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之歌的果身
一声动人的清鸣之后。
空间破碎。
霎时间，空间就像打开了的潘多拉魔盒。
苍茫古老到无法描述的庞大气息从空间之后喷薄而出。
刺眼的光芒犹如决堤的洪水，带着八千纪元的历史长风浩荡而来，将整个世界变成一片光明的白炽之地。
这是跨越无穷岁月的一击。
经过了无穷时光的打磨与锤炼，带着历史的沉淀，穿过一个又一个屏障，冲破时光迷雾而来。
一头猪修炼百年都能成智。
更何况这是一道融合了不知多少虚空生命不可知强者的力量并且在时空中游走了无穷岁月的神通。
当毁天灭地的光从天而降。
疯狂的毁灭意志充斥现实宇宙空间的时候。
光雾中男人水晶般的眸子一凝。
那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泰然神色终于变了。
“这是……？！”
他刚要出手, 紧接着整个人被那璀璨的白光吞噬。
另一边，小恶魔形态的长庚序列瞠目结舌的望着将一切吞噬殆尽的白光。
感受到其中浩荡深邃的气息，不由得心头悚然，“这是什么力量？”
正在这时，被震晕的小蛤蟆恰巧从昏迷中悠悠醒来。
察觉到将世界笼罩的气息，它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句。
“老大？这不是你的极道之光吗？”
当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之后, 它一个激灵，随即从迷离中清醒过来。
“老大, 你醒了？！”
它惊喜得扑到少女的元神面前。
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本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当年少女的一记神通给它带来了极大阴影，直到现在，它嘴巴上的豁口都没好。
所以，小蛤蟆对那招极道之光的气息记忆犹新。
哪怕那道极道之光如今已经变化得面目全非，连白露本人都分辨不清。
但是身为现场唯一受害者的小蛤蟆，还是能够感受到无穷光芒中那令人心悸的熟悉气息。
直到看清眼前的状况，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瞪圆了眼眶道。
“老大，你的极道之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长庚序列闻言，嗤之以鼻道。
“我说，你是不是被那个婆娘震傻了，这道光中充斥着各种顶尖的法则气息, 各种时代的时空气息，怎么可能跟宿主大人有关。”
“说起来这还真跟我有关。”
少女在一旁笑着开口，随即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小蛤蟆闻言顿时得意洋洋，“看吧，我没说错, 这的确是我家的老大的极道之光。”
而长庚序列却皱紧了眉, 对少女话中的信息陷入了深思。
“亿万光辉之主？黄金天秤？无限冠冕？深蓝宇宙世界之灵，创世大时母？忘川一族？时之精灵？鸿蒙宇宙海九霄一族？”
“这些都是极古时代的虚空生命种族，他们的名字甚至能够追溯到数个时代之前，怪不得后世没有流传她们的传说，原来她们全都隐藏在那片时空孤岛之上。”
“这些人很重要吗？最重要的难道不是那些灰色怪物吗？你没听老大说，整条时光长河都被他们侵蚀了，整个鸿蒙混沌海的时空都不安全了。”
小蛤蟆道。
长庚序列有些无奈。
“这些你担心也没用啊，首先，这种事我们无能为力，其次，这离我们太遥远了。”
“而且你不要小看这片鸿蒙宇宙海的虚空生命。如果他们没有两把刷子，也不会抵挡那些怪物到现在。你要知道，时光长河是不断朝前流淌的，你想想，他们能从极古时代坚持到现在，就知道这场战争想要分出胜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在这么长的时间之内，不要说是凡人了, 就连超越时光长河的天尊至尊都不知道换过多少代了，你担心那些灰色怪物侵蚀过来，就像是普通人担心恒星爆炸会灭世一样荒谬。”
“你就将它当作这片时空一个特殊天象得了。与其担心那些灰烬之主攻来, 倒不如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其他人暗害。”
“咦，那么可怕的怪物盘踞在时空深处，你居然一点也不紧张？”
小蛤蟆奇怪地看着它。
“有什么好紧张的，”小恶魔拍打着小翅膀，耸了耸肩，“你们初闻这种消息当然会紧张，就像是宇宙中突然来了一个大火球，临近星球上的所有人都会提心吊胆末日降临一样，可是那个火球就是太阳呢？对于我来说，它天生就存在，就像地球上的人不会介意天上有个太阳一样，习惯了，就好多了。”
这一番长篇大论，听得小蛤蟆一愣一愣的，就连白露都微微一怔。
一人与一蛙缓缓对视一眼。
忽然觉得好有道理怎么办？
“你不觉得这种情况不正常吗？”
小蛤蟆不死心地问道。
长庚序列没好气道，“有什么不正常的，当黑暗成为常态，光明就是一种病态，反过来道理同样适用，我诞生之前，这种事就存在了无数岁月，对我来说它就像日出日落月圆月望一样，是世间常态好吗？更不要说，我跟随着主人逆游过时光长河，有什么没见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说得好有道理，小蛤蟆被怼得一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它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不过白露听了这番话，却若有所悟。
心中那种见到穿越时空掌握命运大能者的震撼以及对苍灰之雾的惊悚感稍微平复了下。
是啊，宇宙很大，宇宙中的危险也无以计数，其中任何一种危险降临地球，哪怕太阳风引起的磁场紊乱都能导致物种灭绝，可是地球上的生物不是也繁衍上亿年了吗？
上面的生物都不知道更迭了多少代。
她现在操心那些，的确有些杞人忧天。
一这样想，心头那种没来由的紧迫感，不知不觉消失。
少女的心情从穿越历史的震荡中完全平静下来。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小蛤蟆眨了眨小眼睛道。
小恶魔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也没问啊，再说，不到至尊神，连时光长河都不能超脱世俗，跟你们说，也没用啊。”
不过说起这个话题，长庚序列却兴致缺缺。
“唉，可惜也是这个原因，主人最终没有走到时光尽头，导致大道不圆满，如果想要补全大道，必须找到一条完整的时光长河。这也是为什么宇宙海中那么天尊道祖到了一定境界后，都会出走鸿蒙，闯荡混沌。”
“不过，亿万光辉之主那些极古老者不在此列，他们有些在极古之前成道，占据了时光长河最有利的位置，宿主大人能够去到一个时空孤岛还真是幸运。”
长庚序列羡慕道。
白露闻言，忍不住目光一闪。
“你的意思是时光长河中这样的时空孤岛有很多了？”
“多不多我不知道，”小恶魔拍了拍小翅膀上的火星，甩了甩手中的小钢叉，继续道。
“不过，我听主人说过，这片宇宙海最神秘的三大地方，分别是宇外没有日月时空之分的茫茫混沌无边鸿蒙空间，以及每个人死后都要魂归的黄泉，还有穿越整片时空的时光长河。”
“混沌鸿蒙中危机重重危险无数，就连渡过无量量劫的超级强者都不敢说可以横渡，黄泉更是难觅其踪，是这片宇宙海的禁区，只有浩浩荡荡的时光长河奔流不息，有迹可循。”
“宿主大人穿越时光长河的时候，想必也见过了那些身处各个时代的超级强者，那些跳出时光长河的强者，时间在他们面前已经失去了运动性，对他们来说，时间就像我们对空间的感受一样。”
“而且那是比单体宇宙，多元宇宙更加浩瀚广袤的空间，对于他们来说，那里与宇内世界一样，古往今来，那么多强者超脱时空，自然有许多强者定居。”
“时光长河拥有无数岔道，时空迷雾之中隐藏着数之不尽的秘密，尤其是时光迷宫深处的时空孤岛，更是那些超级强者的最爱。”
“这也是许多震慑古今的强者在宇内世界一段时间之后往往离奇消失逐渐成为传说的原因。”
“毕竟，对他们来说，坐守无尽时光长河看尽无穷时空，总比困守在一顿时空浪花中舒服多了。”
“当然，追溯时光长河占据时间线不仅是对强者的修行有益，更重要的是，那里的时空迷雾下不仅隐藏了无数秘密，还是一条捷径，一条攀越鸿蒙宇宙海之外，通向外界的一条捷径。”
“在时光的尽头，连通着许多浩瀚未知的世界，在灰色迷雾入侵之前，那些追溯到时光长河尽头的强者，总是在时空尽头拐入别的宇宙海……”
随即它有些低落道。
“不过这一切都在灰烬之主的入侵之后完结，时光长河的上游被它们占据，整片鸿蒙宇宙海都与外界虚空隔离了。”
“我们再想离开这片宇宙海，只能横渡未知的鸿蒙空间，虽然也有少数幸运的强者可以成功走到外界，但是这片宇宙海连接外界最重要的大动脉断裂，已经阻断许多强者的交流。”
听到小庚说的那些更加古老的强者追溯到时光尽头进入其他世界，白露不由想到自己父母提起过，他们也曾追溯到时空尽头，甚至踏入母河。
不知，他们是不惧那些灰烬之主。
还是，他们追溯的时光长河不是这片鸿蒙混沌海。
“这么说，那个可怕的声音是死定了？”
小蛤蟆对长庚序列的长篇大论不感兴趣。
它透过少女的眉心，望了眼外面耀眼的光芒，有些幸灾乐祸道。
长庚序列闻言，嘴角也咧开一丝弧度，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宿主大人的这道极道之光，是那位亿万光辉之主借助完全状态的四神柱之力亲自操控，又融合了诸多虚空生命的力量，吸收了无尽岁月的时空之力，形成的一道岁月之术。”
“不要说它一个瘸腿道祖，就算是真正的道祖太尊也逃不了，她完了。”
外面的家伙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松口气。
纯白的世界，朦胧的气流在男人周围三丈范围萦绕不休。
在这些气流中有无数世界生灭，每当一个世界诞生，就被那炽白的光芒照耀，快速凋零融化，然后又有新的世界诞生，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感受到白色光芒中那苍茫厚重到连他都感到威胁的气息，男人周围的朦胧光雾扭曲成一个个无形空间，脚下朵朵光华绽放，就要脱身而走。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惨叫，“啊！”
“永恒岁月？！”
男人一怔，随即惊愕地看到，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光芒世界之中，突然泛起波浪般的点点金辉！
“这是……？”
男人的瞳孔微微一缩，在他瞳孔中，那些仿佛代表着什么具体形象的点点金光波痕逐渐放大，然后瞬间升起无数道时光符文，符文中是一个个漂渺飞逸的模糊身影，以及扭曲飞腾的迷雾巨兽！
因那些极为狰狞鲜活的图腾，他耳边仿佛响起了雷霆暴动般的怒咆梵唱！
那些万众合一的兽咆声梵唱声汇合成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在顷刻之间好像击穿了他的身体，捏碎了他的骨骼！
在这个瞬间，什么天尊，域主通通都成了放屁，那种感受之渺小，犹如他幼年时第一次面对无上强者时体会的无力！
那是一股绝对镇压之力，代表着数无以计数虚空生命的意志，它席卷八荒，气吞苍穹，在这恐怖的意念之下，任何强大的存在也无力反抗！
这一刻，他仿佛来到了无尽的的时光长河深处，面对那没有尽头的灰色大军般压抑……
“该死……我中了那人的计……”
金色的波痕中一声声清鸣声不断响起，夹杂着永恒与岁月之歌暴戾的声音。
听到那中气十足的叫骂声，本来已经吓得肝胆俱裂，正想办法溜之大吉的男人忽然微微一愣。
他稍微冷静下来，仔细观看那些符文。
渐渐地发现那些符文只有围困的功效，“其中的攻伐之力呢？难道是因为那位顾念姐妹之情留手了？”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忽然金辉中传来一声泣血之声。
“该死的绝望，你居然要毁我果身，我跟你拼了。”
紧接着，随着一声高亢激昂的清鸣。
相隔多元宇宙无数距离的单体宇宙，一个普通的生命星球之上，黑暗的房间中，正在昏迷的女人忽然睁开眼，身体化作一道道破碎的灵光消散在空气中。
“……妈妈……”
黑暗中，正依偎在男人身前的深红色怪物忽然站起来，如同婴儿般焦急地哭喊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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