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接战

大军拖拖拉拉，走走停停，原本两天三四天的路程，应是磨蹭了七天，不过好在一路倒没发生什么波折，除了路边遭遇几个正在抢劫的土匪以外，其他路途倒还算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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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百姓究竟是被义军收拢了，亦或是逃进深山，躲避战乱去了，这一路上也没遇到几个百姓，就连往日里人烟鼎盛的村镇，此时也早已经黄草丛生，好久都无人居住了。

“这些屁民都跑哪里去了，要不然咱们弟兄在路上还能在发笔小财。”好不容易路过一个村庄，大军之中，有不少士兵脱离开军队，跑进了村庄妄图找些粮食、财货、女子等，却没想到一个人影都没有，又只能悻悻的离开了村庄，回到了行军队伍中。

“得了吧，二狗子，老子可是知道你小子在南郑城内破了三个大户家，抢了不少好东西，现在路过一个小村子你还想进去巴拉巴拉，你真是每个够啊。”队伍中有人调侃那刚刚进村的二狗子，引得附近几人哄堂大笑。

那二狗子显然不这么想，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你们董个屁，蚊子再小也是块肉，这才叫过日子。”二狗子的辩驳，反而让周围的士兵笑的更加欢实。

贾明佺无意间瞥见了这边的动静，不喜的皱紧了眉，随即叫过来几个亲兵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那亲兵点点头，朝着二狗的方向走去，“大军行军，禁止喧哗，违令者斩。”

几个正在吹嘘的人忽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贾明佺见此情况，叹了口气，他麾下的这两万人，大多数都是他们进攻南郑的时候裹挟的民夫，当初总共有将近十万人，只是一场攻城战打下来，人心浮动，战死以及逃亡之人不可胜数，到了现在只剩下五万人能够进城分享胜利的果实。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兴起的太快，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不内部的矛盾比想象的大的多，作为掌盘子的王万金自然想独享权柄，这自然引起手下的各路义军头头的强烈不满，其中反抗最为激烈的则是王国训。

王国训土匪出身，早在加入王万金的队伍前，就已经带着数百号马匪呼啸一方，后来王万金进攻汉中，王国训自觉其中有大利，于是主动下山，要求入伙王万金。入伙后，马匪出身王国训与衙役出身的王万金天然就尿不到一个壶里面，不过是保持着表面的平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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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王国训更是凭借着以前的渠道，将自己麾下的马队发展到了两千人，正是依靠着这两千马队，王国训才有了与王万金掰手腕的底气。

想起自己一方的种种，贾明佺不禁又发出一声长叹。

这是，撒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前方二十里便是西乡了，为围攻西乡的田家兵丁此时正在朝着这边赶来。”

田家那些人竟然敢正面冲击自己的大军？贾明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可是有两万人，他田家才有多少人？撑死了五千人而已，难不成他自以为能够以一敌四？

这是旁边的不部将们纷纷鼓噪起来，这个说田家竟然如此目中无人，干脆咱们直接冲上去砍他丫的；另一个说，你说得对，俺也是这样想的。

反正，刚刚攻破南郑的王家部将们一个个只觉得天下天王老子老一，王万金老儿，他老三。浑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再加上自己的人明显比对方的多，四个打一个，那还等什么，直接冲上去揍他丫的。

贾明佺不愧是王万金信任的稳重之人，在这个时候难得还能保持这清醒，虽说他也觉得人多打人少，这一战胜算在八成以上，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大军前锋已经赶到了西乡附近，后队还落在十几里开外，还是稍微缓一缓，等等后军上来才好。

当下，便按下了部将求战的冲动，下令大军就地布阵。贾明佺做的这个决策极为正确，然而这个决策却并不能被所有人理解，至少贾明佺手下的那群脑袋没有屁股大的部将们是不明白什么叫做谋定而后动。

这一命令让下面的部将们纷纷骂娘，只觉得贾明佺他娘生他的时候，少生了俩个卵子，他娘的这么明显的大胜之局竟然还能缓缓，不是没卵子的东西是什么？

当下，便有四五个将官领着麾下的三四千士兵不顾贾明佺的命令，想要迎面冲过去，跟对方战个明白，在他们看来，等自己拿下了田家那群兵将之后，仍在贾明佺面前，看贾明佺还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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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贾明佺发现的及时，派人将这群混球拦了下来，要不然他们跟田家的兵丁相互一冲，被别人杀的大败，随后哭着喊着逃回来的时候，极有可能会将自己本阵冲垮，大家一起玩球。

好说歹说，最后还是杀了几个人，血淋淋的场面总算将人群吓住，这群大爷也算是聚拢在一起，虽然同样是东一簇，西一簇，但至少比一个接一个冲上去要好很多。

另一方面，田家的兵丁在韩源的统领下杀了过来。

在冷兵器的战场上，士兵的体力极为重要，乃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这一点韩源要比贾明佺有经验的多，离得还有五里开外，韩源便已经让士卒停在原地休息。趁这个机会，韩源好好观察了一下对面的对手，此时贾明佺还在聚拢着兵丁。

隔着老远，韩源便已经能听到对方军阵中，犹如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声音，极目望去，只见对方军阵之中，或者叫人群之中，有不少士兵跃跃欲试，不断的向前拥挤，另有一批人拿着鞭子，死命的抽打这冒头的士兵，将这些冒头的士兵重新赶回去。

看到这一幕，韩源差点忍不住笑了起来，“探子跟我汇报说王万金的大军形如流民过境，杂乱无章，不堪一击，我当是还不信，没想到那探子竟然还是高看了这王万金，要是王万金的几万大军都是这个样子，咱们就直接打到南郑，到时候这整个汉中说不定就是咱们兄弟的地盘了。”

韩源此言一出，引得李经世，田景猷等人哈哈大笑，来时压抑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李经世更是道：“韩头，要不然咱们将这些乌合之众打散之后，咱们就真去那南郑看看，说不定真能拿下南郑，到时候哥几个推你做那汉中王。”

笑谈之间半个时辰已经悄然度过，韩源感觉休息的差不多了，当下下令士兵结阵，随后结成战阵的田家兵丁朝着对方杀了过去。

这个时候贾明佺落在后面士兵也大半到齐，见韩源率兵杀来，也是不怂，争锋相对的冲了过去。

汉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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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千人的大军缓步朝着汉阴县靠近，守城的士卒见后大吃一惊，事关重大，他也不敢善做决断，便立即向上汇报，层层上报之下，不多时便传到了守将田吉的耳中。

田吉同样是田家家奴出身，当初也是跟着田时震历练过，听到有大军向汉阴而来，心中奇怪，随即不敢怠慢，匆匆忙忙穿戴整齐出现在了汉阴的城头上。

那支大军越靠越近，很快站在城头上已经能够看到其索打的旗帜，以及士兵身上所穿着的军服。灰白麻衣，中间夹杂着官兵常用的一些器物，再加上高高飘扬的田字大旗。

“原来是虚惊一场，这是友军，大家不必惊慌。”田吉安抚了一下手下的兵士，虽然他也好奇，有部队过来怎么没接到命令？不过见到对方主将问一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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