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僵小虫
想要升官发财,投上司所好是必需的。
这小僵尸可是曹虎用来炼制僵王的,将头颅砍掉杀死后,再将头颅缝上去,居然又活了过来,如此稀奇古怪的僵尸,石雄雄必会爱不释手。
“此尸跟我有缘。”阳九笑答。
冯豹轻声问道:“阳大人,你会斩杀僵尸吗?小心玩尸自取其祸啊。”
“这小僵王就是我家九郎收服的呀。”甘思思补了一刀。
冯豹知道阳九的固执,现在不管他说什么,怎么说,都不可能说服阳九。
他想着跳下马车,朝阳九一抱拳,转身走向镇尸司。
阳九驾着马车来到了阳宅。
西厢那边的空房子,稍微收拾一下,就能给小僵尸住。
看到阳九将棺材搬了进去,甘思思只觉头皮发麻,问道:“九郎,我们真的要在家里养一具僵尸啊?”
阳九道:“先养着试试看,如果养不熟,那就杀了。”
将窗帘拉上,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
阳九掀开棺盖,看到小僵尸直挺挺躺在里面,双眸紧闭,像是在睡觉。
喊了几声后,小僵尸方才睁开眼。
阳九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生死簿》没能记录小僵尸的生平,导致阳九对这小僵尸一无所知。
小僵尸没有回答。
“他要是还记得生前的事,那他就不是僵尸,而是活人。”甘思思鄙夷地说道。
阳九道:“我看你这么小,躺在棺材里,就跟一条虫似的,不如以后就叫你僵小虫吧。”
小僵尸自然没有反应。
“来,吃颗糖。”阳九手里不知在什么时候拿着一颗药丸。
这是糖?
再说了,僵尸会吃糖?
甘思思满脸诧异。
看到阳九将手伸向僵小虫,甘思思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低声道:“九郎,你小心点,要是你被咬了,也会变成僵尸。”
阳九笑道:“此前他不是没少咬我?”
僵小虫的牙齿再锋利,也刺不穿阳九金刚不坏的肌肤。
将药丸塞到僵小虫的嘴边时,僵小虫也没有要袭击阳九的意思,而是乖巧地张开了嘴巴。、
将药丸塞进嘴里,就看到僵小虫咕哝一声,便将药丸吞进了肚子里。
这颗药丸正是忠心耿耿丹。
阳九就是想做个试验,这丹药是否会对一具僵尸起效。
尽管忠心耿耿丹非常珍贵,就算会浪费掉一颗,阳九也不会心疼。
“这身衣服太丑了,回头得给你做几身好看的衣服。”阳九摸着下巴,静静打量着僵小虫。
随后他便开始跟僵小虫立规矩,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僵小虫都得牢牢记下,若有违背,他将会毫不留情的将僵小虫摧毁。
僵小虫最后稍稍点了下头。
“最后一点,入夜后,你只能在这座院子里转悠,不可外出,需要的鲜血,我会给你送过来。”阳九说完就转身离开。
将房门关上,外面阳光正好,就是风很冷。
“九郎,我去火锅店看看,你进宫去吧。”时隔多日,甘思思知道武三月肯定会很想念阳九,这从她自己的切身体会就能知道。
但凡离开阳九数日,整个人就会被思念吞噬,极度痛苦。
阳九点点头,换身衣服后,先来到了东厂。
此次去湘西,奉的是魏忠贤的命令。
回来后,理当先向魏忠贤复命。
每逢年关,长安的天总是最冷的。
但当翻过去,暖春就会踏步歌唱而来。
魏忠贤正在看书,得知阳九回来,便放下书,命人将阳九请进来。
湘西的事,他已经知晓。
阳九完成得非常出色。
曹虎此人,心气极高,只一统江湖,绝非其全愿。
像这样的人,若是坐视不理,任其羽翼丰满,对江山社稷终究是莫大的威胁。
“拜见督主。”阳九进来行礼。
魏忠贤笑道:“辛苦了,坐吧。”
阳九在旁侧坐下,小玄子立马送上香茶,然后便快速离去。
堂中非常温暖。
魏忠贤的身上,依旧裹着厚厚的貂皮大袄,饶是如此,嘴唇仍被冻得发紫。
阳九总感觉这老太监已时日无多,按理说该好好享受生活,偏偏要去跟石雄雄抢夺镇尸司,难道真的只是想要扩充手头所拥有的权力?
作为阉人,能爬到如今所在的位子,其实已经很了不得了,再进一步的话,就只能当皇帝。
“想不到曹虎居然在炼尸。”魏忠贤轻叹。
江湖中偷偷炼尸的人非常多,曹虎作为赶尸客栈的掌门,魏忠贤觉得是最不可能会炼尸的人。
此前万剑山庄山庄萧昆也在炼尸,魏忠贤就觉得这很正常。
萧昆年纪大了,又有一身的伤痛,想继续留在人间,想过得好点,炼尸是唯一的出路。
僵小虫的事,阳九知道瞒不住,索性主动告知魏忠贤。
魏忠贤听后,只是笑笑,道:“无妨。”
不过魏忠贤还是叮嘱阳九,人都无法养熟,更何况是僵尸。
自古养尸炼尸的人,绝大多数都没落得好下场。
只要魏忠贤不打算带走僵小虫,剩下的养尸后果,阳九愿意尝试。
“此次任务完成出色,你想要什么奖励?”魏忠贤随后笑着问道。
阳九道:“食君俸禄,不求赏赐。”
魏忠贤闻言哈哈大笑,那笑声里的深意,格外复杂。
如今就连圣人都变成了阳九的女人,魏忠贤觉得他真的没什么可奖给阳九。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先好好过个年,年后,就该拿下镇尸司了。”魏忠贤双眸精芒闪烁,对此满怀信心。
阳九没有问,魏忠贤如此执着要掌控镇尸司的目的,早晚都得浮出水面。
离开东厂,阳九方才前往皇宫。
武三月坐在养心殿的地上,面前放着一个火盆,嘴巴嘟得很高。
进来的时候,阳九就看到殿外跪着不少宫女太监,显然正在承受来自武三月的怒火。
阳九走过来,坐到武三月的身旁,笑问道:“谁惹我们三月生气了?”
“九儿,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嫁人啦。”武三月气呼呼地说道。
嫁人?
谁还能逼一国之君嫁人?
阳九捡起丢在旁侧的小册子,打开一看,居然是金国大汗完颜乌鲁送来的提亲函。
提亲的对象正是武三月。
金国和大夏的关系,日趋紧张,爆发战争是早晚的事。
故而完颜乌鲁认为,唯有他跟武三月结合,才能化干戈为玉帛,福泽两国百姓。
作为圣人,武三月不可能嫁人。
不然的话,她肯定会选择下嫁给阳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他们自己也得装作毫不知情,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三月,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阳九将她搂入怀中。
武三月愤懑地道:“完颜乌鲁只是想要羞辱我。”
这天底下,有许多国家,女人当皇帝的国家,恐怕只有如今的大夏帝国。
先前大魏帝国的老臣,最终都能接受这一点,完全是觉得等武三月将来百年后,肯定会将江山还给李氏后人,毕竟太子李星江可是她的亲儿子。
到那时候,李魏江山又将恢复。
武三月励精图治,重用狄居易大肆变革,说不定将来交给李星江的会是一个更富庶更强大的帝国。
李星江年幼,明显能力不足,无力应对错综复杂的局势。
武三月登基,从这个角度来看倒是挺好的。
面对此事,不管武三月是拒绝,还是同意,完颜乌鲁的目的都达到了。
如今北边更是冰天雪地,在这样极端的天气条件下,金国不大可能会出兵。
但这并非绝对,也有可能金国大军会趟过寒冷和大雪,在大夏百姓欢度春节的时候奇袭边关。
薛血正是担心这点,才没有回到长安,而是驻守边关,让将士们比平时打起更足的精神。
而身在金国的间客,更是在不断传回消息。
薛血有着好几条情报通道,每次总能得到多条情报,如此才能知晓会不会得到来自金国的假情报。
面对完颜乌鲁的挑衅,阳九倒是觉得武三月大可不必太过在意。
如今国库充盈,粮草充足,金国真若胆敢来犯,那就开战便是。
“此行还顺利吗?”阳九回来,武三月积郁的心顿时好了很多。
阳九笑道:“非常顺利。”
武三月随即来到殿门口,喝退跪在外面的宫女太监。
那些宫女太监如遇大赦,赶紧逃离。
要是武三月一怒之下,将他们全给杀了,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养心殿中,温暖如春。
看阳九热得满头大汗,武三月温柔地帮阳九脱掉外衣。
约莫一个时辰后,阳九穿好衣服,坐在龙床边上穿鞋。
“今年的百官宴,你要带思思来。”武三月的身子锁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面颊红艳,妩媚照人。
阳九点点头,问道:“金国的使臣呢?”
“还在驿馆。”武三月道。
阳九道:“你再睡会儿,我去会会他们。”
“九儿,我虽宠你,但你也不能……”武三月担心阳九直接将金国使臣给杀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况且两国处在停战状态,更不能为难使者。
阳九伸手捏了捏武三月的脸蛋,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武三月是真的困了,让阳九在床头坐了会儿,就昏昏睡去。
阳九离开皇宫,来到金国使臣歇脚的驿馆。
出乎阳九的意料,居然在门口碰到了狄居易。
狄居易正好要离开,看到阳九时,笑问道:“阳大人也来找金国使臣?”
“狄阁老,完颜乌鲁到底是什么意思?”阳九问道。
狄居易道:“老夫担心这个年,我们都过不好。”
完颜乌鲁已然做好了准备,随时都有可能再度开战。
“我再去探探他们的口风。”阳九笑道。
狄居易点点头,迈步离去。
金国使臣的态度,非常傲慢。
真要比国力的话,金国肯定比不过大夏帝国。
但金国人向来骁勇善战,为了能让族人到温暖的南国来生活,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进入驿馆,来到金国使臣休息的房间。
才刚送走狄居易,又有大夏官员来找,金国使臣显得更不耐烦。
得知阳九只是东厂的缝尸人,来自金国的三个使臣,都是放声大笑。
他们身材高大,体格魁梧,向来不将看似瘦弱的魏人放在眼里。
阳九坐下后,微笑道:“贵使来临,招待不周,还望多多海涵。”
那三个金国使臣面露讥笑,就算对他们招待不周,好像也轮不到一个缝尸人来表达歉意吧?
他们是什么身份,缝尸人又是什么身份,岂能一概而论?
在金国,自然也有缝尸人,地位之低下,堪比乞丐。
“你这低贱的缝尸人,还是赶紧走吧,不要扫了我们吃酒的兴致。”
“这南蛮,也就酒酿得好。”
“来来来,再干一碗。”
三人举起酒碗,选择无视阳九。
即便是丞相狄居易,他们也没给其好脸色,面对低贱的缝尸人,没一脚给踹出去都算不错了。
阳九站起身,猛地出手,直接封住了三人的穴道。
三人面面相觑,无比惊恐地看着阳九。
他们自信夏国不敢斩杀他们,才敢如此嚣张,但若真有刀子抵住了他们的喉咙,试问普天之下谁敢不怕?
阳九微笑道:“我这里正好有三碗狼心狗肺汤,从未给人喝过,三位有口福了。”
狼心狗肺汤?
那是什么玩意儿?
莫不是下了毒药?
三人的眼珠子骨碌碌在转,急得想要拔刀杀了阳九,怎奈身躯无法动弹,只剩满心的惊惧。
喝了狼心狗肺汤,能让任何人变得狼心狗肺,没有良心。
得到这奖励时,阳九觉得没什么大的用处,用来整人效果应该很不错。
但在来见金国使臣的途中,阳九突发奇想,想拿这三个家伙来试试狼心狗肺汤的威力。
也就得到了三碗狼心狗肺汤,全都让这三个金国使臣喝了,感觉很是浪费。
若将一碗分成三份,给这三人服下,不知道效果如何?
反正有三碗,倒是可以先拿一碗做个试验。
要是没有效果,就杀掉两人,给剩下的那人喝上一整碗,留下一碗,以待后用。
将两碗收起后,将剩下的那碗倒进三只碗里,然后灌三人喝下。
三个来自金国的使臣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会被一个缝尸人如此羞辱。
最可怕的是即便这个缝尸人解开他们被封的穴道,他们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世间的毒药千千万,回到故乡也不会有人帮他们解毒。
阳九随即给他们解开穴道,笑眯眯看着他们。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半刻,都没说话。
“感觉如何?”阳九笑问道。
一个使臣冷声道:“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再等等看吧,这汤我也没给别人喝过。”阳九微笑。
另一个使臣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这家伙,竟敢对我们下毒,可是要挑起两国的战争?”
“乌鲁就是个人渣。”第三个使臣嘴巴一张,却是冒出这么一句。
另外两人扭头看向他,双双点头。
三人都是金国大汗完颜乌鲁最为信任的人,让他们三个联手出使夏国,就是要逼迫武三月率先挑起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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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一直都在学习南边的文化。
完颜乌鲁更是在熟读南国的典籍,知道任何战争,唯有站在正义的一方,更易取胜。
此前他们都是不管不顾,直接派兵侵入南边,搞得不得民心。
完颜乌鲁痛定思痛,这一回,他要好好筹划,即便杀不到长安城,也得夺取夏国的数座城池。
夺取城池只是第一步,最最关键的还是得让武三月主动求和。
唯有如此,才能签订协议,将占领的城池永久据为己有。
阳九笑看着三人,问道:“所以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要回去杀了完颜乌鲁。”三人异口同声答道。
算下来,完颜乌鲁肯定对三人有提拔和再造之恩。
三人心里认定完颜乌鲁就是他们的主人,这才不惜冒着身死的危险,前来出使。
然而喝了狼心狗肺汤后,他们反过来会觉得完颜乌鲁是个十足的恶人,平日里经常羞辱他们,当杀。
恩将仇报,以怨报德,这就是所谓的狼心狗肺。
“阳大人,我们即刻启程,告辞。”三人随即开始收拾东西,匆匆离开了长安城。
目送三人离去,阳九现在可以肯定,这狼心狗肺汤真的是好东西。
只需要一点,就能离间关系极好的两人。
举个例子,武三月对李星江,其实好得没话说。
但只要给李星江喝口狼心狗肺汤,李星江就会对武三月心生怨恨。
简而言之,想要对付谁,就给谁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喝一口狼心狗肺汤,就能完美解决问题。
狼心狗肺汤跟菩萨心肠应该是对立的。
猫不理火锅店,张灯结彩,年味很浓。
到了年关,火锅店也是推出了一些优惠活动,吸引了大批顾客进门消费,生意愈发火爆。
梅姨听从甘思思的叮嘱,又招收了好几人,所给的月银非常高。
饶是如此,火锅店的员工每天还是非常忙。
但因生意好,最终他们能得到的分成,也会更多。
故而所有人都是干劲十足,非常积极。
“三月还好吧?”甘思思给阳九端了碗茶过来。
阳九点点头,道:“金国有所异动,为此她有点心烦。”
“当皇帝就是烦心事多。”甘思思说道。
饶是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幻想着想要当皇帝,甚至有的人直接付诸行动。
在火锅店呆了半天,吃过晚饭后,阳九先回家一趟,就是要看看僵小虫。
魏忠贤允许他留下僵小虫,前提肯定是僵小虫得老实点,不能到处闯祸。
天虽然黑了,僵小虫仍然呆在棺材里,没有出来。
阳九给他带了新鲜的猪血。
闻到血腥味,僵小虫迅速爬出棺材,像狗舔那样,将一盆猪血舔了个干干净净。
阳九笑道:“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去给你买一盆。”
僵小虫轻轻摇头。
毫无疑问,这是他吃的最饱的一顿。
“还是之前跟你说过的规矩,只要不出这座宅子,随便你玩,当然了,我和思思的房间,你不能去。”阳九再次叮嘱完,便离开阳宅,直接前往阎罗殿。
已经刷到了地字号房,再多加把劲,很快就会抵达天字号房。
其实阳九随时都能去天字号房缝尸,只是想到上次缝尸,直接卧床休养数月,非常误事。
还是先将地字号房的尸体缝完,再去挑战天字号房剩余的八具尸体,心头更无负担。
到了阎罗殿的门口时,却见郭七娘坐在那里,正在发呆。
“想什么呢?”阳九走过去笑问道。
郭七娘赶紧站起来,行礼道:“见过师父。”
她知道阳九已从湘西回来,以阳九的性子,今晚肯定不会休息,依然会来阎罗殿缝尸。
所以她就在这里等着,果然等到了阳九。
“又有一具你解决不了的尸体?”阳九笑问。
郭七娘很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
相比别的缝尸人,现在的她非常优秀,可跟阳九一比,实力还很差劲。
面对那具无比诡异的尸体,她没有选择逞能,而是留着等阳九回来处理。
按照郭七娘的说法,只要推门进去,就会陷入幻境。
在幻境里,人能看到自己内心最需要的东西。
郭七娘进去过两次,两次看到的都是相同的画面。
这结果让她面红耳赤,难以相信。
她最需要的不是东西,而是男人。
这真是太可笑了。
然而等回到缝尸铺,她独自躺在冷榻上回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随着年龄的增加,她的确渴望身边能有一个男人。
黄字二百三十六号房。
二人站在门外,神情都很严肃。
看到阳九准备伸手推门,郭七娘紧张地道:“师父,小心点。”
“我倒想看看,一具尸体是如何迷惑你的。”阳九说着推开房门,大步进入。
推门的瞬间,他就屏气凝神,不敢大意。
郭七娘进入房间后,闻到了一种神秘的香味。
尸体不会将人致幻,但奇香却会。
来到寒玉棺前,阳九看到棺中躺着一个驼子。
这驼子趴在棺材里,背部的隆起非常高,脑袋却是扭转过来,似笑非笑的神情,无比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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