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退兵
深邃的夜空中零零散散点缀着几颗星星，大地上漆黑一片，大多数士兵已经进入了梦乡，只剩下守夜巡逻的士兵依旧不断的在大营内徘徊。大账内灯火通明，几柄燃烧的火把，将不大的桌案照的异常明亮，四五个人围绕在桌边商讨这什么。
“大将军，据报，叶重华的人已经拿下了拦在冯克斌前面的得官兵，不过在山谷内没有找到冯克斌等人，想来冯克斌的大部已经攻破身后的拦路的官兵，重新退回了大洪山上。牛二宝已经带人前去寻找了，想来这几天就能找到。”乔淳说道。
“好，这说明冯克斌等人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既然还活着，那便迟早都能找到他，告诉叶重华找到他们之后，让他们直接去郧阳，不必再来与大军汇合了。”
“是。”
“对面的左良玉最近可有什么动作？”裴小二问道。
“正要跟大将军回报，咱们的探子回报，前些时日攻入四川，拿下夔州的老回回马守应连同过天星、满天星等共五营共计三万人有从四川退了回来，前几天他们劫掠了，归州、夷陵、远安、江陵、荆门等地，并于昨日下午抵达了钟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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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老回回抵达钟祥之后，左良玉等人大营营门紧闭，营内高度戒备，就连往日里出没于咱们周围的斥候也少了许多，估计是被分过去监视老回回了。”
“老回回都已经杀入四川，怎么又跑回来了？”刘长乐突然开口道。
“这个我知道，瞿塘号称是川蜀的东大门，沿着长江逆流而上，便来到了重庆，而重庆的南面紧挨着便是石柱土司。坐镇石柱土司的秦良玉可不是一个好惹之人，老回回他们估计就是被秦良玉所阻，不得已退回来了。”裴小二稍稍解释了一番，“日后咱们倘若想要拿下四川，这个秦良玉就是咱们裴家军最大的阻碍。”
刘长乐出身贫寒，低微的出身自然让他不知道远在川蜀南端的秦良玉究竟是何许人也，裴小二也是仰仗着后世所了解的历史，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物，要不然他与刘长乐一样，根对川蜀的情况两眼一抹黑。
听到如此力捧这个秦良玉，刘长乐的好奇心更重，继续问道：“这个秦良玉有什么本事，竟能让大将军如此忌惮？”
“不是忌惮，只是敬重罢了。”裴小二沉吟片刻，还是开口对刘长乐简单解释了几句，“秦良玉字贞素，她丈夫马千乘，世袭石柱土司，马千乘被害后，因其子马祥麟年幼，秦良玉于是代领夫职。
秦良玉所领土司兵号称白杆兵，天启元年，秦邦屏、秦民屏随总兵童仲揆渡浑河与清军血战。
崇祯三年，秦良玉在此率兵进京勤王，两次勤王让其手下的白杆兵战功显赫威震天下。同时秦良玉也是蜀中的中流砥柱，四川一直没出现什么大的波动，全靠这根定海神针在四川撑着。”
“这么说咱们日后进入四川，不可避免的要跟秦良玉较量一番。”
“正是，咱们日后碰上她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则南面要吃些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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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明白了。”刘长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岔开话题，问道：“那大将军咱们接下来可是要进攻左良玉等人？倘若咱们要进攻左良玉，或可派人前往老回回大营，与其商讨一番，同为义军，咱们或可以与其联手，拿下左良玉应该不难。”
“乔先生，你以为呢？”
乔淳也不谦让，直接道：“卑职以为，咱们若是跟左良玉等人交战，必能一举击溃左良玉，甚是拿下左良玉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这就去进攻左良玉？”刘长乐问道。
“不，恰恰相反，卑职不赞成进攻左良玉。”
“哦，这是为何？”裴小二含笑看着乔淳，眼神中满是鼓励。
“卑职以为咱们可以拿下左良玉，但却没必要拿下左良玉。拿下左良玉是因为咱们有这个实力，而没必要拿下左良玉则是因为咱们的目的在于汉中，在四川。而左良玉却属于中原，拿下左良玉咱们自己必然也会有损失，但好处却没有多少，反倒是白白便宜了中原的那帮义军。这样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之事，咱们没必要做。”
“乔先生所言正是我之所想，”裴小二拍案而起，赞道，“咱们虽与中原那些义军同属义军，但毕竟没什么交集，何必为他们做嫁衣？更何况咱们的人现在已经深入汉中，此时此刻汉中知府必会向陕西的洪承畴请援，一旦洪承畴大兵赶到，咱们在想拿下汉中恐怕难于登天，时不我待，是以没必要在此白白浪费时间，早点撤离此地，回去争夺汉中才是王道。”
就在此时，裴德财急匆匆赶了过来，向裴小二禀报道：“大将军，大事不好，郧阳巡抚卢象升突然离开唐河，大兵向西向我郧阳府攻来。”
“什么？”刘长乐大吃一惊，忙问道，“那卢象升不是一直在唐河，他怎么会突然攻我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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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淳索然没有刘长乐那么大反应，但从他看着裴德财的目光中也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显然也有明显的不安。
“慌什么？”裴小二突然皱眉，喝道，“卢象升的天雄军最多不会超过一万人，郧阳的王道直手中足有两万大军，再加上均州，郧关皆是易守难攻的险地，卢象升想要拿下来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裴小二的镇定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心安，躁动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见其他人平静下来，裴小二这才看着裴德财开口问道：“卢象升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大概在五天前。”
“四天前？从均州到这里快马加鞭最多两天就能赶到，怎么现在才来禀报？郧阳方向有什么动静没？”
乔淳赶忙道：“回大将军，到目前为止还没收到均州方向有什么禀报。”
“想来均州方向的传令兵已经被官兵抓获了。”裴德财插嘴道，“我的消息也是从唐河那边传来，唐河那边的细作察觉出官兵行动异常，不敢大意，一直跟随这卢象升的大军来到了均州地界之后，这才能够确定卢象升是本着咱们郧阳而来，随后马不停蹄向我禀报，不过到我手上已经过去了四天。”
“先不管这些。”裴小二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放置在桌案上的地图，好一会才道：“卢象升此人颇有些本事，咱们不能大意。不等了，传我将令，明日一早大军拔营北上。”
“大将军切莫忘了左良玉等人，咱们突然撤兵，此撩说不定会趁我等不备，进攻我军，不可不防啊！”乔淳提醒道。
“左良玉那厮应该没这个胆量，攻击我军？他就不怕其身侧的老回回么？”裴小二不屑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真要放着他发疯。宋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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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在。”一直没说话的宋孟抱拳而出。
“你带着你麾下的三千骑兵断后，倘若左良玉等人真的来了，记住不要跟他们硬拼，牵制住他们三日，三日后你们便不要理会左良玉，直接率兵北上与我汇合即可，你可明白？”
“末将尊令。”
“好，其余人等都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大军出发，咱们要在最短时间内赶回郧县，明白么？”
“末将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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