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昙花一现

“母亲，我想留在这里陪你。”

白沐沐拍了拍她的手，柔笑道：“舟儿，母亲能见到你真的很开心了，真的真的很开心，这是母亲从未奢想过的，但是来日方长，不差这一会儿的，明天，后天，之后，舟儿都可以陪着母亲。”

贺轻舟依旧迟疑，她真的很想待在这里。

但是在白沐沐的劝说下，贺轻舟终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屋内，白沐沐关上了门，眼泪立即就止不住了，暗卫听着她的哭声忍不住动容。

“舟儿，对不起，对不起，母亲太自私了，可是，可是母亲……”

她咬着自己的手，努力使自己不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摇摇晃晃的走到镜前，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然后便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床边，鞋子未拖，她躺在了床上，顺手放下了帘子。

马车内，楚煜戳了戳贺轻舟的小脸，颇为无奈道：“小舟舟怎么还在哭，本世子都有些后悔让你见她了。”

她连忙擦了擦眼泪，抬头道：“谢谢你，楚煜，真的谢谢你。”

“哼，只会说不会做，好没有诚心。”

贺轻舟抿唇，勾起他的脖子，将他的身体拉的近了一些，随即，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可以了嘛？”

楚煜舔了舔唇，嘴上却道：“一般般。”

“哼∽”

“小舟舟明明很开心，才刚见面，你就和她这么亲近了，为什么？”

“就是，就是很喜欢嘛，很温柔，从未有过的感觉。”

“啊，小舟舟这样说，让本世子好难过呀，果然是，不见旧人哭，只闻新人笑。”

“……是这么用的吗？”

“我不管，小舟舟要记住，你最在意的人是我。”

说完，他整个人都黏了上去。

贺轻舟笑嘻嘻的推了推他，两人嬉笑的声音传到马车外，无言回头看了一眼，羡慕不已。

天色渐暗，贺轻舟在商铺里给白沐沐买了许多用品，打算明天去的时候带过去。

当马车回到候府的时候，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主子，出事儿了。”

脚刚沾地，暗卫便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无言心一紧，这人是专门保护白夫人的。

“什么？”

暗卫迟疑了，他看了眼贺轻舟，与她对视上之后他赶紧低下了头。

“主子，世子妃，夫人，夫人她没了。”

东西散落一地，贺轻舟空着双手，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小舟舟……”

白沐沐自尽了，玉簪刺入喉咙，暗卫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没了生气儿。

之前白沐沐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暗卫把她身边所有的利器都收走了，直到最近，她有了好转的迹象，有些要求他们也尽量满足。

玉簪是昨天刚买的，她说她总归是要见女儿的，她想体面一些。

直到今天，暗卫们才放松警惕，她今天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会自杀的样子。

尸体已经用白布盖上了，贺轻舟手里死死的攥着她留下的遗书，眼泪如同串了线的珠子，连续不断。

“都出去。”

暗卫们心怀愧疚的走了出去，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疏忽……

楚煜从她手里拿过信，低头看了一眼，上面满是泪渍。

对不起，我的女儿，原谅母亲只陪了你一天，得知你过得幸福，母亲便心满意足了，不要为母亲难过，对于母亲来说，死是自由，是解脱……

信上有不舍，有祝福，有不甘，但是更多的是对死的向往，她走的很决绝。

“楚，楚煜，为什么，为什么母亲见过我之后，就……就……她是不是很讨厌我？”

贺轻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楚煜连忙帮她拍了拍后背，道：“当然不是。”

“那，母亲为什么要自尽？”

楚煜抿嘴，他该如何回答她，白沐沐被南夏皇帝囚禁了十七年，这期间她最想做的事情恐怕只有死了，就算是逃离了，那些折磨却不会消失。

他应该早点儿想到的。

将她拉入怀中，他轻声安慰道：“小舟舟不要怀疑自己，你母亲很爱你，她选择这条路，或许有她自己的理由，但绝不是因为你。”

终于，贺轻舟忍不住了，心中所有的苦恨在这一刻爆发，抱着他号啕大哭起来。

四更天左右，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贺轻舟的双眸莫名沉静，犹如一潭死水。

“楚煜，你是从哪里带回母亲的。”

大梦黄粱一场，她终于清醒了。

“不要瞒着我，也不要骗我。”

“小舟舟……是南夏皇宫。”

她知道了真相，至少不会胡思乱想了。

“为什么之前不让我见她？”

“之前她的情绪不稳定。”

贺轻舟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是南夏皇帝囚禁了母亲，是吗？”

“嗯。”

七日后，白沐沐被火葬了，这是她的要求。

在此之后，贺轻舟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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