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惠王府解封
小全子回来时,庆幸屋内没有灯火。
“殿下,水来了,奴才这就给您擦身子。”
“他们打你了吗。”慕珏铮语气阴沉,好似下一瞬就会发怒。
小全子赶忙否认。
“不不不,没有的事,他们没有为难奴才。”
慕珏铮望着那黑暗,双手握得紧紧的。
这一晚,还算风平浪静。
但,之后连着几天,小全子每天都是新伤叠旧伤。
原来,那晚的侍卫们以欺负人为荣,和其他人分享了这事儿。
于是欺负小全子的人就更多了。
表面上是欺辱一个太监,实则是在打慕珏铮的脸。
他们还故意将小全子拉到门边欺负,隔着一扇门,让慕珏铮听个仔细。
从一开始的言语羞辱,到之后的拳打脚踢,愈演愈烈。
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
凄惨的叫声盖过蝉鸣。
屋外的廊檐上,小全子痛苦地蜷缩在地。
他身边有一截血淋淋的断指,裹了层灰,骇人眼目。
一个侍卫蹲在他面前,钳拄他的下巴,往上一抬,恶狠狠地盯着。
“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一个死太监,跟我摆谱?
“你以为你是里头那位呢!”
小全子格外有骨气,红着眼,忍痛道。
“殿下喜洁……身为殿下的奴才,不事二主……”
看他这么固执,侍卫骂了句脏话后,也就起身走了。
小全子痛得弓起背,颤抖着捡起那截断指。
回屋前,他把自己整理干净了。
可事实上,外面发生什么,慕珏铮听得一清二楚。
小全子脸色苍白,“殿下,今天的午膳有些迟……”
慕珏铮瞥了他一眼,冷声道。
“没用的废物。”
小全子低着头,眼泪吧嗒。
“哭有什么用。今日他们断你一指,来日,让他们赔你一只手。”
闻言,小全子“噗通”跪地,哭得更加悲惨了。
……
北境。
裴护一行人遭到了围攻。
阿赞拼死保护少主,身负重伤。
那些追兵并非普通匪盗,这让裴护意识到,天启已经没法再待下去了,于是,他们被逼得提前进入北凉国境。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皇都。
护卫禀告温瑾昀时,慕辞恰好在外面听到了。
不过,有关裴护的消息,温瑾昀也不会刻意瞒着她。
他命那护卫先出去,而后起身走到慕辞面前。
不等他开口,慕辞就问了。
“是谁要追杀阿护?漠王庭的人吗?”
“是流匪劫财……”
慕辞摇头,“不对。根本不是劫财!阿护行事低调,一看就不是富人。”
温瑾昀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
“没事的,裴护他们已经逃脱追击了。”
慕辞对此事耿耿于怀。
她总觉得,温瑾昀有事瞒着她。
次日。
下朝后,温瑾昀主动向慕竟泫提及此事。
龙椅上的慕竟泫神情一怔,对此事毫不知情似的。
他当即否认与这件事的关系。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沐维清。
“除了太傅,朕只跟他说过此事。”
温瑾昀清明严正地谏言道。
“皇上,裴护不能落在北漠人手中,不止是为了公主,更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利益。
“个中缘由,臣之前已经同您解释过,望您三思,莫要因小失大。”
慕竟泫信誓旦旦地开口。
“朕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阿辞那边,太傅多费心。”
既说到慕辞,慕竟泫就想到侍卫禀告过的事。
借此机会,他告诫温瑾昀。
“朕听闻,阿辞前些日子常在惠王府外逗留。
“天花易传染,太傅代朕多提醒些。”
温瑾昀听完这话后,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地沉稳道。
“皇上说得有理,臣同样担心公主安危。
“皇都人员复杂,皇上应将惠王移至清净地调养。”
“太傅觉得,什么地方合适?”
温瑾昀语速平缓,“临安、宛城、楚州。臣认为,此三城皆可。”
慕竟泫却觉得不妥。
“朕只担心,这一路会感染他人,到时候人传人,便是大灾。”
为了惠王这事儿,温瑾昀已经同慕竟泫商议了不止一次。
见皇上到如今还在打马虎眼,他也不再绕弯子。
但,他刚要开口,慕竟泫就突发头疾。
商议无果,温瑾昀路过那惠王府,也不自觉地多停留了片刻。
晚上。
慕辞躺在温瑾昀身边,不安地唤他。
“太傅哥哥。”
她没有说具体的烦恼,只软软地往他身边凑。
温瑾昀看她皱着眉,抬手将其抚平。
“在担心裴护,还是担心惠王?”
慕辞用那双澄澈的双眸望着他。
“担心他们,也在担心你。太傅哥哥,其实……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可以少很多麻烦。”
阿护遭袭后,他就立马派人去跟随保护。
惠王府那边,哪怕皇兄迟迟不肯松手,温瑾昀还是动用自己的人脉,将大夫送了进去。
她紧紧地抱着他,“谢谢你。”
做了这么多,能够得到公主的理解和心疼,温瑾昀就很满足了。
他低头亲吻她脸颊,薄唇辗转至她唇间,不受控制地深吻。
情动之际,他抓着她的小手,嗓音微哑。
“帮我解开,好么?”
小公主乖乖照做,三两下就解开了他的腰带。
衣衫褪下后,她的身上留下或深或浅的吻痕。
两人的身影映在帐幔上。
轻纱飘起,当男人覆下时,帐内响起娇矜的哼声。
床褥被抓出好几道的褶皱。
褶皱时而深,时而浅……
柳嬷嬷觉察出公主这段时间心绪不宁,担怕她晚上睡着后做噩梦,就去备了根效果更佳的安神香。
这人一上了年纪,记性也跟着变差了。
晚上那会儿忙糊涂了,竟忘了安神香的事儿。
按说这个时候,公主和大人应该都睡下了。
柳嬷嬷便轻手轻脚地过来,想悄悄把点好的安神香摆上。
哪知,还没推门,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南宫拦下了。
夜色很好地遮掩了南宫脸上的真实神情。
她提醒柳嬷嬷不要入内。
柳嬷嬷却对此不甚在意。
她自认为,之前都听过了,往后没什么能惊动她,还觉得南宫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见识确实少了些。
但是,柳嬷嬷这稍微贴着门听了会儿,老脸简直要红透了。
乍一听,里头像是在念诗。
她读书少,可跟着公主这么多年,好歹也是听过几句诗词的。
丹娘送公主的册子,她看过后,又偷偷去买了别的。
有些册子做得很好,图画旁边还配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诗词。
太傅正念的那几句,她越听越耳熟。
倒也不是说一模一
样的句子吧,只能说字词很熟悉。
即兴的诗词配上那些不能言说的动静,简直让柳嬷嬷直呼“有辱斯文”。
难怪南宫都“跑了”。
柳嬷嬷也顾不上放什么安神香了,赶紧溜之大吉。
屋内。
慕辞听着那些诗词,羞赧生恼。
她受不住了,就开始“骂”人。
然而,小公主不会那些泼妇骂街的词儿,说来说去也就是“无耻”之类的。
温瑾昀爱极了她这骂人的腔调,故意激她,越发变着法子折腾。
这一激,慕辞也就想到了更多。
她哭着、喘着气。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衣绣禽兽,尓为禽兽矣!”
起初还是文雅的词句,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骂的什么,“狗官”、“厚颜无耻”张口就来。
温瑾昀不仅不生气,还更加来劲。
如那歌女所弹奏的琵琶。
一段高、亢的乐章过后,银瓶乍破水浆迸。
……
温瑾昀伏在慕辞肩头,缓过来后,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不吝夸赞。
“夭夭这张嘴,骂人都是这般动听。”
他这一晚上念了不少诗,嗓音有些沙哑。
慕辞就更加了。
她的喉咙都要冒火了,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
温瑾昀直接抱着她去净身,入水前,先细心地用棉布擦拭她腿部内侧。
在他做这事时,慕辞就已经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她醒来后,才从柳嬷嬷口中听说了一件大事。
“公主,惠王府竟然解封了,外头都在说,惠王殿下没有得天花,是误诊!”
慕辞听说这事后,首先想到的便是温瑾昀。
他还真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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