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在路上
参孙……你的牺牲一点也不值得……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
眼角的温热被炙热的空气带走，已经明白后悔没用的康斯坦丁看向地面，他有些低沉的语音响起，由火焰的君主亲自释放，被冠上“君”之名的火焰喷薄而出。只是……
“这符文的防护可真好用。”避开巨人攻击，梅涅克还有空称赞一下。将这犹如燃烧弹爆炸的火焰的隔绝在外，起源于异世界遥远神代的卢恩符文将这看似小太阳一般的火焰挡在了外面。
在如何人都无法触及之处，那犹如屹立于世界之外的风暴之塔像是在呼吸一般的降下雷鸣，巨大的山脉在雷光之下若隐若现，就像雷光闪烁一样，这山脉似乎也有了呼吸。不过忙于支援的路明非没有发觉这些。
体内的魔力飞快的流逝，马上又有自大源中的魔力补充进来，路明非此刻对魔力的运用在现代魔术师们看来基本是不可能的，不过拥有神代卢恩符文的他本就和现代魔术师们无法混为一谈，所以在他看来这倒也是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也正是如此大量的魔力支援下，让身着符文防护的梅涅克他们能够自由的在这座火海的宫殿之中行动。
“不同于魔偶的青铜巨人吗？”观察着在巨大的宫殿内行动自如的巨像们，暗中准备着支援魔术的路明非正要启动术式，不过好像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再次逃过青铜巨人的袭击，慌忙反击但没有什么作用的老虎看上去有些狼狈，但也就是看上去而已。他嘴角微微的翘起，与一旁也是忙于对付巨人的路山彦目光错开了一下。
青铜巨人举起手臂，如同炮口的手指对准地上灵活逃窜的人影。并非与在此之外的第五具青铜巨人那样的火焰，而是如同现代导弹一般的圆柱形物体从那炮口中飞出。
只是这看上去与现代混血种研制的飞弹很想的炼金道具还没有展现出它真正的威力，就被一旁飞来的散发着蓝光的子弹击飞到一边去了。
同时另外一边，路山彦一边举起双枪扣下扳机吸引巨像的注意力，一边将巨像若有若无的往老虎的身边引。之后，两个即将汇合的巨像就像是撞上了无形的网一样，如同被困在蛛丝中的猎物一样挣扎着。
“山彦，可别打偏了！”身影错过的瞬间，老虎大喊到。
弄出这样不会被这恐怖的火焰点燃、又能困住巨大的青铜人像、还不能被那个龙王发现的丝线，又布置成这个样子，可真是难为他了。
他之前那像是反击而盲目发射出去的弓矢并不是毫无目的，这些不可见的丝线捆绑在箭矢的箭尾，在弓矢乱飞的时候在这座宫殿钩织出了足以困住青铜巨像的网络。
没有回话，路山彦的银色的双枪回鞘，他右手握着黑色左轮的枪柄。只是瞬息之间，没有人看得见他是怎么拔出那把枪的，即使是在空中一直注意着他们动向的龙王也没有发现。
没有任何吟唱或是准备，宝具被激活，扣下扳机之后两枚子弹从枪身变长，颜色也是多了诡异红色的左轮枪中发出，击中了被丝网困住的两个青铜巨像躯干之上，那两处让路山彦觉得有些不妙的地方。
巨像厚实的青铜身躯没有挡住这蕴含了庞大魔力的子弹，驱动巨人行动的炼金中枢瞬间被破坏。失去行动力的巨像摇摇晃晃的似乎是要坠落到地上，但被老虎布置的丝网所拉住，如同提线的木偶一般立于宫殿之中。
目视这个经过的梅涅克眼睛一挑，结束了对漂浮在空中龙王的观察：“看来我这边也要快点解决了啊。”
长刀出鞘，清光闪过，他身后巨像的一只腿像是被切开的豆腐一样裂开。在巨人提取金属补充之前，巨像的另一只脚也像是豆腐块样滑落，另一只脚还没有来得及生成的巨像失衡的向他坠落而来。
没有躲避，梅涅克迎了上去，清光第三次划过，青铜巨人的躯干部位自头部开始裂开，切口整齐，犹如雕刻大师精心力作的艺术雕塑一般，两道中间切面整齐的残躯落到梅涅克两边，他顺手刺穿了那如同心脏一般的炼金中枢。
另一边，身高暴涨到两米以上，赤裸着黝黑上身，犹如漆黑巨塔的酋长抱住一只青铜巨人的脚，将这个身高高过他近四倍，体重更是不知多少的巨像旋转了起来。
“嗯啊！！！”喊着源自斯巴达战士的咆哮，在旋转到某一刻时，他松开了紧紧抓着的青铜巨像的手。
数十吨重的巨像在巨大的动能之下向漂浮在空中的龙王砸去，只是在接近他身边两米左右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并且巨像身上这坚硬到在龙王级别的“君焰”之下都还能保持固态的金属开始如同巧克力一般的融化开来。
龙王释放了一个领域，他身边有个不可见的圆形空间，让所有针对他袭击……不，是金属类的武器的攻击全在进入这个领域之前就消融干净。而且，这个领域的能力不止如此……
“是王域。”路山彦回忆到，曾经有个龙类在他面前张开了类似的领域。他解释道，“那是用龙王的精神力量构建而成的王域，普通的言灵在那之中是会失效的。”
不过对如今的他们，这个效果已经没有什么影响就是了。
“而且看来他还能对身边的金属下命令，毕竟那是青铜与火之王嘛。”梅涅克抬头看着补充道，他刚才装作四处逃窜的样子，其实是想多一点时间观察那个龙类。
不过龙王操控金属的能力似乎也是对他们无效，路山彦、烟灰他们那看着与普通金属无异的魔力子弹先不提，他那由魔力变化而来的武装：亚坎特长刀还能不能算作广义意义上的金属都还是一个问题。
高空之上，看着自己的青铜巨人被轻而易举的击破，康斯坦丁没有什么心情上的起伏，毕竟那些不像是人的人可是能让次代种中佼佼者的参孙都能败退的存在。
就如梅涅克想拖时间观察他一般，在高空丢下火焰后就没有了动作的他也是在观察这几人的战斗方式。
他们所掌控的言灵未知，刚在战斗的他们就没有用过什么类似言灵的技能，否则以他那至高的血脉，是能够感应的到了。再者就是由身为初代种的自己释放的，混血种们所无法到达其境界的君焰，被他们用他未曾见过的手段挡了下来。那金色的文字，并没有和受他所掌控的龙文类似的波动。
“康士坦丁，你并不适合去战斗。”男人的声音像是穿越了时空一样在他耳边响起。
面前递过来一串金银剔透的葡萄，但是此刻的康斯坦丁并没有没有心情去吃。
“但是，总有人想要杀我们。”他的声音很弱气，像是只幼兽。
“那就被他们杀死吧。”男人说道，语气之轻松就像是被人丢纸团砸一下一样，“死亡对于我们不过是时间长一点的沉眠，与其孤独的在世上跋涉，不如长睡一场，因为我们终将再次醒来。”
“届时，我们将会竖起战旗，穿越荒原，直至吞噬世界。”那声音渐渐远去，康斯坦丁睁开了眼睛。
竖起战旗，吞噬世界！他璀璨的黄金瞳中倒映着宫殿之中的火焰，犹如猎猎作响的战旗一般。
……
“康斯坦丁！”迷糊中的罗纳德瞬间清醒过来，似乎在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然后他面色惊恐的回正了方向盘，避免了撞在路边护栏的悲剧。
不对，我怎么会突然念出这个名字？心有余悸的放慢行车速度，他这样想到。一个怪异的男孩自他心中闪过，他明悟了什么的同时又有了些惊慌。
刚才那个梦一定预示这什么！他停下车拿出地图，对着路边的路牌确认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这时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他愣了一下，一股寒气从他背后冒出来，这深更半夜又是荒郊野岭的哪儿来的人？
他悄悄握住放在车窗边的防身的棒球棒，职业习惯，让他在治安良好的华夏也带上了点防身的武器，没能找到厉害家伙的他只能用这个凑凑数了。不过他的顾虑显然是多余的。
车窗打开，穿外穿着雨衣的人先是向他敬了个礼：“你好，渝州交通管理局，前方路段因为发生地震而产生山体滑坡，目前处于不可通行状态，还请您返回或是绕路。”
罗纳德现在才发现漆黑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明明刚才他来的路段都还没有下雨的。
他透过前玻璃往前看去，在他所行驶的这条道路前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拦路的障碍，之前一些超过他的车辆也是在掉头原路返回。
“好的，好的。”罗纳德听话的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调转车头原路返回，驶出一段距离之后才方向盘一转进入一条路边的小道。
“地震这种老掉牙的理由谁会信啊？”在路边停好车，他拿出一旁的背包装好御寒的衣服和还有手电之类的必需品。这突入其来的拦截关卡反而让他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前往那里的决心。
关上车门，十二月里雨夜的冷风还是让他打了个寒颤，也让他莫名亢奋起来的心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呼出一口白雾，长叹了一口气，他还是选择顺从心中的冲动，向着那向他传来莫名呼唤的方向迈动了步伐。
……
巨大的金属巨人轰然倒地，黑袍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他金属的背上。
“居然搞出了这样的东西来看家，诺顿你们还真是……有够无聊的。”她嗤笑到，对于他们而言，除了他们自身之外的一切存在都是多余的。费劲心思做出那么大一个青铜城来，最后也是逃不过被沉没至这无光之渊的结局。
“不过用来挡挡小虫子们还是挺不错的。”她又夸赞道，金色的眼睛转了一圈，没能看到她想找的东西。刚才那个与她对持的灰绿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互不打扰、各自行动是她要求的，不过那人这么干脆就离开了还是让她有些苦恼的，毕竟她对他们那样的存在确实很感兴趣，谁让她是死亡……
不过她对此倒是不怎么着急，毕竟她已经知道了在那里可以找到他们。
卡塞尔本部……当初她的选择果然是对的。而且据她的观察，本部那边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大发现。在她离开燕京之前，那个受她控制而不自知的预科班负责人似乎有些莫名的兴奋，只是急着在未来同窗们面前混眼熟的她倒是没有第一时间过去了解。本来打算等回去后第一时间去看看的，结果这边的康斯坦丁就急着冒头了……
不再想其他的东西，在玄奥的歌声响起之后，她的身形消失在了大殿之中。这么急着清理入侵者，康斯坦丁那边感觉可不妙啊。这是个捡……啊不，是保护弟弟的好机会。
……
“左腹部靠下的位置！它的核心在那里！”身后传来零清冷的喊声。
收到消息的楚子航持刀上前，但被酒德麻衣拦住了，她说：“我来吸引注意力给你创造机会，你那被魔法……差点说漏嘴了，总之你的刀比较锋利，由你来破坏核心。”
魔法？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楚子航点了点头，慢慢的退到后面。长刀入鞘，他半蹲着摆出了一个居和的起手式。虽他并没有特意练习过这个，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听见了村雨的声音，说是这样就好了。
酒德麻衣拿下两鬓上像是刀片的蝴蝶发卡随手丢了出去，带着极细丝线的蝴蝶发卡飞出去，在巨像手臂之上绕了个圈。
双手拉紧细长的丝线，酒德麻衣开始了表演，在细长丝线的作用下，她围着巨像做出一个个高难度、只要慢了一步就会被巨像拍碎的动作。她就像是奥运会中的吊环选手，又像是莫高窟壁画中飞天的神女一般……只是没有飘逸的缎带，少了份气质，不过她如妖女般的绯红身姿还是让远处的不少人看呆了的。
最终，她爬到了巨像的头后，双手拉着那两条不可见的丝线。
青铜巨像被酒德麻衣的丝线缠住了，动作有了一瞬间的暂停。但是紧拉着丝线的酒德麻衣她自己清楚，巨像很容易就可以挣脱这个束缚。
她大喊道：“武士的小子，看你的了！”
明白时间很短的楚子航抬起头，他体内暴动的龙血在他的此刻集中的注意力下有了短暂的平和。村雨刀镡上的第三枚宝石亮起，刀鞘中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刀刃上，有着金色的符文亮起，这亮光仿佛要透出刀鞘穿透到外面来。
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村雨出鞘后就恢复原本的样子，刀镡上的全部宝石也是黯淡到了极点。或许同样也没有人看见，在村雨被拔出的一瞬间，一道清光自刀刃上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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