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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王一就出得客栈四处找寻,希望能找到神医百草和鬼药布衣两位老前辈。直至午时仍然没有任何线索,一抬头却看见一支军队浩浩荡荡的走来。中间护着几十辆马车,马车上装着满满的箱子。一身戎装的万芊儿骑着枣红马走在队伍的前面,甚是显眼。王一一眼就认出了万芊儿,想着万紫儿可能也会在其中,一脸兴奋的赶上前,还没靠近就被几名兵卒拦下,喝道:“什么人?站住。”王一挥手朝万芊儿喊道:“芊儿姑娘,芊儿姑娘。”万芊儿闻言看向这里,见是王一,对兵卒一摆手道:“放他过来。”
王一笑着来到万芊儿面前,施礼道:“王一见过芊儿姑娘。”万芊儿一如既往的冷淡,冷冷的道:“王一公子有何贵干?”王一笑道:“不知芊儿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紫儿没和你同行吗?”说着眼光扫向队伍后面。万芊儿白了王一一眼,没有回答王一她要去哪里,淡淡的道:“紫儿随家父回万通山庄了,王一公子请自便吧。”说罢,一拽缰绳,两腿轻轻一夹,催马向前驶去。王一满脸失望的看着万芊儿渐渐远去,暗想道:“万芊儿这是护送另一批宝贝去长安,这回有军队护送肯定万无一失了。可惜紫儿没有随行,不过也还好,至少知道了紫儿的消息。她已经回到万通山庄了,等办完手里的事就去万通山庄找紫儿。”
吃过午饭,王一下午没再出去,在客栈打坐养足精神。用过晚饭后,见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就直奔望月台而来。远远看见一群人在山脚下,走近才看得真切,很多病恹恹的人,有的还在家人的搀扶或背抬之下。人越攒越多,但出奇的安静,井然有序。众人将自家的病人或扶或抬或者自行到望月台上,围着望月台排好了几圈,手中都攥着一张纸。王一上前探望才知道,纸条上写着病情,亦或是看病能给出的条件。其他陪同或凑热闹之人都聚在外围远远的观望,不敢近前。排好队的看病之人,按顺序将手中的纸张放到望月台凉亭内的石桌上,并用压书石压住,石桌的一旁还备有墨笔砚。
突然一阵箫声传来,王一循着箫声望去,正是燕无极。但见燕无极白衣飘飘,红唇抵着玉箫,身后跟着同样白衣飘飘的梅兰竹菊。箫声在幽静的夜空中,悠然飘荡沁人心脾,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燕无极。燕无极很快来到王一面前,放下玉箫,嫣然一笑道:“王少侠我们又见面了。”王一施礼道:“款款东南望 ,一曲凤求凰,袅袅凄美音,千古燕无极。王一见过燕门主。”燕无极听着很是受用,眼中没有了往昔的仇恨和杀气,淡然道:“王少侠是否还记得上次之约?王一少侠不会食言吧?”
王一翻看过《太公兵法》,其中确实没找到可以让燕无极实现女儿身的方法,但如果说出来,想必燕无极不会相信。转念一想有了主意。王一淡然道:“王一怎敢诓骗燕门主。为了帮艳门主找寻办法,我翻看了很多医书也看了《太公兵法》,确实没找到你想要的。”果然,燕无极面色一变,喝道:“你敢诓骗本门主?”王一连忙道:“燕门主莫要急,听我说完。”王一顿了一下道:“书上是没有,但有人能帮你。”燕无极道:“谁?”王一笑道:“真是当局者迷啊,燕门主难道没听说过神医鬼药断生死吗?神医百草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燕无极面色稍缓,半晌道:“他,他可以?可是...”燕无极看着王一继续道:“他平白无故为何会帮我,更何况我之前还得罪过他。”王一诧异的道:“你什么时候得罪的百草前辈,你见过他?”燕无极没有回答王一,反而问道:“你有办法让他帮我?”王一冷笑道:“我已经将办法告诉你了,也算是兑现了我的承诺。至于百草前辈肯不肯帮你,我没法答应你,我能做的就是替你说说好话。”燕无极面露不悦之色,不过却也不好发火。王一知道燕无极是昌邑王派来的,故意如此说,好让其有所顾忌,否则燕无极和不老弥陀的联手,当今武林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对付得了?
这时一阵雾气飘来,人群中传来窃窃之声:“神医来了。”王一向望月台看去,就见一名身着褪色青衫,手拄桃红拐杖,银丝盘头的老太太,随着雾气缓步的走上了望月台,正是鬼药布衣。王一内心激动,却不便打扰,看了半天也不见神医百草的身影。鬼药布衣环顾四周,慢步走到了望月台上的凉亭内,坐下闭目凝神片刻,随手翻看压书石下的纸张。手一挥六片树叶直奔排队等待看病的人群,不偏不倚稳稳的落在了六名病人手中。围观的人群都暗暗的惊奇,树叶比较柔软,能隔空丈余将其抛到手中,功力可见一斑。被选中的六名病人面露喜色,排着队来到凉亭内,纷纷将树叶放于石桌上,恭敬之情溢于言表。鬼药布衣或摸或看,偶尔交谈几句,在他们的纸张背面书写完药方后,交还给他们。之后又有六名病人被如此选中。其余没被选中的人都纷纷摇头叹气,原来神医看病的规矩就是每次只看十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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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药布衣看完病,已是三更天。围观看热闹的已经走了一大半,没被选中的人也走了一部分。王一正待上前想见,却见七名绣衣使者快步走到望月台,朝鬼药布衣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暴胜之。七名绣衣使者站在鬼药布衣面前,挡住其去路。鬼药布衣缓慢抬头,冷眼看着暴胜之。暴胜之一抱拳道:“暴胜之见过布衣前辈。”布衣没有任何表情,“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低头转身就要从边上绕过去。两名绣衣同时跨上一步伸手拦住了鬼药布衣。暴胜之道:“布衣前辈,本官有事和你说,莫要着急走。”鬼药布衣喃喃道:“老婆子不想和官府扯上关系。”说着抬起拐杖伸向拦截她的两名绣衣,轻轻在两名绣衣的肩膀一点,说道:“不要挡着老婆子我,我要走了。”挡路的一名绣衣伸手将拐杖拨开,喝道:“暴大人在和你说话,你这老婆子甚是无礼,你...”这名绣衣话音未落,突然大叫一声,倒地痛苦呻吟。刚刚触碰拐杖的那只手已经红肿起来,明显中了毒。
其余绣衣使者大惊,迅速做出反应。刚刚拦截鬼药布衣的另一名绣衣使者,急忙俯身拽着倒地的那名绣衣使者快速后退几步,才为其查看伤势。剩余五名绣衣使者则抽出腰间的金丝虎头刀将布衣围住。身后又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众人斜眼望去,刚刚俯身查看伤势的另一名绣衣使者,此时也痛苦的倒地不起。暴胜之心中大惊,厉声喝道:“布衣,你要和官府为敌吗?”鬼药布衣坦然自若的站在中间,冷冷的道:“老婆子不喜欢和官府打交道,不过老婆子我更不喜欢别人挡着我的路。”说罢,抬眼冷冷看向暴胜之,目光阴冷。微风撩动鬼药布衣两鬓的白发,夹杂着其浑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暴胜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挥手道:“大家离远点,小心毒药。”其余绣衣使者闻言,都往后退了几步。
暴胜之大声说道:“布衣前辈,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别动怒。我们找你是有要事。”鬼药布衣微微侧头,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老婆子还有事,没工夫陪你们玩。”暴胜之道:“神医百草在哪里?怎么没和你在一起?本官奉旨请神医和你进宫一趟。”鬼药布衣冷哼一声,道:“进宫?无缘无故让我们进宫干什么?”暴胜之道:“请两位进宫当然是给人治病。”布衣冷笑摇头,道:“今年布施已完,等明年吧。也许明年能轮上你那个宫里的人。”说着抬腿又要走。暴胜之面露怒色,喝道:“给当今的皇上看病,难道你俩也敢不去吗?这可是圣旨,抗旨不遵可是要诛杀九族的。”
鬼药布衣闻言顿了下,面无表情的道:“呵呵,我说嘛,怎么这几日总有人和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过不去?原来是为了皇帝老儿。”鬼药布衣拐杖往地上用力一墩,抬腿缓步往前走,慢慢的道:“我们两个老不死的还想多活几年,不想参与皇帝老儿的事,我们不去皇宫。”绣衣使者围着鬼药布衣的圈子跟随其移动。暴胜之厉声道:“这是圣旨,难道你真要抗旨不成?”鬼药布衣冷笑道:“老婆子年老眼花,孤陋寡闻,不知道什么是圣旨。”暴胜之怒喝道:“恐怕由不得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言罢,一挥手,暴胜之和剩余四名绣衣同时挥刀攻向鬼药布衣。
鬼药布衣眉头一皱,右手挥动拐杖挡开最前面的一刀。身子顺势后退两步,左手一扬,银光闪闪,几枚飞针疾射而出。绣衣使者急忙闪避,险险躲过飞针。鬼药布衣伸掌一抛,一颗拳头大小的圆球飞到半空,在几名绣衣使者头顶炸开,一片白雾瞬间将绣衣使者笼罩其中。暴胜之大声提醒道:“闭气,有毒。”但还是慢了一步,两名绣衣使者痛苦倒地。白雾遇到空气愈发的浓厚,不断的扩张。暴胜之和剩余两名绣衣使者急忙跳出圈子,远远的戒备,看着雾气不敢再靠前。
雾气中传来鬼药布衣的声音道:“老婆子今天不想大开杀戒,不想死的赶紧滚。”鬼药布衣话音刚落,就“咳咳咳”的咳嗽起来。暴胜之毕竟经验老道,听出鬼药布衣这是有内伤在身,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眉头一皱,厉声道:“皇命不敢违,多有得罪了。”话音刚落,暴胜之挥刀护身,闭气冲进了雾气中。但听得里面刀和杖时不时的撞击之声,伴随着鬼药布衣偶尔的咳嗽声。片刻,暴胜之再次跳出雾气外,大口大口的喘息,气喘吁吁的道:“布衣前辈,你自己应该知道你有内伤在身,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吧?这又是何苦?还是随我一同进宫的好。”鬼药布衣咳嗽几声,道:“哼,就凭你们几个小娃,恐怕留不住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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