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表白
“一带不结心，两股方安鬓，惭愧白发人，月没教星替。”
“秦兄，错了错了，不是白发是白茅人，是茅厕的茅。”
“不雅，大大的不雅，一首诗词，为何要与茅厕联系到一起，我就说他是白发……呃……宁兄你怎么变胖了。”
秦野酒喝的有点儿多，走路时摇摇晃晃，若不是宁采臣在一旁扶着，早就跌倒去了。
宁采臣摇头道：“秦兄啊，这个白茅人和茅厕并无联系，在汉武帝时，有个叫栾大的方士，自称这黄金可成，河决可塞，不死药可得，仙人可致，当然这人就是个骗子，因为栾大是白茅人，所以后人就把术士称作为白茅人。”
“嘿嘿，宁兄你懂得可真多，嘿，秦某受教了，我好想……”
“你想家了？”
“不对！”
“想中状元？”
“不是……哇……”
说着话，秦野忽的趴在路边狂吐起来。
宁采臣赶紧替他拍打起了后背，轻声道：“秦兄，你喝的太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不多，一点不多。”秦野吐完后抓住了宁采臣的手，“宁兄，我还想去见一见嫂夫人，我不要休息。”
“好好好，在吐一会儿，回去后我就带你去见。”
“你可要说话算话，不准赖皮啊。”
“放心，我不会赖皮的。”
“哈哈哈，能见到嫂夫人了，真是秦某的三生有幸。”
秦野忽的松开宁采臣手臂，大声呼喝起来，高兴的像个孩子一般。
宁采臣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自己和聂小倩之间八字还没一撇呢，对方就这么急着叫嫂夫人，怕是有些为时尚早。
月明星稀，兰若寺的院墙倒了一块，此时却已是围上了篱笆。
宁采臣扶着秦野，一手拍着寺庙大门，不一会儿，仆人便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自家主人醉醺醺的样子，赶忙过去相扶。
宁采臣道：“秦兄喝多了，你快扶他进去休息吧。”
仆人道：“多谢公子扶我家少爷回来，我家少爷就有这个毛病，一碰到酒就像是见到了亲爹似的，准喝多。”
“对了，白天出去的李公子回来没有？”
“未曾回来，想必也是到什么地方喝酒去了吧。”
“多谢相告。”
“不必客气。”
听李非没有回来，宁采臣显得有些踌躇，他昨晚已经见识过千年树妖的厉害，如果今天再碰到，自己三人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很快，在爱情的呼唤下，这份不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采臣去屋里将瑶琴拿上，连带着买来的那幅画一起，来到了昨晚和聂小倩相会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弹起琴来。
爱情不是一幕短暂的烟火，而是一幅真心的画卷，爱情不是一段长久的相识，而是一份交心的相知，真心恋人就像一面镜子，只有相似的人才会走在一起。
心里念着小倩，想着小倩，生出的也不过是幻象而已。
悠悠琴音很快传递出去，传递着宁采臣对聂小倩的思念之意，在这充满鬼魅的地域中显得柔情似水。
“你这个傻子，竟然还没有离开。”
一声轻叹，从远处传来。
宁采臣停下音符，激动的站起身：“小倩，是你吗？”
“呆子，不是我还会是谁？难道你想让姥姥来见你吗？”
“不是……我是想要……想”
看到思念的佳人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宁采臣却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小倩，我想你，我想见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成亲，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是鬼，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来，我不能带着遗憾离开，我也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宁采臣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讲了出来。
聂小倩幽幽一叹：“笨蛋，傻瓜，你还是快走吧，姥姥昨晚上受了伤，气得脸冒青烟，打罚了许多姐妹，你手无缚鸡之力，留在此地，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听着对方关心的言语，宁采臣只觉得激动不已，然后伸手握住了小倩的玉手。
“小倩，跟我走吧，既然那个姥姥如此残暴，我怎忍心留下你再次受苦？”
“放手。”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跟我走。”
聂小倩眼圈微红，叹息道：“其她姐妹或许可以，我是走不了的，因为姥姥已经将我许配给了黑山老妖，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妖王之一，没有人敢和他作对的。”
“我不怕，为了你，纵使一死又如何？”
“傻瓜，难道我会忍心看着你死在他们手中吗？你也忍心让我为你伤心流泪吗？”
“我……”
“哼，好一对狗男女呀，竟然背着姥姥在此幽会，聂小倩，定是你串通外人谋害了姥姥，今日我就要替姥姥教训教训你。”
说话间，一只乌鸦悠的落在了地上，化作一名身穿红衣的中年女子，她的脸很有特点，看起来就像是尖尖的鸭嘴。
十分难看，小孩子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种。
“小倩别怕，我来保护你。”宁采臣心里害怕，却勇敢地挡在了聂小倩的身前。
真是个傻子。
叶小倩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尽管宁采臣生的并不高大，也不勇猛，但是一颗肯为她牺牲的心，肯愿意在关键时刻挡在的自己身前。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好男人。
“采臣，你快走，她奈何不了我的，如果你留在这儿，还可能令我分心。”聂小倩的冷静的说道。
“我不走，身为读书人，心中自存浩然正气，我不怕他。”宁采臣大叫一声，然后就向着中年女子冲了过去。
勇气可嘉，奈何他面对的可是一只成了精的乌鸦。
中年女子口中发出一声怪笑，紧接着一挥衣袍，身前便刮起一阵狂风。
顿时宁采臣就惨叫着飞了起来，双手双脚在空中胡乱舞动，就像一只猴子，荡秋千时忽然绳子断了一样。
“采臣！”
聂小倩惊呼出声，赶忙飞身而起接住了宁采臣。否则他非得撞在地上，摔的肝胆俱裂不可。
“与我对战竟敢分心，聂小倩，你这是自寻死路。”
中年女子冷冷一笑，双手施展法术。
一个微弱的红光在夜空中闪烁了一下，随即便出现了一道道细丝，结成网状模样，叫聂小倩和宁采臣一起照了进去。
聂小倩脸色顿时大变，那细丝却像是火炉一般立刻就嵌入了二人身体，恐怕不到半刻时间，他们就会被细网切成碎片。
“快住手，难道你忘了我已经许配给了黑山老妖吗？你杀了我姥姥是不会放过你的。”
中年女子闻言一愣，赶忙施法让细网停止收缩。
却在此时，几道赤红剑气横切而来，一道从心口切入，一道贯穿了她的胸口，一道贯穿了她的脑门。
“不！”
中年女子发出绝望的嚎叫声，可惜也挡不住身体迅速的崩溃，很快三道赤红剑气结合在一处，轰的一声，将她的躯体化为乌有。
“嘿嘿，一只乌鸦精刚好够500年道行，今天的运气不错啊。”
李非慢悠悠走到宁采臣身前，笑着说道：“你小子行啊，大半晚上的不睡觉，发酒疯来这里谈恋爱，现在中招了吧？”
“李兄是你，快救救我，这细线烫的要命。”
宁采臣见到救星来了，顿时惊喜地大叫起来。
李非摇了摇头，早就劝他离开，没想到这小子不听，反而自己到妖怪家门口送死。
等李非将细网解开，宁采臣赶紧拉着聂小倩站了起来，然后他将聂小倩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李非。
“李兄，小倩她是个好鬼，你不会对他出手吧？”
李非没好气道：“废话，这还用你说吗？我当然知道聂小倩是什么人。”
“那就好，李兄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小倩是什么身份，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这一辈子都不要分离了。”宁采臣拉着聂小倩的手，大声的承诺道。
聂小倩脸色一红，将脑袋低了下来，看起来十分害羞。
李非笑着摆手道：“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我知道你小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你得先把小倩姑娘的骨灰找到，否则你俩还是不能在一起。”
“骨灰？”
“不错，若是不将骨灰找到，那么小倩注定只能做一名孤魂野鬼，这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机会。”
“骨灰在哪里，我这就去把它找出来。”
李非看向聂小倩，笑吟吟道：“这你就要问她了，她是苦主，自然知道骨灰的位置。”
聂小倩闻言轻声道：“骨灰就在兰若寺后面的乱葬岗，那里埋着很多骨灰，只要把我的骨灰挖出来，我就能跟着你离开了。”
宁采臣道：“那好，我立刻就去，李兄咱们动身吧。”
“宁兄弟，你自己先去吧，我和小倩姑娘有几句话要说。”李非摇头说道。
宁采臣闻言一愣，却是没有立即动身，而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李非，他害怕等自己一走，李非就会对聂小倩动手。
聂小倩察觉到了宁采臣的担忧，轻声道：“采臣，你不要多想，这位公子一定是有重要的话要对我说，他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
宁采臣挠了挠头，又感觉很不好意思，李非曾救过他两次性命，而他却对恩人产生怀疑，心里稍稍有些愧疚。
随后，宁采臣便独自离开。
聂小倩冰雪聪明，看着李非的眼睛，问道：“先生，你单独把我留下，一定是有什么话不能让采臣知道吧？”
李非微微一笑：“这事说起来和宁采臣也有些关系，要知道，你毕竟身为鬼身，而他却是一个文弱书生，你俩阴阳有别，却是不能够在一起。”
“先生说的这些其实都明白的。”聂小倩低下了头，眼泪缓缓流下。
“你最好的归宿是投胎转世，当然我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宁采臣这个傻小子估计也不会在意这些，主要还得看你的选择。”
“先生，我听你的，我愿意投胎转世，再度为人，我不想害了采臣。”
李非叹气道：“如此便好。”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其实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我要把千年树妖这个老不死的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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