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难缠的杀手
噗！
在夜之城的某个角落，正在闲逛的米科尔森突然胸口中枪，一颗子弹从背后贯穿了他的心脏。
米科尔森叹了口气，用最后的力气靠着墙壁缓缓滑落在地，他扭头看向身后，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根据伤口和丰富的经验判断，米科尔森知道自己挨了一颗小口径亚音速弹，从微不可查的额声音分析，枪手开枪时距离他不会超过三十米。
但那里现在什么没有，一直到鲜血染红了他姜黄色的外套，路过的路人才意识到他受伤了。
“怎么回事！你需要帮助么？”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一边紧张的拨打报警电话，一边问道。
米科尔森摇了摇头，他确实比普通人生命力更顽强一点，不过还没到能抗住心脏贯穿这种伤害。
即使下一秒医生就出现在他面前，也救不了他这具身体了。
只可惜，他这一次算是白死了，什么线索也没发现，好吧，也不能说一点线索都没有。
米科尔森毕竟暗中和玩家之间博弈了十数年，双方都对对方有所了解。
他最少能从这次死亡中确定，开枪的枪手拥有【变色龙拟态】，【弹道计算】这两种能力。
米科尔森扶正了自己的礼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几分钟后，一个长着大众脸的男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淡定的穿过人群, 站在米科尔森尸体前, 伸手取走了他的礼帽，直接扣在了自己头上，随后又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中迅速离开。
在下一条街，米科尔森带着自己的礼帽, 走进了一家服装店订购了一身和帽子相匹配的姜黄色西装, 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巡逻车笑了一下。
作为回报，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 米科尔森让人突袭了一个归化者的据点, 在战斗中击毙了三名没来得及逃走的开拓者。
这就是这对老对手互相打招呼的方式，米科尔森比唐吉更加深刻的了解这些玩家有多难缠。
他们总是能一次次从死亡中回归, 换一副素体再次站在他面前。
这也是米科尔森看中唐吉的原因, 不管背后的真像如何，唐吉真的把他们吓到了。
想到这里，米科尔森给唐吉打了个电话，他知道发生在广场酒店的事, 也知道唐吉现在就在那里。
米科尔森暂时控制不了唐吉, 但他在市政府和绿波湖安保集团那边想安插眼线就太容易了。
“唐, 有个很危险的开拓者正在你的城市活动, 我会把我掌握的资料发给你。”米科尔森的电话接通, 没有浪费时间：“如果你找到了他, 不要着急动手, 记得联系我。”
“很难留活口, 这些玩家之前已经学到教训了, 他们在绝境时会抓紧一切机会自杀。”唐吉正在‘凶手’的房间里搜索，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也许运气来了, 就有那种想找刺激的硬骨头呢？”米科尔森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总之，到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有些事需要问他。”
“你们认识？”唐吉书桌上找到了一张‘凶手’留下的便条。
上面用花体字写着：千万别放松警惕，因为我无处不在, 落款是开拓者Z。
这是凶手对唐吉的挑衅。
“不能确定，但风格似曾相识。”米科尔森很直白的说道：“死的太多了, 有时候不那么敏感了。”
“我尽力, 但别忘了，你已经欠了我一个人情了。”唐吉挂断电话前说道：“这是第二个。”
米科尔森不喜欢欠人情，但如果你不准备还的话，这件事就变得令人愉悦了。
唐吉还不知道米科尔森的小心思, 此时他正处于某种更宏观意义上的愤怒中，凶手留下的字条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他只是在享受这个游戏, 就像其他摩拳擦掌, 打算进入这个世界的玩家一样。
死在酒店里的人远不止侦探阿尔瓦一个人，随着执法者们正式封锁了酒店，他们在其他楼层陆陆续续找到了八具尸体。
现在，唐吉他们知道这个凶手是怎么从酒店悄无声息离开的了。
他先是进入了安全通道，在这干掉了一个躲在里面抽烟的保洁员，然后进入了监控器损坏的25层，打开了自己右手边第一道门。
凶手顺手杀了里面的年轻情侣, 把保洁员的尸体和这两具尸体都留在了房间里, 在外面挂上了禁止打扰的牌子。
然后他沿着酒店北侧外墙向上攀爬，在35楼进入了一个套房, 杀死了里面本该今天一早退房的一家五口。
执法者和侦探们是坐电梯上来的，而唐吉则重走了一遍凶手的路线。
所以他比那些人更快的了解了凶手为什么突然改变路线，在这干了一票, 因为透过35楼北侧的窗子，唐吉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摆在餐桌上的丰盛早餐。
住在这里的受害者原本计划在六点退房，赶早上八点的飞机，所以他们预定了价格不菲的早餐，在四点半送进房间。
而凶手显然在注意到了他们的早餐，并在这里代替他们享受了这些食物。
唐吉在窗外的窄台上发现了一个脚印，凶手显然在这里驻足过，他翻进房间内，看着小心翼翼做现场标记的执法者，径直迈过了第一具尸体。
那是这个家庭里的爷爷，死者死于外伤，凶手用一把水果刀割断他的喉咙, 凶器就扔在尸体旁边。
唐吉看着桌子上的水果盘，显然凶手就是从这获取的凶器。
第二具尸体, 是母亲, 她倒在餐桌旁, 后颈上插着一把叉子, 和餐桌上的款式相同。
第三具尸体在母亲旁边, 还未成年的女儿，死于另一把叉子。
第四具尸体在三米外，是父亲，一把餐刀沿着眼睛刺进了大脑，唐吉站在原地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把同样款式的餐刀，突然掷出。
餐刀擦着一个执法者的帽檐钉在墙壁上，路线整个穿过父亲尸体头颅的方向。
显然凶手只是想进来吃顿早饭，杀死这四个人自然的就像普通人进入餐厅，会摘下帽子，脱掉外套，都是顺手而为。
唐吉看了看椅子的拜访，确定凶手实际上也确实这么干了，‘他’把自己的外套挂在旁边的椅子上方便拿取。
他直接坐在凶手曾做过的椅子上，看着桌上依然拜访有序的食物和容器，想象着凶手坐在尸体旁，斯文的进食。
灰黑色的火焰缓慢席卷了全身，乖巧的就像猫咪，环绕在风衣表面，尽可能不引起其他人注意。
唐吉站起身来，走到了第五具尸体面前，那是这家人的奶奶，她死于窒息，凶手从背后按住了她的脑袋，喉咙正好担在化妆台的边缘。
这个死者，完全是凶手为了拖延现场被发现的时间而下的手，他甚至是吃过了早饭之后才杀死了她。
“如果你之前花钱雇我们找的都是这种变态杀人狂，我们从现在开始将会免费帮你干活。”巴泽尔站在唐吉身边，他是个侦探，唐吉能分析出来的，他自然也能看出来。
“你们耗不起，这是一场战争。”唐吉拒绝了巴泽尔的好意：“而且我有的是钱，别替我省着。”
他大步流星走出了套房，穿过走廊进入对面的套房，这也凶手的路线，凶手穿越走廊进入这个房间只在监控中暴露了两秒钟，监控室的保安完全没有注意到。
这里发生了同样的惨剧，住在套房里的是一个商人和他的保镖，但保镖显然没来得及发挥作用。
凶手路过了他们，用消音武器干掉了两个人，商人在睡梦中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死亡。
随后他从南侧窗户再次沿着外墙向上攀爬，直达顶楼，并在那里解决了一个酒店值班人员。
唐吉站在楼顶上，俯视夜之城，脚印显示凶手也曾站在这里俯视过城市。
广场酒店高达九十九层，凶手一路攀爬上来，连带中途吃了个早饭，杀了七个人，只花了一个小时不到。
显然，他有着娴熟的技巧，超强的身体素质，唐吉在心中以苏尔特为原型，搭配照片上的脸虚拟出了一个嫌疑人的建模。
但很快，唐吉就把那张脸模糊了，根据米科尔森刚发给吴千映的资料显示，那些开拓者最少掌握了一种以上改变人类外表的超自然能力，只不过这种能力往往只配给高级开拓者使用。
给唐吉留字条的凶手，就具备这种能力，米科尔森猜测他/她是开拓者团队里的职业选手。
但凶手为什么来这？有这种伪装能力，他完全可以大摇大摆从大堂离开，或是随便替换某个单身旅客，混在人群中看热闹。
大部分杀人狂都有返回凶杀现场，欣赏自己‘杰作’的扭曲心里，唐吉就遇到过好几个。
实际上就算那个凶手站在这里，然后直接跳下去，背生双翼飞离现场，唐吉也不意外，毕竟这些开拓者拥有多少种能力都有可能。
他只是不理解凶手的目的...
唐吉眺望着远处，突然感觉被一道光晃过眼睛，下意识蹲伏下去，躲在墙檐后方，巴泽尔也立刻趴在地上，防备可能的冷枪。
几秒钟后，唐吉没等来子弹，他站起来看向之前的方向，在对面大楼楼顶，一个男人朝他摆了摆手，做出了按按钮的动作。
在唐吉身后，一个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执法者突然冲向一个消防器材柜，从里面拉出一个有线连接的起爆器，狠狠按下！
轰！
整个广场酒店都在跟着震动，唐吉只感觉气浪像墙壁一样从后方推了他一把，就被掀了出去。
九十九层的距离，需要八九秒才会落地，唐吉用力伸出义肢，手指刺穿了大楼保温层，沿着保温层向下撕裂减速。
但身后的枪手一枪打在唐吉的义肢上，冲击力让他瞬间失去支撑，向下坠落。
唐吉再一次伸手，这次他用【加固】这个能力加固了自己的风衣，随后拆掉扣子，让它随着风向上飘起，挡住了双手。
这一次，子弹没能对他形成干扰，义肢再次划破保温层，让唐吉在三十层左右地方停了下来。
那个玩家在戏耍他，享受这个过程，唐吉能感受的到。
这一次他主动松手，让自己向下坠落，在距离地面十几米时，再次出手减速，最终平安落地。
如果是以前，唐吉的肉体和义肢连接处很难承受这种负荷，但现在它们强韧的可怕，唐吉甚至没有感到多少压力。
凶手没有继续开枪，唐吉皱着眉头走向对面的大楼，因为广场酒店的爆炸，那里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向外逃离了。
苏尔特此时已经赶到，他在唐吉面前停留了一秒钟，确定唐吉没事，就转身消失在大楼中。
但不出所料，苏尔特在楼顶一无所获，只找到了一把被丢弃的狙击步枪。
以及，另一张便条：打个招呼，希望你也喜欢这场游戏，我很期待——开拓者Z。
该如何从人群找出一个能千变万化的杀手？唐吉看着周围几乎把大街堵死的人潮，人们熙熙攘攘的从他身边路过，指着广场酒店楼顶的大火尖叫，拍照...
唐吉突然向右闪了一步，一颗子弹径直击中了他身后的平民，人群中顿时发生了骚乱，所有人都试图离开这里。
他四处张望，却一无所获，人群的尖叫声掩盖了凶手所有痕迹，唐吉靠着自己的直觉，又躲开了两颗射向他头部的子弹。
但另外三颗子弹命中了他的身躯，只不过被加固过的风衣甚至不需要里面的防弹衣起效果，就挡住了这些威力不大的小口径子弹。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苏尔特也没办法，他没发快速通过人潮，去寻找一个拿枪的陌生人。
夜之城的持枪律是百分之两百六十七，大街上几乎每个人都有不止一把枪。
唐吉最终不得不带着苏尔特从人潮中逆流而出，进入广场酒店，他有预感，这种风格的袭击，不会只有一次。
那个凶手显然对这种行动非常熟悉，他对自己的能力搭配有非常明确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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