他立在门外,身影映在上面,修长而又萧瑟。他道:“阿玉东西都是好东西。”

阿玉闻声,更觉闷。

这人跟来,就是为了说这样一句话?为他自己土匪行径,寻个借口吗?

阿玉径直睡下,闷地翻了个身。

班钰人道:“没有得到过什么好东西。”

阿玉顿了顿。

将身子又翻了回去。

他重新望向那扇门上班钰人身影。

他想起来很早很早以前回到家中时,曾听阿姐说起,班钰人母亲早逝,父亲久后纳了继室,继室贤淑之名在外,只可惜似有育之症,生出孩子了。

虽然人人都道班家继夫人好。

但阿玉忍住想。

是不是他们都待班钰人好呢?所以班钰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阿玉轻叹了一口气。

他得到的好东西,可实在太多了……那便是分班钰人一点点,也无妨了。那还是他姐夫呢。

一日过去。

班钰人出门办事,临了上马车时候,他动作一顿,属下听见他道:“他理了。”

阿玉同他好了几日,一口一个“姐夫”叫着,一边又暗暗观察着他,是不是当真在寻自己姐姐。

等这日再从大理寺出来,班钰人临时得了上头的吩咐,便变换了下马车路线,打从班家府门外经过了。

阿玉问:“进去说两句话走吗?”

班钰人连扭头看一眼也无,他道:“必。”但话说到这里,他突地又转眸看向阿玉,问:“阿玉觉得呢?”

阿玉眼下已经认定他与家中不亲近了。

班钰人说的话是真。

只是此时班钰人好似认定了,阿玉想要他进门去。

班钰人便派了人:“去敲门。”

班家门被敲开后,里头的人诚惶诚恐且毕恭毕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班老爷不在家中,多时出来的便是那位继夫人。

继夫人不曾见过阿玉,只听闻他是侯府人,便掉了两滴眼泪,抓着他手道了一声:“阿玉命苦……”

班钰人立在厅中那盆水仙前。

他骤然转头,从继夫人手上扫过。

继夫人打了个颤,松开了阿玉手。

阿玉倒也想与她这样亲近,虽是长辈,但到底从前曾见过。生疏之下,也就多了一分尴尬。

何况听她提起侯府事,阿玉眼圈也有些红。

继夫人出声留他们在家中用饭,说是等班老爷回来。

阿玉知班钰人还有事要办,何况班家既然与他亲近,也就没有留下必要。

他摇了摇头。

等临了要走时,继夫人忍住又抓了下阿玉袖子,她将声音压到极低问:“钰人说我坏话了是不是?”

阿玉抿唇答。

继夫人仓皇又畏惧地道:“你们都莫要信啊……他……”她噎了噎,忍住地从喉中挤出破碎声音道:“他是天生坏胚啊。”

阿玉挣开了她。

出了班家,班钰人去办事,便叫车夫独自送了阿玉回庄。

等行到了城门外。

他隐约见着了一个作『妇』人打扮的女子,身形与他姐姐极为相似。他抓着车帘,到底是没有喊出声。

阿姐没有认他,自然有阿姐打算。

若阿姐还活在世上,会来寻他……这个念头一起,阿玉突地愣住了。他禁住往另一个他从未想过方向去想——

班钰人接他回家,是为防人下手。

还是在……用他守株待兔呢?

而等“兔”,会会是他阿姐?

这念头实在惊骇。

他死死压了下去。

但是在他见到疑似阿姐女子第二日,他便又见到了她。

他寻了个借口,要在路边买糕点吃。

班钰人闻声一笑:“阿玉憋坏了吗?”

班钰人叫他留在那里,随即转身去了一个点心铺子。

阿玉站在原地,等到了一张塞入他掌心纸条。

他一直牢牢将纸条攥在掌中,攥到手心出了汗也没有松开一根手指。

等买了糕点回去。

班钰人又跟着他要一起回院子,他忍住道:“要自己吃。”

班钰人为所动。

阿玉只好先拆了那点心,捏了一块儿,喂到班钰人嘴边。

班钰人顿了顿,低头咬了一口。

阿玉又说了一遍:“要自己吃。”

班钰人这走了。

阿玉在桌旁落座,小心翼翼地展开掌心,看见了纸条上字。

【阿玉,阿姐会来救你,阿玉莫怕】

是他去寻她。

却是阿姐要来救他。

阿玉一瞬间『毛』骨悚然,坐立难安。

他门突然间又被敲响,他匆忙地蜷起手指,将纸条重新攥了回去。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班钰人拎着一壶茶进门来,在阿玉跟前坐下,他道:“阿玉,那点心有些噎,你要喝喝热茶。”

阿玉眼见着他给自己倒了杯茶。

阿玉能『露』出痕迹叫他发现,就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去端了那杯茶。

他刚将茶端起来,班钰人就突地伸出手来,扣住了他左腕,有手指斜斜『插』-入了阿玉指缝间,随后不容抗拒地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掰开了他手指。

阿玉敌他,冒了一身冷汗也没能挣开班钰人。

此时再看这人温柔又强势的动作底下,好似藏着一头恶狼。

可是不能叫他看见纸条啊。

阿玉一下打碎了茶碗。

滚烫的热茶烫得他“嘶”了一声。

然后他猛地起身,一下坐在了班钰人腿上,扎在他怀里,身子斜倚在了桌案边,牢牢地挡住了班钰人视线。

班钰人手上登时松了道。

他搂住了阿玉腰。

时间好像一时凝住了。

班钰人没有掰阿玉手指,也没有出声。

等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阿玉小心翼翼地抽走自己手。

班钰人抓起了他右手,问:“烫着了?”

阿玉轻点了下头。

他道:“那该上『药』。”

班钰人守着给他上了『药』,然后才走了。

阿玉手里纸条此时已经『揉』烂了,他轻吁一口气,双眼红彤彤盯着那一行字,来来回回又多看了两遍,然后才烧了。

他想被看出异样。

就着茶水,把点心吃了大半,谁晓得半夜又牙疼,他一边想着那御医开方子是白苦了吗?一边又想着父母姐姐……禁住默默地流了几行泪。

若这里真是虎『穴』,又怎么能让阿姐来救他呢?

阿玉想要自己跑出去。

可是从今个儿起,班钰人连大理寺都不带他去了。

他身后总是跟着三五个侍女。

班钰人开始真正地软禁他了。

他知晓,尽管他百般遮掩,但班钰人应当还是知晓了纸条的事。

哪怕曾亲眼见到上面写了什么,班钰人却能猜到。

既然已经捅破了,又何必装下去呢?

他闯入议事堂,扇了班钰人一耳光。

班钰人却笑着要他打。

班钰人决口不与他提纸条的事,还笑盈盈地道:“你小时候高兴了,只晓得拿没长全牙嘴咬我,今日不高兴了,就晓得用手打了。”

其实之前班钰人哪里记得阿玉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只是等将这人记在心头了,他慢慢开始回溯记忆,倒也真扒出来了少。有阿玉小时候喜欢红『色』追着游灯撵的,有他抱了一盆子牡丹摔烂了,得哇哇大哭的,还有阿玉要他背,他那时冷冰冰的肯,阿玉便顺着他大腿往上爬的……

“阿玉。”班钰人唤了一声。

阿玉拿他全然没有办法,只抿紧了唇,冷冷地看着他。

班钰人叫了人送阿玉出去。

等目送着阿玉身影越过了门槛儿,他方才轻声道:“他又肯理了。”

这回还是没有人能接得上班钰人话。

这厢阿玉出了门,驻足问:“他为何要对侯府下手?”

对方只当阿玉都已经悉数知晓了,便也瞒他,淡淡道:“当年班家下大狱,是因侯府递折子。”

果然!

侯府灭门与他有关!

阿玉眼皮一跳,浑然没想到是这般原因。

过转瞬他又觉得对。

班钰人与班家并没有情谊啊。

还是当年班家下狱后,班钰人因此吃了少苦,因着自己吃这份苦,他杀了侯府上下所有人呢?

阿玉知道答案。

但他想起了继夫人说“他天生是个坏胚”。

当天夜里,山庄里杀了个人。

阿玉听见外头嚷嚷说抓着了个刺客,他怕是阿姐,直直就冲了出去。正见到班钰人拔剑杀人,鲜血溅了一屏风。

阿玉觉得面颊一热,好似还有那么一两点落在了他身上。

班钰人凌厉收剑,转过身来见了他,眉眼阴郁了一瞬,但随即便又冲他笑了笑。

班钰人温声道:“夜凉如水,阿玉,你该穿件披风。”

阿玉攥了攥冰凉手指,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死得难看刺客。

班钰人缓缓走向他,抬手捂住了他眼睛,笑道:“阿玉可看得这个。”

抬手间,阿玉还能嗅见他袖中的一点血腥气。

阿玉想。

他一得想尽办法,护住他阿姐。

他要阿姐来救他了。

是他笨,会跟着人走。

阿玉开始了他试探。

班钰人对他亲近很是受用,哪怕明知他们之间血海深仇已经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此连着几日下来。

阿玉觉得能再等了,阿姐随时都有可能上门。

夏日的风穿过回廊,吹拂动了里头挂着纱帐。

阿玉缓缓地穿过了那回廊,入到厅中。

他俯身笨拙地尝试着去亲班钰人,以麻痹对方。班钰人只顿了片刻,然后将牢牢抱住了他腰。

如此亲密距离。

难出一丝差错。

阿玉将匕首捅入了班钰人腰间。

血流了他满手。

小公子这辈子连鸡都没有杀过,更何况杀人呢?

他颤抖着趴伏在班钰人身上,连去试探班钰人死了没有都不敢。

班钰人下属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及时进了门,三两个人冲上来架走了班钰人。

谁也没有动阿玉。

阿玉走到院子里,将手伸到竹筒下,竹子引来的山水哗啦啦地流下,冰凉地冲刷走了上面的血迹。

人说祸害遗千年。

班钰人到底是没死透。

他躺在床榻上,与属下道:“他又理了。”

他仅理。

他还亲我。

他恨我是应当,若是捅一刀就不生了,那便是最最好了。若是还记着仇也无妨。他下回还要捅,就还得想法子亲我。,光亲是不够了……

班钰人冷静地在脑中想了许多。

只是他这一伤,回过头来时,阿玉见了。

姐姐李蝶终于得了手,将阿玉带走了。

“得杀了李蝶。”班钰人把玩着腰间的荷包,冷不热地道。

阿玉也是走后的第五日,知晓班钰人没有死。

李蝶安抚他道:“无妨的。他为皇帝办事,却生来反骨。皇帝已经容不下他了。知哪一日就会死了……阿玉,们还要想法子,叫皇帝将来在天下人跟前,承认自己该下令屠侯府。”

原来不仅班钰人动的手,背后还有皇帝示意。

从上到下,竟个个都是黑透了。

一会儿班家下狱,一会儿侯府遭殃,好像都不过是上位者把戏。

班钰人开始追杀李蝶。

李蝶杀了他。

他却也因旧伤未愈,杀了李蝶。

他们在北都交战以后,一个向南跑,一个跟在后面追。

前者遇上了一群打扮成山匪的贼人,后者遇上了皇帝人。

阿玉离开寺庙后,并没有度过一段如何漫长的时光。

他死在了北都以南。

为了成为旁人用以威胁阿姐工具,他自刎了。

班钰人身上新伤旧伤相加,也到底还是不敌精锐之军。

他骑在马上,眉眼冷而厉,一手握缰绳,一手持剑,血从剑尖滴落,一时鼻间全是浓重血腥气,也知是不是从自己身上来。

他一路疾驰,一边与属下道:“等回去后,还是要将阿玉抢回来。”他说罢,又道:“罢了,若是没有,你们怎么抢得回来呢?”

他道:“你便买了一盒子听芳斋点心,送去给阿玉。送个大夫给他。”

这回属下知道该怎么答了,他道:“记住了。”

班钰人语毕,从马上跌落。

他也死在了北都以南。

离阿玉十五里地。

他死时,觉得自己恍惚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得到了这辈子从未得到过最好的东西。

他梦见阿玉笑得粲然,指着他道:“喜欢你脸上那一点红『色』的痣,还有小时候怎么也攀上去的腿,还有……”

“班钰人啊,心间的白月光。”

阿玉,白月光是何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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