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窘迫

也就是说，犯罪集团为了合理化菜市场的爆炸案，也为了让魏阳这个嫌疑人能够更好的摆脱嫌疑，更是为了将警方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爆炸案上面，其在街心十字路口-爆炸案之中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以至于让整个犯罪集团的现存人力资源陷入到青黄不接的状态之中。

若是想要重新恢复实力，则需要犯罪集团继续从其他备选的外围炮灰成员之中重新挑选，随后再花费一定的代价运往l市。

这样的整体策略，与犯罪集团当前所施行的拖延计划，似乎就很契合。

在街心十字路口-爆炸案之中，烟花小作坊的邱鑫，出租车司机尹哲，已经消失行踪的大众脸壮硕老乡，还有可能与之有牵连的小主播，犯罪集团前前后后一共动用了3-4名犯罪成员。

再加上白奇，被炸死的张云，被控制的魏阳，两名骑摩托车袭击警察车队的嫌疑人，犯罪集团的人数已经达到了7-8人的可观数量。

这种规模，可能看起来并不是太多，但这些人员，都是经过犯罪集团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成员，涉及到一定的淘汰率，那么犯罪集团的实际涉及人数就会呈现出一种人才济济之感。

另外，第五正之所以会来l市对这个隐匿起来的犯罪集团进行调查，主要的依据就是关联6市的6起人间蒸发失踪案。

如今看来，加上本身就在l市的白奇、魏阳、尹哲、邱鑫，那么在7-8人的组织规模上，还需要再加上2-3人。

或许，白奇所掌控的犯罪集团的真实人数，应该局限在十人左右。

如此规模的小团体，也利于隐蔽和调度，出现了人员减损，也可以及时从备用力量之中抽调补充，可以说是一支非常高效的犯罪小团体。

从菜市口-爆炸案开始，l市在某种程度上就已经处于戒严状态，犯罪集团在人数有限的大前提之下，白奇所策划的那起街心十字路口的爆炸案，本身就具有豪赌的特性在里面。

同样的，白奇冒险接触他第五正，也带有一种豪赌的特性。

甚至想得再大胆一点，在街心十字路口使用的大量炸药，其原本就可能是用于摧毁这处二级密室的。

其中的理论支撑也十分的简单，因为魏阳曾经说过，犯罪集团的炸药基本上都是现做的。

这句话对也不对，对的是，炸死张云的火药是临时做的；不对的是，街心十字路口的炸药却是预存的。

白奇在有限的资源之下，试图策划一起偷天换日的戏码，甚至还将第五正也给算计在其中，只可惜白奇太过于高估了自己的洗脑能力，在经历了一系列的风险操作之后，他其实已经处于一种绝对的虚弱状态。

白奇根本就没有能力来围攻第五正所在的这处小院，也绝对没有能力在警方的保护下击杀魏阳。

又或者说得更加严谨一点，白奇在短时间之内没有能力围攻警方，只要能够拖延一段时间，待得其他备用的兵马赶到，魏阳便是必死的结局。

这，或许就是白奇苦心演绎这场大戏，用以拖延时间的真正用意。

若是拖得限期破案的惩罚到来，相关人员被免职，那么魏阳的嫌疑也可以很快被解除；

若是限期破案仅仅只是一个幌子，期限到来之后警方只做表面文章，依旧是换汤不换药的动用原班人马，那么已经蓄力完毕的犯罪集团，也可以更加从容的设计除掉魏阳这个心腹大患。

白奇的计谋确实十分的巧妙，可哪知第五正却不按常理出牌，中途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围攻的戏码，且成功策反魏阳，让其成为了警方的污点证人，过快的供述出了废弃工厂和密室的线索。

如此，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白奇，又没有具体的力量去阻挠警方，便只能继续使用疑兵之计，尽可能的去延缓警方的破案进程。

狡兔三窟，三座类似的废弃工厂，三座类似的废弃仓库，三座类似的合金大铁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任谁来了都得绞尽脑汁的推理一番。

在一帮聪明人的推理之下，最终甚至还可能会漏掉那处隐藏的二级密室。

因为时局紧迫，第五正也并未选择斗智的选项，也没有兴趣玩烧脑推理那一套，根本就不讲任何道理的使用了现代探测设备，玩的就是以强击弱的经典战术。

这种对于警方优势资源的整合，也是第五正所一直强调的观点——与警方这个国家暴力机关相比，犯罪集团不过就是一群不入流的流寇罢了。

在以力破巧的整体思路面前，犯罪集团隐藏最深的二级密室被轻易发现，大量被隐藏极深的最直接铁证也随之浮出水面。

“街心十字路口所使用的炸药，应该就是用来炸毁这间密室的炸药。

以目前所呈现出的局面来看，犯罪集团在短期内应该正处于一种人手短缺的严重虚弱状态。

我们得尽快抓紧时间整理证据，设定抓捕白奇的准备。”

沉思良久，第五正只蹦出了这么三句话，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

前两句话很好理解，是第五正对于当前形势的一种判定，认为犯罪集团在折腾了这么久之后，已经损兵折将，无力继续发动更大的攻击。

至于此时所提及的白奇，很有可能就是犯罪集团的首领，在之前的查案过程之中第五正或许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有了魏阳这个污点证人，便可以开始着手对付白奇。

也就是说，在第五正的努力之下，如今对于犯罪集团的战果，很可能不仅仅只局限于一些能够证明犯罪集团存在的证据，而是有机会将整个犯罪集团都给一锅端了。

如此令人感到意外的战果，你说不吃惊，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在一种扑朔迷离的状态之中，突然跳转到明处，结果却发现已经走到了尽头，马上就要迎来大结局了，这样的结果，真的正常吗？

一个能够耍得警方团团转的强大犯罪集团，又怎么可能会面临见光死的窘境呢？

“第五正，在你的努力之下，我们当前的局势确实一片大好，可这种像是一击致命的感觉，真的现实吗？

以当前我们对于犯罪集团的了解，在犯罪集团已经提前做好应对魏阳叛变的大前提之下，他们怎么可能让我们发现切实的尸体证据？

若是想要合理化的话，那么一共有以下的几种可能性：

其一，虽然犯罪集团预设了魏阳可能叛变的可能性，但由于魏阳叛变的突然性，以至于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来不及无痕化处理这些尸体；

其二，犯罪集团暴露当前的这些证据，不过就是为了隐藏更为巨大的罪证。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做好了壮士断腕的准备，当前的所有线索，都是为了能够帮助抛出来的替罪羊更好的认罪，也为了我们警方能够更好的定罪，在犯罪集团所设定的定罪区间之内定罪。

这种部分吐露罪行的行为，在一些犯罪老油条之中再正常不过。

其三，因为犯罪集团的过度疯狂，真的陷入到你所说的窘境之中，已经没有余力再战，以至于没有更好的处理这些尸体证据。

这里面的每一种可能性，都代表着一种处理态度，以及我们警方将来的应对重心，确实需要慎重对待。”

诸寒的这番话显得十分的郑重，因为在限期破案的压力下，若是案子能够被尽早结束，那么这是谁都无法拒绝的一种诱惑。

更何况，他们已经与犯罪集团有来有往的打了一段时间，现在能够最终击溃这个神秘的犯罪集团，虽然略显突兀，但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但一如诸寒所说的那样，对于很多犯罪老油条来说，他们在铁定要认罪的情况下，通常也都会选择一些自己能够接受的罪名去承认，如此一来，有关于他的案件也就到此结束了。

除非警方能够再拿出什么直接证据去证明他犯了其他罪行，不然是没有人会傻到主动去承认一些杀头大罪的。

如今这种戛然而止的感觉，也能让人产生类似的感觉，身为本次专案的绝对主导者，第五正若是对此产生一定的失落和憋屈感，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第五正对此不满，开始钻牛角尖，觉得还有大量的犯罪分子没有被抓获，可实际上却是所有的犯罪分子都被抓获了，那么这种走极端的行为就会很危险！

更何况，第五正敢于用真枪实弹去演戏诱导魏阳背叛犯罪集团，这种极具风险的行为，就说明在第五种的骨子里面，他就是那种十分享受破案快感的存在。

一个追求破案刺激快感的人，能够接受这种戛然而止的感觉吗？

一如一名资深老饕，能够接受吃了一半却陡然被撤下美味的现状吗？

“第五正，我曾经就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警察破案，其主要目的是为了维持社会的稳定，而不是为了追求什么推理的快感，破案的惊奇。

身为一名警察，以维护社会治安为基本准则。

第五正，我希望你能够理智的分析当前的局势，不要过分的钻牛角尖，走一些不该走的弯路。”

在这种沉默的氛围之中，郎青山那略显威严的声音突然蹦了出来，讲出了他曾经讲过无数次的大道理。

对于郎青山的这种举动，魏刚涛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继续等待第五正给出其真正的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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