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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柔和的阳光如薄纱般洒落在这片宁静的山峦间。他的目光,越过随风摇曳的草丛,投向山脚下那一片绵延的厂房。厂房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清冷的光,与周围生机勃勃的自然景色显得格格不入。
徐云紧抿着嘴唇,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个“川”字,双手下意识地攥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中交织着无奈与不甘,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小雨就站在他身旁不远处,身姿优雅,家世显赫得令人瞠目结舌。徐云常常觉得,自己与小雨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且难以逾越的鸿沟,就连与之为友,都像是一种遥不可及的高攀。
小雨察觉到徐云的异样,轻轻走到他身边,仰起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声音如清泉般在山间响起:“日出象征着希望,而人总要有希望。我会帮你的。”
徐云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慌乱。他别过头,刻意避开小雨的目光,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心中暗自思忖:“她这般出身,怎会明白我的艰难?所谓帮忙,不过是高高在上的施舍罢了。”这念头如尖刺般扎在他心上,自卑的阴霾彻底笼罩了他。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干涩而冷淡:“好的,我会努力的。”可这话一出口,徐云自己都觉得无比虚伪,在心里,他已经暗暗决定与小雨划清界限。
时间在沉默中悄然溜走,徐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我们回去吧,我感觉有些困了。” 说着,他迅速蹲下身子,开始收拾东西。他的动作有些慌乱,原本整齐摆放的物品被他胡乱塞进背包,拉链拉得噼里啪啦作响。站起身来后,他双手插兜,故意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可微微急促的呼吸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两人并肩往回走,山间的小路崎岖蜿蜒,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可徐云却觉得这一切都无比刺耳。他始终低垂着头,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小雨几次想要开口打破沉默,却看到徐云一脸冷漠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回到住处,徐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与小雨分开,匆匆走进自己的房间。他用力关上房门,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绝,快速走到书桌前,一把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笔,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一行潦草的字:“约了朋友,先走了”。写完后,他将笔随意一扔,纸条往桌上一丢,便转身冲向衣柜,迅速换上一套衣服,连扣子都扣错了两颗。他顾不上这些,夺门而出,脚步匆匆,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徐云沿着来路狂奔,炽热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冲,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雨的身影,以及两人之间悬殊的差距,这让他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不知跑了多久,徐云的体力渐渐不支,脚步变得虚浮。突然,他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
徐云重重地摔在地上,额头撞在尖锐的石块上,鲜血瞬间涌出,顺着脸颊流淌。手掌和膝盖也被粗糙的地面擦破,皮开肉绽,泥沙嵌入伤口,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嘴里也灌进了不少沙土,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徐云躺在地上,四肢无力地伸展着,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无尽的疼痛在身体里蔓延。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这么狼狈?”徐云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紧闭双眼,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身体因疼痛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她。”徐云咬了咬牙,心中涌起一股倔强的力量。他用沾满鲜血和泥土的双手,艰难地撑着地面,试图坐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撕裂伤口,钻心的疼痛让他冷汗如雨下,但他依然没有放弃。
徐云从口袋里摸出笔记本,由于手指受伤,动作显得十分笨拙。他好不容易撕下一张纸,将纸撕成碎片,颤抖着双手把碎片按压在流血的伤口上。鲜血很快渗透了纸片,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只想尽快止住血继续赶路。
终于,徐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双腿发软,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倒下。他定了定神,看了看四周,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行。此刻,时间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远离这里,远离小雨。
不知走了多久,徐云来到一个 t 字路口。两条道路在他眼前延伸,徐云站在路口,他回想起山顶看到的大致方向,又想到自己想要远离小雨的决心,最终选择了右边的道路。
徐云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经过漫长的三个小时,他终于抵达了公交站。此时的他,整个人憔悴不堪,衣衫褴褛,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迷茫。
当徐云到家时,时钟已指向午后两点。他刚走进家门,正在客厅忙碌的父母立刻被他狼狈的模样惊呆了。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父亲皱着眉头,大声呵斥道,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
徐云低着头,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嗫嚅着:“我……我不小心摔了。”
“不小心?摔成这样?到底去哪了?”母亲焦急地走上前,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徐云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他,双手在空中悬着,不知所措。
徐云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编造着谎言:“和朋友出去玩,路上出了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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