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腥风

虫母一声长叹，却终是没有说话。

对于卓君临，青衣女子可以说算得上是用心良苦。

若非是青衣女子极其看重卓君临，也绝不会为卓君临数次破例。

要知道青衣女子本身就是混沌四灵之首，超然于世间众生之上，那怕是这个世间都不存在了，青衣女子也可以亘古长存。如今为了卓君临，青衣女子竟然数次主动陷于红尘俗事，这样的情份，那怕是虫母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青衣女子性情孤傲，这么多年以来也不是没有生灵向青衣女子示好过，可是青衣女子却从来都不曾正眼瞧过一眼。

偏偏，青衣女子却对卓君临另眼相看。

若是说青衣女子没有一点儿其他的心思，现在无论怎么说虫母都有些不太相信，，，，，，

可是，那怕是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虫母也实在不好明言。

有些事情，自已心里知道就好，若是有些事情说的太明白，有时候也会下不了台。

“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应当做些什么？”

虫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种时候，各族都已经有所动作，有可能就是看透了事情的本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我们不做点什么，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青衣女子不由翻起了白眼。

这个世上，难道还有什么能阻止得了你不成？

如今各族之间的形势越来越乱，只怕就是因为害怕素民长老日后的报复，即然有些事情注定躲不过去，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或许还能占得一份先机。可是现在虫母想要做的，只怕就是为了向素民长老复仇，只会令本就混乱不堪的形势越发的复杂，，，，，，

“随你。”青衣女子一声长叹，却并未多言。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那怕是青衣女子也知道根本无法阻止虫母。

彼此之间的仇怨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其实双方早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与其等到素民长老腾出手来之后再做了断，倒不如在现在这种时候先行向素民长老发难，至少还可以占得一手先机，在未来的争端之中，不至于处处被动。

“保重。”

青衣女子最终只是吐出了这两个字。

那怕虫母本身就已经是世间最为强大的存在，可是青衣女子却并不敢完全对虫母放心。曾经虫母最巅峰的时候都被天道所暗算，最终差点应劫。如今虫母早已不复往昔实力，在这未知的争端之中，虫母也不一定便能保得自身周全。

虫母只是一声长叹，却并没有接话。

或许，青衣女子就是太清楚这世间的危险与可怕，才会说出这样的言语出来。

可是虫母，却绝不能什么事情都当做没有发生，，，，，，

卓君临赶回黑白楼的时候，人族的几个老怪物都已经上了前线，那怕是遍寻人族名医，却也对螭龙老祖如今的情况束手无策。

要知道螭龙老祖本身就是仙王境巅峰的绝巅强者，一身修为早就已经到了此世的最顶端，无论是修为战力还是本身的实力早已是世间无双。

如今螭龙老祖伤成这样，本元有损，又岂是一般的普通名医能医治得了？

其实早在离开昆仑山的时候，卓君临就知道螭龙老祖的情况不容乐观，要知道仙王境的生灵生机何其之盛，那怕只要是一丝元灵不灭，就足以随时应道而生。

螭龙老祖在昆仑山上吸收天地精华多日却未曾有半点好转，可见螭龙老祖伤的到底有多重。甚至在看到螭龙老祖的第一时间，卓君临心中就不由暗自一震，那怕是曾经一起经历过生死，卓君临也没有想到螭龙老祖竟然会为了自已做到这一步。

如今看着螭龙老祖那幅模样，卓君临心中也实在不是滋味。

这位曾经纵横天下少遇敌手的老一辈强者，如今竟似是早已魂断魄散，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烟消云散一般。

遇到这样的情况，卓君临一时之间也不由满心无奈。

求助于人族的那几个老怪物，算得上是卓君临最后的一丝希望，毕竟都算得上是同极数的生灵，就算是不能将螭龙老祖救醒，但至少也应当可以保持螭龙老祖的伤势不会恶化。然而听到人族那几个老怪物已经赶赴前线的消息，卓君临心中不由满是绝望。

最后的希望，竟然也都没了。

那怕是赶赴前线，卓君临也不知道螭龙老祖现在的情况，还能不能撑到前线。

“卓公子，凌至尊赶往前线之时，曾让我留给你一句话。”苏魔女站在卓君临的面前，眼眸之间满是无奈：“本来这句话对于卓公子来说十分残忍，但卓公子即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我觉得还是应当由卓公子自已来决定才好。”

“什么话？”

卓君临眉头不由一皱，即然能让苏魔女都如此言语，只怕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都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对于卓君临来说难道还有比眼下这种情况更坏的事情吗？

“卓公子选择要听？”

“是的。”

苏魔女却是一声长叹：“凌至尊说了，卓公子从昆仑山离开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知道了卓公子此来的用意，而且他们也都有救螭龙老祖的能力。”

“真的？”卓君临心中不由一喜，继而脸色却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即然苏魔女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卓君临自然相信凌无期不会说大话。然而凌无期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必然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或许凌无期根本就不需要苏魔女来转告自已。

苏魔女眼见卓君临神情有异，却是一声长叹道：“卓公子是聪明人，自然应当知道有些事情有利必然有弊。螭龙老祖本身就是世间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一身修为早已是站在世间最顶端的生灵。若是要救螭龙老祖，必然就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那怕是人族的那几位前辈出手，纵然救了螭龙老祖之后，自身也必然会元气大伤，实力大跌。”

“这，，，，，”

卓君临脸色不由疾变。

在苏魔女开口的时候，卓君临就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可是卓君临怎么也没有想到，后果竟然会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若是要救螭龙老祖，就必然会有其他人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仟仟尛哾

这样的情况，那怕是卓君临也万万没有想到，更没有想到竟然是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如果为了救螭龙老祖而让人族的那些老一辈强者受损，这也绝不是卓君临愿意看到的。

救一人而损一人，这和卓君临的初衷不同。

“凌至尊还说了，如果你有什么决定，尽都可以告诉我。”苏魔女一声长叹：“不管怎怎么说，我们也都算是老相识，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卓君临脸色不由一黑，一时之间竟是根本无言以对。

如今螭龙老祖因为自已而成了这么一幅模样，按理来说卓君临绝不能袖手旁观。那怕是付出再多的代价卓君临也在所不惜。

可是这救人的代价，却让卓君临一时之间根本难以决择。

人族的那些老怪物们虽然表面上对自已凶恶的紧，可是卓君临却知道他们对自已的好。如今卓君临能走到这一步，那几个老怪物都对自已有着极大的帮助。若是为了救螭龙老祖而让他们有所损伤，这本就不是卓君临愿意看到的情况。

然而越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卓君临就越是觉得头痛无比。

若是有的选择，卓君临宁愿现在昏迷的是自已，或许就不用面对这样的难题了。

至少，可越是这样的情况，卓君临自已就越是无法原谅自已。

螭龙老祖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或多或少也和卓君临有着脱不开的关糸，要不是当日卓君临一意孤行要进入天庭救人，螭龙老祖也就不用冐险去昆仑山求救，更不会为了惊动青衣女子而弄成现在这幅模样，，，，，，

这人情，如今卓君临是已经欠了。

而且，卓君临还真不知道自已究竟能如何弥补，，，，，，

最终，在百般无奈之下，卓君临将螭龙老祖的身躯放进了葫芦之中。

当年葫芦能以混沌之力保自已一丝元灵不灭，现如今卓君临也只能冐险一试，至于到底会不会有效果，卓君临自已也不知道，，，，，，

边关，永远都是争端的始发地。

无数岁月以来，只要是和边关沾上任何关糸的事情，往往都是代表着腥风血雨。无数岁月以来，边关上到底有多少生灵埋骨沙场，其实谁都不清楚。

岁月，有时候是最好的遗忘。

时间久了，很多人都已经不再记得曾经的自已。

在血与乱之间徘徊的久了，自已有时候都不会再记得自已是谁，许多边关将士历经千百劫难而存活下来，最终也难有一个善终。

或许这样的事情，在不知情的生灵眼中就是说笑而已。

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人最终连自已都不认得自已。

可是在边关的驻军之中，这样的情况却并不少见，那怕是那些心智坚毅的修行者，在经过无数次生与死的徘徊之后，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已是谁，只是在用着自已本能的记忆，在做着自已最为本能的事情。

一但放下了自已本能的记忆，那么那个人也等同于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最终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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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侗，无疑就是这样的存在。

身为人族的战神，这么多年以来杨侗永远都是站在第一线，无论遇到任何的事情，杨侗永远都是最终强势的战神。

这些年来，战场上从来都不会少了杨侗的身影。

每一次人族的苦难，都离不开战神的守护，甚至这么的多年以来，那怕是杨侗自已都已经记不清楚自已到底经历过多少次的生死恶战，又遇到过多少次足以威胁到自已的强敌。可是，只要人族有需要，杨侗就从来都没有后退过半步，，，，，，

这一次，杨侗也不例外。

似乎，杨侗天生就是为了战争而生。

只要那里有需要他的战场，杨侗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那里。

人族战神的名号，从来都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用无数的腥风血雨，和无尽尸山血海堆积出来的威名。

如今，杨侗的对手是神族。

可是，杨侗兵锋所向，竟是直接跨过不周山，在神族界域之内与神族大军交锋。随着杨侗的大军开始攻击，便等同于打响了人族与神族之间的第一战，，，，，，

而这一次，杨侗也格外的用心。

因为，这一次凌无期将那些年轻一辈的人族天骄也都交给了杨侗，，，，，，

“冲。”

“再冲。”

随着一阵阵的怒吼声，杨侗的声音已渐渐变得嘶哑起来。

可是杨侗手执长剑，剑锋所向，皆尽没有任何一个后退的人族将士。面对着对面数之不尽的神族大军，人族的将士却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后退。甚至在大军兵锋所指，那怕是前面的大军已经全军覆没，可是后面的人族将士，就那么踏着前面大军的尸体大步迎上。

似乎，所有的人族将士都已疯狂。

眼前的血腥，只是激发的人族将士更加狂暴。

死亡，血腥。

这些对于所有的人族将士来说，都只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在每一个人族将士的手中，都沾染过无数的鲜血，越是血腥的场面，就越是让人族将士更加的疯狂。

不久前的那一场不周山之战，早已让人族憋屈到了极点。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谁又肯轻易放过？

耻辱，必须要用血来洗清。

欺凌，必须要用血来雪恨。

那怕现在面对的是刀山火海，所有的人族将士也根本没有任何的退缩之意。那怕是所有人都战死在此，就算是要用尸体来堆，也一定要把整个边关填平，只要能冲破这一关，只要能达到预期的战略目地，那怕是整个军团死伤贻尽，也在所不惜。

甚至在杨侗长剑所指之时，所有的将士都争先恐后的发起进攻。

死亡，他们不怕。

怕的，是带着屈辱与不甘而死亡，，，，，

到处都在恶战。

处处都在流血。

无数的将士倒下，马上又会有无数的将士直接填补进来。

甚至无时无刻，都有无数的将士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不过数息之间，所有的尸体直接变成了一滩滩血泥。

这样的恶战，那怕是众多将士久经战阵，早已见惯了战场之上的血腹与残酷，此时也不由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心惊胆战。在这样的战阵之上，死亡和血腥就似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像这样疯狂的战法那怕是百战老将也是极为少见。

血腥，无处不在。

死亡，随时都有。

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个个又在自已的眼前变成一滩滩的血泥。

那怕是许多将士早已看惯了世态变迁，此时也不由感觉到了一阵阵的作呕。

这已不仅仅是单独的战场，更是一座巨型的绞肉场。每一次巨型绞轮转动之间，都必将会有无数的生命被收割。

即有神族的，亦有人族的。

那怕是别人眼中极尽疯狂的作派，在这时候却似乎无比正常。那怕是双方战到了生死之际，双方方仍是可以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这，无关战力。

这，无关修为。

这，亦无关心境。

有的，只是看谁能更豁得出去。

看着无数的将士在不断的冲锋，杨侗只是木讷的挥动长剑，指挥着众将士冲锋的方向。甚至在这个时候，杨侗自已也似是已经变得麻木起来，，，，，，

日落。

代表着一天的结束。

甚至对于很多修行者来说，在自已漫长的一生之中所遇到的日起日落又何其之多。甚至在无数的岁月之中，几乎每一天都会遇到了日落。

那怕是日头渐西之时，人族的攻击仍是一如即往的凶猛。

随着人族的攻击越来越疯狂，神族的守势渐显势弱。

任何再强大的军团，在面对着人族极尽疯狂的攻击之下，长时间之下都绝对会吃不消。那怕是神族占据守势，但无休无止的攻势，那怕是神族将士皆尽都是精锐，也根吃不消这样的攻击方式。

杨侗看着即将建功的人族大军，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样的情况之下，别说是战事短暂结束，就算是单方面的想要脱离战场，都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战事，远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加危险和复杂。

可是随着日头西落，神族之中突然响起了鸣金声。

一簇簇箭雨自神族城池之中落下，箭雨之中夹杂着火油，直接落入城外的尸体堆中。仅仅不过数息之间，数以百万计的箭雨落下，原本的城池下方，直接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势滔天，，，，，，

炙热扑面而至，直接隔绝了人族的冲锋之势。

面对着已根本看不清任何情况的火海，那怕是人族将士再悍不畏死，也根本无法再往前冲锋。

悍不畏死，却并不代表可以白白送死。

不惧死亡，和送死至少还是有本质性的分别。

看着眼前已变成火海的城池，所有人都不由傻了眼。

杨侗高举着战剑，却是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杀。”

西极海之中，白虎帝君在狂吼。

第一次，白虎帝君竟是感觉到了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

曾几何时，妖族纵横天下，主宰天地沉浮，世间任何的生灵都要对妖族退避三舍。尤其是身为妖族四极帝君的后裔，自是知道妖族曾经的辉煌。

如今被神族欺负到这个份上，白虎帝君如何能受得了？

别说是向来脾气火爆的白虎帝君，就算是一向性格温和的玄武帝君也被气的暴跳如雷。当妖族开始进攻之时，神族竟然还敢主动迎敌，更是让几位主掌帅印的妖族高层差点直接气吐血。

数以万计妖族生灵直接冲入黑衣生灵的阵营，根本就不与其有任何的纠缠，直接以最极端的方式自爆。

对于那些悍不畏死的神族将士，最好的办法便是要比他们还要悍不畏死。一但有任何的退缩可能，直接便会被潮涌一般的神族大军冲破防线。

朱雀与玄武两位帝君目光落向前线，睚眦欲裂。

几乎每一息之间，便有无数的妖族生灵直接冲上最前沿，甚至根本连刀都没有拔出，直接以最极端的方式自爆。

但这种以妖族生灵性命去填补防线的极端方式，却让妖族所有高层的心中都在滴血。

如此战法，实在憋屈。

血浪滔天，残肢横飞，，，，，，

随着那一声又一声的自爆声，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是越来越浓，所有妖族高层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那怕妖族生灵数量庞大，可是这种直接以人海战术死磕的方法，还是让所有妖族高层都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死一个不怕，死十个可以，死一百正常，死一千也行，死一万还好，死十万百万也还能拼得起，可是当死亡数直接以千万上亿的开始计算，那怕是妖族部众的数量，这样的损失也要让妖族所有高层都感觉到心疼不已，，，，，，，

这不仅仅是数字，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用血与命堆起来的数字之时，任谁都能感觉得到这数字之中的沉重与血腥。

偏偏，在没有攻破神族阵势之前，妖族高层甚至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底层妖族生灵拼命的冲杀，自已却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这种感觉，直让所有妖族高层差点发疯。

白虎神君更是直接显出本休，以万丈白虎之身强势杀进神族大军阵中，巨大的虎躯摆动之间，无数的神族将士直接被抽成了阵阵血雾。身形游走之间，似是要压塌一方天地，接连两个来回之间，至少便已有数万神族将士直接陨命。

一时之间血浪滔天，无数的身形直接在白虎真身之下被砸成血雾。

很多修行者虽然都自称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狠角色，可是像这样极端的战场博杀，那怕是无数久经战阵的沙场老将都要触目惊心。

然而，极端的压抑之下，形成的效果虽然并不乐观，非但并没有对那些神族将士出现压倒性的局势。那些神族将士反而却是如若疯狂一般，直接便以极端的方式向妖族的阵营猛打猛冲，直至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然后再化成一声惊天巨响，同天地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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