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景小侯爷,头破血流
今天,景砚想给对手来个措手不及,傍晚就来翻墙了,但事与愿违,还是被抓了个正着。一个侍卫下手太重,把他踹飞后,脑袋不小心磕到了一块大石头,当即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侍卫们面面相觑,有个人出头,上前探了探小侯爷的鼻息,感觉那鼻息十分微弱,像是要死了似的。
于是,他们赶忙兵分三路,一人去禀告公主,一人去请大夫,剩下的则守在原地,时不时探探气,看人死了没。
慕辞虽然不愿见景砚,却也没想让他死。
眼下,保住他的性命要紧,便吩咐侍卫,暂时把人放到别院厢房,等着大夫上门救治。
大户人家都有府医。
但慕辞的情况较为特殊,不习惯陌生人留守在府中,就没有备府医。
所幸天色不太晚,很多医馆都没关门。
侍卫找了个距离最近的大夫过来,得知公主的安排后,便直接让大夫给景砚看诊。
彼时,景小侯爷已经流了不少血,几乎染红了那纯棉的素色枕巾。
书房内。
慕辞本应在作画。
此刻却没那心思。
她那好看的眉毛半蹙微蹙,询问柳嬷嬷。
“嬷嬷,他会死吗。
“他要是死了,魂魄会一直飘荡在府内的,那我岂不是还要让道士来驱鬼?好麻烦啊……”
柳嬷嬷也很担心景砚。
倒不是真的关心他,而是忧虑,他死了,会连累到公主。
定北侯膝下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说得难听些,哪怕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人家也稀罕啊。
更何况,这景小侯爷也没那么不堪,养养还能成器的那种。
这要是死在公主府,定北侯肯定不会罢休。
……
厢房那边。
在大夫的妙手回春下,景小侯爷的血止住了。
“病人的情况还不稳定,暂时不能轻易挪动。”
大夫说完这话,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那踹飞景砚的侍卫听得格外认真,还用纸笔记了下来。
大夫走后,约莫过了一刻钟,景砚才缓缓醒来。
看着这陌生的房间,他喃喃自语。
“这就是阴曹地府吗……”
后来,看到床边站了一排侍卫,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紧接着,目光锁定在某侍卫身上,伸出一根手指,像个七老八十的,颤巍巍地指着那人,声音虚弱地控诉。
“你你你……别看了,就是你!是你踹的我!!”
那侍卫满脸惭愧,见这小侯爷要坐起来,赶紧把大夫的医嘱说了一遍。
景砚旁的没在意听,就听到了“不能挪动”四个字,即刻两眼一亮。
紧接着,他就开始哀哼。
“唔……头痛……确实不能动,稍微一动,感觉脑浆都要流出来了……”
说着,又满是戒备地警告那些侍卫。
“你们都别动我啊,我这会儿正痛得厉害呢!”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这小侯爷是装的,还是真痛,皆是一言难尽。
再接着,景砚就开始死皮赖脸。
“那个谁,你们站着干什么,赶紧去禀告公主啊。
“哎唷……头痛……我要是死在这儿,怕是不吉利吧……”
不一会儿。
慕辞就来了。
她就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景砚抬了
抬胳膊,哼哼唧唧的。
“公主,我都要死了,你也不来看看我。
“哎哟喂……头都要炸开了……你快看看,我的脑浆是不是……”
“你在装病。”门外的少女气鼓鼓地打断他的话,而后,转身就走。
忽然。
身后、房内,少年郎褪去方才的吊儿郎当不正经,语气略显低沉地问了句。
“小辞,你不开心吗。”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慕辞停了离开的脚步,顿在原地。
柳嬷嬷和裴护都站在她旁边,眼中都浮上了惆怅伤感。
他们整日陪伴公主,最能够感觉到,公主开心的时候不常有。
但不知为何,景小侯爷这话,就好像有种神秘的力量,格外能牵动人。
屋内,景砚依旧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好似在和空气说话。
他此时没有半分玩笑,全然认真起来。
“你为什么不开心?我不想去问别人,因为,别人告诉我的,我都不信。
“八年了。
“我时常会想象我们重逢的场景。
“哪怕你忘了小白,哪怕你像如今这样对我避之不及,我都不会担心。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过得不好。
“小辞,你不开心,我感觉得到。
“是你教会我,哪怕生命只剩下短短几日,也要开心度日,可现在,你却不再开心了,我有点难过……”
他抬起一只胳膊,将它放在了眼睛上。
但,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流出。
同时,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真的……不喜欢王八吗。
“你是骗子吗。
“最先送人王八的,难道不
是你吗。
“我还记得,你同我说,‘你一只,我一只,王八不死,小白就能永远活着’。
“我那只王八死的时候,你哭得比我还伤心,就怕我有个万一。
“当时我就说过吧,王八只剩下一只了,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我宁愿那人是你……”
他在回忆时,慕辞的脸色十分苍白。
过去的事,她能记清楚的不多。
但他这么一提,她也能回忆个七七八八。
就在气氛格外压抑时,房内的小侯爷突然哀叫了声。
“嘶……说太多话,头更痛了。公主,我渴了,能给我杯水吗?”
他的情绪变化非常快。
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他慌乱不已地惊叫。
“啊啊啊!惨了惨了,我这撞了脑袋,不会变成傻子吧?公主,你快出个算数给我,试试我这脑子还好用不……”
然而,他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少女的脚步声已经远了。
他的心,也随之远去。
半个时辰后。
之前那个大夫又过来了。
做了一番检查,确信这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于是,慕辞特命人将景砚送回了定北侯府。
这一路,护送的侍卫格外小心,生怕再把这位爷儿给摔着碰着。
景砚也没为难他们。
见了自家人,只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了,只字不提安阳公主。
定北侯在沙场身经百战,听儿子说磕破了头,反应不大。
虽是快就寝的时间,但他还在在院子里借着月光耍大刀,让景砚走
近些,只抬头瞥了一眼,没耽误手上的功夫。
见后者头上绑着纱布,情况不是很严重,老侯爷便甩了甩下巴处的汗珠,气喘吁吁地嫌弃道。
“本来脑子就不好使,还撞了脑袋……”
景砚摸了摸自个儿的心口,一脸受伤地问。
“爹,我是您亲儿子吗?
“我摔得这么惨,您就这反应?”
定北侯挥舞着大刀,呼哧呼哧地道。
“娇气!大丈夫抛头颅洒热血,命都拿出去拼,脑袋破个口子算什么。我不止一次看到有人的脑袋被人开瓢,还有人断手断脚的……”
眼瞅着他又要说战场上那些事儿,景砚赶忙摆手走人。
“得。我不打扰您耍刀,您接着练。”
但,离开前,他又补了句。
“您可当心,别闪着腰……”
话音刚落,就听到“咔嚓”一声。
刚练完一式的定北侯,就想被人点了穴似的,整个人停住,保持着举刀过头顶的姿势,一动不敢动。唯有两个眼珠子瞪得老大,面上微露疼痛之色。
景砚一时忘了自己有点乌鸦嘴。
但这话已出口,也没法往回收啊。
于是,他赶忙叫人来。
这样一来,老侯爷原本只会在自己儿子面前丢人。
可现在,合府上下都知晓——侯爷耍刀折了腰,宝刀将老啊……
正所谓因祸得福。
父子俩一个伤了腰,一个破了头,侯夫人作主,谢绝了那些上门拜访的客人,两人才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但这天,侯府来了位不速之客,身份不一般,不能将其拒之门外。
此人就是昭阳公主——慕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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