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脱轨
“哈哈，你看那个人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像个猴子一样！”
“不是吧，仕兰中学好歹也算是个名校，这样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啊？”
“得罪了体育老师被叫出来凑数的吧？这人也太惨了吧？”
……
各种或是讽刺，或是怜悯，又或是单纯看热闹的语言涌进了楚子航的耳朵，让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看他旁边的那个人。”身边的女孩指着场下的另外一个人，楚子航刚好认识那个人，是比他低一级中挺有名的赵孟华，据说他有意向竞选他毕业之后的下一任学生会会长。
女孩慢慢的说：“年少多金、多才多艺、对手下的兄弟好，对女孩子也舍得花钱……有这样的人站在身边，他还能站在那里，真不知道夸他是有勇气，还是说他自尊心强大呢？”
楚子航依旧没有答话，他神情有些挣扎，像是在抗拒什么。
“人又衰、又没钱、成绩又吊车尾、存在感低……”女孩依旧讽刺道，“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女孩子呢，除了暗戳戳的自我感动，他还能收获什么？”
她看了一眼在观众台上挺醒目的一个白裙子女生，那个衰衰的男生进场后已经偷偷的往那边瞟了不知多少次了。可那女孩除了一开始为他喊了一句加油后，就没有太多的关注他了，反而是一直是偷偷的往主席台上看，就像那个男生偷看他一样。
女孩笑了起来，像是嘲笑有人异想天开，但她没说异想天开的是谁。
楚之航沉默，然后才慢慢吐出三个字：“不会的……”
“不会的什么……”女孩好像轻轻的靠了过来，她身上阳光的气息让楚子航一阵恍然。
“……他是不会输的……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输的……”楚子航喃喃的说。
金色童孔的男生拔出那把遗失了的长刀，然后再将其交给自己的画面浮现；高架桥入口处，男生半倚在车头半毁的迈巴赫看向他的画面又浮现……
“为什么那么肯定呢？”女孩的声音更近了，她仿佛就贴在自己背上，反射着诱人光芒的嘴唇就在自己的耳边轻启，“他那么的普通、那么的不起眼、那么的平平无奇，为什么你一定就知道他会赢？”
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拒绝的诱惑，她整个人就像诱骗夏娃吃下禁忌果实的蛇一样缠了上来：“你不是还有话对我说吗？来……告诉我，把你认为他一定会赢的理由告诉我……”
“把他所有你知道的东西、把他能让那你这么信任的理由全都告诉我。毕竟……你还欠我的两个回答不是吗？”
蓝色的通道里女孩的笑颜，漆黑的电影院里女孩的紧闭双眼的侧颜一一在眼前浮现。楚子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旦睡去，就绝对不会在醒来的温柔乡中。女孩的声音像是在唱歌，让他把心里隐藏的所有一切都告诉她，然后让他忘掉了一切的烦恼、一切的仇恨、一切的坚持……直到在这里溺死。
“啪！”的很小一声，一阵微风过后，指令枪的声音响起。楚子航愣住了，因为他想起来了，在这个时候，他对男生的映象就只是那在个雨天顶着书包跑远的身影而已。至少，在现在的记忆里，这时的他还不是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会长。
赛场中传来一阵阵惊呼，似乎发生了什么意想之外的情况。这声音让他的意识暂时的回归了，他睁开眼看下去，那个赛前被称为来凑数的男生正一个个的超过那些身高马大的体育专长生。
他摆出那种体育老师看了大概会气昏过去的姿势，还有用力到甚至有些扭曲的表情。但就是这样，他一个个的超过远在他前面的身影们，直到追上了第一位的身影。
不过他还是输了，虽然几乎是并肩冲线，但是另一个被寄予厚望的体育特长生还是超过他半个身子。但是他也赢了，那些趾高气昂的体育专长生和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只能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身影吃灰。
“……这不需要理由。”楚子航笑了起来，即使还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但他也会做到一些其他人做不到的事。
明朗的天空泛起了波澜，清风拂过，大口喘气的男生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的停了下来，喧闹的看台像是静音一样的安静了下来。拉拉队员欢呼的声音消失了，和裁判宣读成绩的声音一起……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相机定格下来了一样。
那自世界尽头吹来的风，抵达了这处梦境。风暴中，似乎有一面泛着金意，一面泛着虹光的一双眼睛在睁开。
楚子航清醒了过来，他回头看去，那个女孩在微风泛起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而他，无论再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那个女孩的样子。
……
在一阵翻天地覆，让人觉得会把午饭给吐出来的晃动之后，楚子航睁开了泛起金意的眼睛。
地铁的玻璃完全的碎开，隧道内的冷风吹了进来。稳住身体，环顾了一下，几秒钟后，他大概掌握了情况。地铁大概是脱轨了，他们所在的车厢整个的侧翻在一边，想必其他几节也是一样。
“怎么了这是？”被他扶起的苏茜摇晃着头，有些迷湖的醒了过来。她应该是被砸到了头，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翻车的震荡还是让她的精神处于恍忽的状态。
另一边的芬格尔跳了起来，刷的一下就跑到地铁隧道的墙壁上，工人们维护轨道使用的隔间里躲了起来。看这灵活的动作他应该没事。
过了一会后他才探出个头来，讪讪的笑了笑：“哈哈……那啥，你不会指望我一个f级的来处理这种状况吧？”
不知道那里的座位底部传来哼唧哼唧的声音，先是一缕皱巴巴的呆毛探出来，然后才是还没反应过来，满脸迷惘的夏弥探出头来。因为有着玩偶的缓冲，她的情况比其余几人要好一点。
车厢内除了他们还有原本还有几个零星的普通人，但此刻却是完全不见他们的身影，乘客会在他们睡着的时候全部走光是不可能的，这里可是燕京，华夏的中心，不可能那么的冷清。
其他几节车厢的情况也是一样，楚子航凝神听了一会，没有在那些车厢里听到有人呼救或是活人挣扎的声音。地铁上配置的工作人员，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前来查看的样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这个隧道，连同这几节车厢还有他们，都被世界遗忘了一样。
“喂喂喂！听得到吗？”芬格尔拿出了手机呼叫，电话是接通了，但是那一阵阵杂音让他根本听不到对面在说什么，想必对面也是一样。
不过这情况也让他们松了口气，信号还能够接通，至少说明他们还在外面的世界。
回到车厢里，楚子航找到自己的行李，一个体积有些大的小提琴盒。盒子打开，拿掉里面的伪装用的小提琴模型，他取出了两把一模一样的长刀。盒子里还有定做的腰带，能够让他把两把长刀绑在一侧，方便取用。
绑好两把村雨，旁边的恢复了过来的夏弥一脸惊奇的问：“我说师兄，我还以为你背个琴盒是为了吸引其他女孩子的注意，或者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拉一首浪漫的小提琴曲，没想到师兄你和女孩子约会的时候还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啊？”
女孩身上至今还未消散的阳光气息让楚子航一顿，过了一会儿他才反驳：“这不是约会，我们也从来不是来玩的。”
“真是不解风情啊……虽然现在看来好像是对的。”女孩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的。
楚子航觉得自己或许有必要好好的整理一下队伍的作风了，但想起那个一副任由事态随其自然发展的队长，他还是继续这样吧。
极度扭曲的车头处，面色凝重的苏茜站起身来：“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巧合。”
他们已经确认过了，整栋列车，除了他们的那一节，其余的车厢里完全没有一个活物。就连车头的破碎的驾驶室，也没有在零件之间渗出什么血迹，或是残肢到处乱飞之类的情况。
“我在地铁上闭目休息的时候，有听到过什么声音，然后我就彻底睡过去了。想在想来，那就是催眠我们的言灵吧。”苏茜揉着额头，缓解还在有些胀痛的头部。作为狮心会这学期的新锐之一，她和楚子航一样，自然不会像隔壁学生会的一样，在毫无保障的地方大大方方的睡过去。
假装整理了一下衣服，芬格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表示完全没有听到什么歌声，因为最先被瞌睡虫找上的就是他。跟上来的夏弥同样举手，她说她还在梦里和多只澳洲龙虾搏斗，刚要将对方斩下，然后她现实里的人就飞了起来。
“应该是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将列车上的人驱逐了下去。或者更直接一点的，把整个车厢也给调包了。”楚子航低头分析，高阶龙类除了好战，还有着不输于人，甚至远超于人的智慧。
“能做到这样的事，果然是龙吗……”苏茜问，然后她自己皱起了眉头：“但是，为什么要做怎么复杂的事？”
无人驾驶的车头撞上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带着车厢脱轨让他们醒过来，这有些诡异的事让她一时有些迷惘。
如果只是想杀死他们，根本就不需要那么麻烦。即使不用催眠他们，也不需要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来袭，仅仅是单枪匹马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这种级别的龙类也可以无比轻易的杀死他们。
“那还用问吗？”芬格尔一脚踏在破碎的车头上，一手伸进衣服兜里，应该是抓住了什么武器，“我们当然是又卷入了龙类或者是其他什么势力，专门针对学院的袭击中。”
他看着前方黑漆漆的隧道，神情前所未有的深邃和严肃……至少在苏茜看来是这样的。
“……就像尹斯坦布尔的那次一样？”苏茜脸色一白，当时还是小白到不能再小白的她，第一次踏足混血种的世界就遭遇到那样的事，对于她而言这可是绝对无法忘掉的。
真的是这样的吗？楚子航心里有点疑问，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些什么。好像是原本就有些模湖的东西，又被人给彻彻底底地抹去了，一点都不剩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背后，楚子航回过头，是一脸坏笑的夏弥：“发现走神撞到师兄的柔弱师妹楚楚可怜的抬起头，看她这个样子，严厉的师兄也不会责怪她的吧？”
楚子航无言，看着她依然抱在胸口的有些破损的玩偶。
“我倒是有想过自己上的……”丢掉已经破损的玩偶，她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有些自暴自弃的说，“但是让师兄你失望了，我没有那个条件啊……”
“你不害怕吗？”明白她这不合时宜的恶作剧可能是为了活跃气氛，想必刚刚那次大概也是。但是还不需要调解气氛的楚子航低头看着她，这次的情况可是和滨海的那一次完全不一样。那一次算是边缘人物的她，这一次是被完完全全的卷进来了。
“当然怕了，但要是我表现了出来，对师兄师姐你们的发挥会有影响的吧？”她悄悄靠近小声的解释着，但是楚子航看见了，她背在后面的双手不停的搅动着，想必心里大概还是会很不安的吧。
像是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双手在胸前握拳，向前挥了挥：“而且我们这里可是有着三个a级哎！有谁要是不长眼撞上来，该担心的不是他吗？”
递过去一把伯来塔m92f手枪，这是那个男人留下的东西，作为现在楚子航的常用配枪：“这个拿着，防身用，用法你们的老师应该有有教过吧？”
“有有有！当然有，入学军训时我打靶可是拿了第一的！”女孩一脸兴奋接过手枪，摆弄了两下掏出了弹匣，然后看着里面红色的弹头垮下了脸，“我说师兄，想在可是大危机时刻唉！你确定就让我用这个吗？”
“这是强化版的弗丽嘉子弹，具装备部的人说可以放倒纯血的龙类。”至于能放倒几代种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没有活体可供他们实验。
想起那群人的不靠谱，楚子航犹豫了一下，又递过去一个汞核心炼金子弹的弹匣：“不许乱玩，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开枪。”
“明白，长官！”小脸严肃，夏弥向他做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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