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太子

是的，大厅。卓青青柏承诚一行刚刚进入一个巨大天井式的大厅。

这栋建筑的前面是长方形，后面是圆拱形。进门之后，走过十几米的通道，就进入一个直径三十米左右的圆形大厅。大厅上面是空的，只在三楼顶上有个透明的半圆形穹顶。

大厅周围有数排环形布置的座位，后高前低。座位上面的开放式二楼三楼也类似，不过座椅的档次依次高出一个等级。

飞袭柏承诚的武者，是从二楼一侧纵身而下的，其本身的弹跳力加上重力势能，使得其飞袭的速度居然带出破空之声，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脚下留情！”卓青青惊骇之下还未来得及喝止，后面忽然有人适时高喊。

高喊声来自张仁弢。先前他和张友道岳未远一起去炎黄军政大学找柏承诚，目的嘛不言而喻。看到齐世勇一伙人被手持国徽证件的人扑到擒拿，吓得不敢上前。

待看到武无极安然没事，还跟着柏承诚一起走了。他也就一推张友道，让张友道也跟上。然后，他就一直缀在柏承诚他们身后。所以柏承诚卓青青等人才进门不久，他也就到了。

张仁弢的的喊声看似喝止袭击者伤害柏承诚，但细思的话，会让人很是不解。张仁弢还在通道里面，视线受限，应该是看不见从二楼上飞身而下的那人的，他怎么就喊得那么及时呢？在对方的脚跟即将踹到柏承诚脑袋的那一瞬喊出声，难道他事先就知道有人袭击柏承诚？

张仁弢不止是高喊，而且脚下猛地一用力，飞身窜了过来，似乎是准备救援柏承诚。

这时没人去注意张仁弢，都盯着那一脚。这要踹上，柏承诚不死也残。其实某些人认为柏承诚必死，因为那人的鞋底，装有钢板。

别人都反应不过来，但柏承诚例外。云叔不在身边，他自身的安全只能靠自己。系统也好，基因强化剂也好，他很清楚打自己主意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进入一个陌生之地，不提高警惕那就是嫌自己命长。

所以从进入大帝俱乐部的那一刻起，幺米机器人就离体了，化为肉眼不可见的监控器时刻监视着四周的动态。他们人还在通道内，幺米机器人已经先一步进入了大厅。

卓青青关于张仁玫的话一说完，他就知道谁是张仁玫了。大厅周围二楼三楼那些被人围捧的少爷小姐们，有一位精致的女人，惬意地躺在一个标准的帅哥怀里。旁边还有三位小帅哥，一人带着卫生手套在剥水晶提子，喂食到她嘴里，另两位则是蹲在一侧给她捶腿。

张仁玫在三楼，应该没听见柏承诚的话。二楼那位也未必听清了，大厅里可不是很安静。不少人在交谈，声音虽然不大，但人一多，整个空间就有一种蜂群般的嗡嗡声。

那人一直盯着一楼的通道口。柏承诚刚一露头，他就纵深身杀来，显然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柏承诚眼神一冷，对于想要自己命的，除了凌厉地反击回去，绝对不会做第二种选择。当然，来袭者的身份不明，不敢直接格杀。正如卓青青所言，人与人是不公平。自卫反击下杀一个普通人，柏承诚不怕。但如果杀了世家子弟，后果就不是他承担得起的了。柏承诚还没有自大到因为自己有点价值，就能让吴春秋等人帮他抗住世家的压力，也未必抗得住。

柏承诚假装惊慌失措地往鲁有志身后一躲，大吼一声：“大熊，揍他。”在闪躲的过程中，意念一动，幺米机器人飞速刺入那人的丹田。

丹田突然剧痛，那人劲气一泄，轰隆一声砸在前一瞬柏承诚站立的地方。

那人砸到地上，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鲁有志大怒，猛地一蹲身，爆吼一声，一个马步冲拳击出。那人既然来袭杀柏承诚，战力自然不弱，砸在地上的下一秒，本能地翻身而起。

此时，鲁有志的铁拳刚好轰到。嘭，拳头到肉的闷响，那人被一拳轰飞。噗，喷出的鲜血如虹，临空飘洒。咚，飞行三十余米，重重地砸在立柱上。染血的身躯顺着立柱滑下，瘫软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哗啦。喧闹声起，几乎是全场起立惊呼。这一番变故让人目瞪口呆。

张仁弢此时刚刚跑到他预计的柏承诚所在。可柏承诚已经躲开，其他人也在惊慌中闪躲。看到意外的一幕出现，张仁弢傻了。卓青青一躲，正撞上张仁弢。

卓青青还以为身后有人袭击她，下意识地转身一肘。“嗷哦。”张仁弢被卓青青一肘击中肋下，痛得尖声惨嚎。若不是卓青青眼角的余光认出了张仁弢，及时收了力，张仁弢多半会当场毙命。柏承诚不敢随便杀人，卓青青敢。

待到看清场面，卓青青气得暴跳如雷，厉声高叫：“张仁玫，你找死！”

事发虽然突然，但看清袭击者是张仁玫的贴身保镖，加上张仁弢离奇地出现在身后，联想到飞船上的一幕，卓青青要是还没明白过来，她也就愧为世家子弟了。

飞船上张仁弢的保镖对柏承诚流露出的杀意，不但云叔、柏承诚感知到了，在场的卓青青同样感知到了。张仁弢那次，加上张仁玫这次的前后两次举动，鲁有志等人不太懂，能接触到大量机密的世家子弟卓青青却很清楚，这完全就是谋夺柏承诚原生系统的最佳方式。

也就是说，柏承诚拥有系统的嫌疑，并未彻地消除。普通人基本相信了柏承诚的突变，是来自基因强化剂，但同为世家的那些人，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基因强化剂有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只有他们亲身实验过才确定。柏承诚有没有系统也不用管，万一有呢？张仁弢就可以抢夺过来。没有，就没有咯，大不了白忙活一通。至于柏承诚的生死，对于张家来说算个事吗？大不了推出一个替罪羊。

三楼，很是精致的张仁玫眯缝着眼，连身都没起。慵懒地回答卓青青，“哟，卓大小姐这是被谁踩着尾巴啦？”

精致。没错。这个女人长得很精致，五官和身材都非常匀称。化妆打扮也很精致，浓淡相宜，眉毛修剪得很整齐。衣着也入时，不见一点轻浮与妖艳。走出去，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应该是生活极有条理的大公司金领。可以看得出，这位是一个自制力极强，且非常讲究生活细节的主。

卓青青还待发威，突然响起单调的掌声，“啪，啪，啪。”不快不慢，很有节奏感。

掌声一起，卓青青忍住了。

这时，三楼上站起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青年，凭栏朝下赞许地笑，“精彩。青青，你那两个跟班都不错。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上来吧。柏承诚和那个大个子可以跟你一起上来。”然后挥了挥手，让俱乐部的保安将受伤的武者和张仁弢带出大厅。

他的语气如同他此时的站位，居高临下。对卓青青说话，就好像跟家里的小妹说话一样。

在柏承诚等人面前傲气十足的卓青青，居然真的就那么算了，“好吧，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我暂且不跟张荡妇计较。”

“太子？”柏承诚咧嘴。

卓青青低声解释，“是绰号。他叫秦玉笙，秦家这一辈仅剩的独苗，这家俱乐部的老板。别看他此时和颜悦色，实际上他就一心狠手辣的疯子，当街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因为······呃，一些特殊原因吧，各家长辈都怜惜他，所以一直安然无恙，没人敢动他。这也使得他行事越发肆无忌惮，所以最好别惹他。

不过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不犯他的规矩，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走，你和大熊跟我上三楼。茹蕾，你们随勤哥去二楼。那里有我家专用的席位。”

在众人注目下，卓青青一行通过大厅，走向正后面的电梯。路过金碧辉煌的大厅时，柏承诚发现地面铺的居然不是陶瓷地砖，而是合金。

电梯升到二楼，勤哥将冯茹蕾等人带了出去。卓青青也没解释为什么让她们坐二楼。众人也不敢问，似乎感觉到一种权势和贵气的压抑。

电梯上到三楼，卓青青带着柏承诚和鲁有志走出电梯。

三楼环绕中空摆了一大圈座位，分成十三个小区域。每个小区域中间都是一张宽敞豪华的躺椅式沙发。环绕着躺椅式沙发，呈半圆形布置了两个半圈的坐式沙发，内圈五个，外圈七个，将躺椅式沙发簇拥在中间。

躺椅式沙发显然是各家这次作为代表的嫡系子弟的座位。那十二个沙发自然是给他们跟班的。虽然每个区域都有十二个座位，但都只坐了两三个人。张仁玫例外，身边有五个人。不过四人是没有座位的。三人蹲在躺椅沙发侧边，一人当了张仁玫的椅子靠。唯一有座位的那人应该也是学生，十八、九岁，寸发，一脸横肉，正用凶狠的眼光瞪着柏承诚鲁有志。

卓青青似乎是最后到的，其他区域都有人入座。太子秦玉笙的位置在最中间，没有跟班。孤零零一人占一个最大的区域，很有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卓青青的位置在太子左侧。另一边正好是张仁玫。其他人，柏承诚都不认识。

秦玉笙微笑着朝柏承诚点了点头。看起来很客气，但柏承诚感觉很不舒服，这是一种长辈对晚辈或上司对下属的礼贤下士的做作，而且距离感非常明显。

柏承诚总不能用冷脸针对人家的笑脸，只好也微笑了一下，点点头。

张仁玫檀口轻张，轻灵却刺耳的声音，“卓青青，你养的狗不懂规矩哦。”在她们这些人眼中，柏承诚应该受宠若惊地躬身给太子问安。

柏承诚正要反唇相讥，卓青青飞速在柏承诚的胳膊上用力捏了一下不让他开口，抢先出声，“五条狗鞭都不够你舔的啊。不够再喊几条来嘛，钱不够我帮你出，包你过足嘴瘾。”

“咳咳咳。”柏承诚和鲁有志都被呛到了，这话太恶毒，也太不符合世家子弟的身份。

除了柏承诚和鲁有志，其他人却没一个敢发声的。

张仁玫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说：“不用你付钱，把你那条狗的狗鞭切下来给我就行。”

柏承诚是在忍不住，“声音是真好听，可为什么那么脏呢？”

唰。整个三楼在座的都瞪圆了眼睛。

秦玉笙脸色一冷，“青青，你该教教他们规矩。”

卓青青还没来得及回答，柏承诚又抢先了，“太子殿下，谁的规矩啊？”

卓青青一惊，制止柏承诚，“给我闭嘴。”回头对秦玉笙道：“不好意思，没来得及。让太子见笑了。”

秦玉笙看了一眼柏承诚，“伶牙俐齿，希望你等会笑得出来。好了，都到了，那就开始吧。你们谁先来？”

柏承诚往沙发上一坐，他不认为秦玉笙的话跟他有关系，有关系也不想理会。但他想错了，今天三楼这些权贵子弟，是不可能让他轻易脱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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