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幕
“演员们抵达制定地点了吗？准备好了吗？”
一只透明的猫猫虫正站在奥黛丽的肩膀上指挥着。
“已经准备就绪了呢。”
奥黛丽拿着古典羽毛笔，在纸上书写着。
【在夏洛克.莫里亚蒂的带领之下，路明非叁个人抵达了大楼的背面，那是一个废弃的施工地点。】
“镰鼬们也都在吧？”
猫猫虫在自己的交流频里面问道。
在破碎的钢筋水泥之下，一只只镰鼬安安静静地排排坐在等待。
说是镰鼬，其实也不太像，反倒是更像是人头怪鸟。
其实这群鸟就是从老唐的尼伯龙根之后搜刮出来的, 老唐对这些鸟完全不在乎，随便傻子兄怎么折腾。
毕竟耶梦加得的尼伯龙根还没有对他们开放，擅自闯入抓镰鼬是没有礼貌的。
但是镰鼬又是必须的道具。
还好老唐善意地提供了自己的眷属，不然某位穷神就要去抓死侍了。
就算长得除了丑之外完全不像也无所谓，毕竟只要变成了秘偶，就可以调整外形，问题不大。
嗯……问题不大……
老唐也躲在废弃大楼的某一处，看着阴影之中缓缓蠕动着，长出一个个肉色的小触手，像蜡一般的融化，最终形成一个新的形象。
老唐欲言又止……
太挑战他的精神抗性了！
这幅场景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他现在完全不想要自己的那些龙裔了，都给傻子兄了！
傻子兄什么时候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
老唐内心流泪猫猫头。
他的精神抗性真的没有那么强，不要每一次大变活人都在他眼前好不好？
他的小心脏承受不住……
不过在他看向正在被傻子兄之一忽悠的路明非，心里诡异地找到了一点儿安慰。
反正大家都挺惨的，就没事了。
老唐再次叹息一声，握着自己手中七宗罪之一的暴怒。
他从傻子兄那里拿到的剧本倒不是演员，他只不过是一个提供武器的npc罢了，就相当于游戏之中一开始送装备的老爷爷……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需要准备准备上场的。
万一路明非他们没有办法把芬里厄或者是耶梦加得解决掉, 那么他就会拿着“暴怒”英勇地出现在那里，潇洒地把龙王的头给砍下来……
想到这里, 老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有点欲哭无泪。
为什么让他一个龙王来屠龙啊！
这不是搞笑吗？
现在他只希望, 路明非那边不要掉链子, 不然还得他亲自出马。
……
“龙王会隐藏着这边废弃建筑物之中吗？”
路明非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里可是当年的防空洞。”莫里亚蒂侦探很贴心地回答道，“只不过最近几年废弃了罢了，在地下，这里还有着很深的空间。据说有着好几十米。”
“比地铁站的深度还要深，作为掌控着大地与山的君王，确实应该是沉眠与此。”
莫里亚蒂侦探的态度很温和，基本上都是有问必答，再加上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路明非对这个人的好感度很高。
“据说，当年这里是因为一场地震，把这里摧毁了。”
莫里亚蒂指了指一旁的断垣残壁：“后来的人们想要在这里重新施工，但是却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比如说，莫名其妙一整个失踪的施工队，还有半夜传来的哭泣声。”
“听起来有点像是恐怖故事。”路明非搓了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习惯性地下意识插科打诨。
此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夏洛克.莫里亚蒂的相处模式非常熟络。
看得芬格尔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芬格尔悄悄地戳了戳楚子航，小声嘀咕：“路明非之前有这么自来熟吗？”
楚子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现在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这里弥漫着一种陈年的霉味，再加上位于地下, 空气中黏煳煳的满是湿润的气息……
澹澹的雾气弥漫着, 似乎把整个空间都扭曲了……
他的眼前，似乎又再一次看见了那个暴雨的夜晚。
2004年7月4日，“蒲公英”台风，未知事故，配图是泥泞中一辆伤痕累累的迈巴赫轿车，前挡风玻璃碎掉了，车身如同被硫酸烧灼。
那是当年的新闻。
楚子航要求参与这次行动的理由很多，既有着诡秘教会的一部分原因，但是也还有一条他埋藏在心底，只属于他和他的神明。
在这一连串的事情里，在诡异莫测的演变之中，他似乎重新看见了那弥漫着灰雾的夜晚，重新嗅到了那个男人的味道。
迈巴赫再次出现在雨幕中的一刻，他知道那个神秘的雨夜又回来了。其实那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有从那个雨夜里离开。
逃不掉的，暴雨的牢笼。
还有那满天的灰色雾气。
每一次梦境之中，他都能见到那个人，他都能听见那个人在用着一种听不懂的语言和他说话。
他听不懂，却依旧还是忍不住去仔细倾听那位的话语，直到耳朵流血，精神溷乱。
但是最后，总会收获或多或少的东西。
直到后来，他从特切尔老师的吐槽之中知道，这种作死的行为叫做倾听者，还说还好你倾听的对象还很正常，不然你迟早得疯……
他也曾经对那位浑身笼罩着灰雾的神秘存在非常的恐惧，一度想要逃跑，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怎么也跑不掉……
既然跑不掉，那么只能接受了。
他也不能逃走。
只有对方也知道那个雨夜，只有找到那个雨夜，找出那件事后面隐藏的一切，他才能真正知道那个男人的生死。这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那个雨夜之后，他身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胎记。他确定自己小时候并没有这个胎记，这个胎记是在那个雨夜之后慢慢从皮肤里浮现的，不痛不痒，像是一棵半朽的树。
半朽的世界之树，这是卡塞尔学院的校徽。恰恰是通过这个印记，楚子航找到了卡塞尔学院，多年来他是第一个主动找到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其实，他本人对于卡塞尔学院并没有多少的归属感，那里只不过是一个包容孤独的港湾罢了。
虽然可以容他暂时休息，但是最终，所有的船只都还是要扬帆远航。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排斥诡秘教会的原因，虽然卡塞尔学院和诡秘教会的关系很是僵硬，但是这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卡塞尔学院可以教导他知识，诡秘教会则可以给他提供更为强大的力量和更加广泛的平台。
但是……
最终，他加入卡塞尔学院的目的也只有一个，他要找到那个男人。
也正是因为同意的原因，他也选择加入了诡秘教会。
神明可以实现他的愿望。
楚子航下意识地想要做出一个向愚者先生祈祷的动作，但是被他忍住了。
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比较好。
在卡塞尔学院里，他得到并且复原出来了“爆血”技术，但是这个技能却有着可怕的副作用。
“爆血”的技能是无法主动关闭的，就像他不能熄灭的黄金瞳。
这种血液就像是一个魔鬼，当你熟悉了借助它的力量，它也就侵占了你的身体，即使你不主动激活它，它也会令你不由自主地亢奋。
它同时是毒药和智慧之果，领会过它魅力的人将无法抗拒它。楚子航终于明白了为何《羊皮卷》的作者惊恐地称这种技术为“魔鬼的启示录”。
在直到他遇见自己的神明之前，他都只能一步步地看着自己走向灭亡。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现在的命都是他信奉的那位神明的。
楚子航深呼吸一口气。
提醒着自己这里并不是那个雨夜，因为没有那弥漫着的灰雾。
没有迈巴赫……
也没有愚者先生，没有他的主。
这一切都是虚妄。
然后，他干脆利落地抽出自己的村雨，架在了莫里亚蒂侦探的脖子上，把周围的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芬格尔有些吃惊地问道。
“看看周围。”楚子航语气冷冷地说道，“这个家伙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废弃的地下防空洞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非常古朴庄严的甬道，弧形的顶部像是教堂的门洞那样有些庄严，是用古铜色的岩石搭建的。这些石块看起来古老而美丽，表面还有错综复杂的天然纹路。
像是通往某处神秘时空的通道。
“这里是……”芬格尔嘴巴几乎张大成了一个鸡蛋，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尼伯龙根！”楚子航吐出来了一个词。
尼伯龙根？！
路明非也愣住了。
虽然说，他在实践课方面的成绩差了一点，可是并不代表他是学渣。
在某个天使般的小姐的帮（压）助（迫）之下，他可是几乎所有课程都可以拿到奖学金的那种。
对于龙族的历史尤其熟悉。
因为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曾经看过。
尼伯龙根，又被称之为死人之国。
曾经就有教授提出过，龙族真正的国度，并不是在这个世界，也并非存在于正常的维度中，它位于一个叫作尼伯龙根的奇怪维度，一个用炼金术构建的自有领地。
现在这个猜测被证实了。
但是现在的路明非却没有多少见证真理的心情。
他只是有点焦躁地看着楚子航，看着楚子航直接把刀架在夏洛克.莫里亚蒂脖子上的举动。
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对这个陌生人这么亲切和熟络，现在看到楚子航把刀架在夏洛克的身上，他竟然很是紧张。
明明他们只是今天才认识，他也明明知道楚子航不会下杀手，但是却还是依旧为陌生人感到担忧。
沉默许久，被村雨怼脖子的夏洛克.莫里亚蒂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略显无辜地挑了挑眉毛：
“我只是把你们带来寻找龙王的啊。”
“别开玩笑了，没有龙王的标记，是不可以来到尼伯龙根的。”楚子航冷冷地说道。
这些事情他之前倒是不怎么了解，都是他的猫猫虫老师告诉他的。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得到这些隐秘的情报的。
“是吗？”
夏洛克.莫里亚蒂叹息一声，有些幽怨地瞪了楚子航一眼。
他教楚子航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吗？
不过……
现在也应该到他下场了。
“猜猜看吧，”夏洛克.莫里亚蒂缓缓说道，“年轻的屠龙者们……”
“事先提醒你们一句，猜对了也没有奖励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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