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雨夜谈心
“不要把本王受伤的事情告诉王妃,还有告诉落梅即刻帮王妃准备东西,时刻准备好转移王妃!”
“是属下明白。”看着落雨的离开慕容琛又摸了一下自己包好的伤口,似是想起了什么,隐隐约约之间甚至可以看到慕容琛的手臂青筋暴起。
看了看自己手中苏语凝给自己绣的香囊,身上的杀气才缓和了不少,“你放心前世你因他受的屈辱,这一世我必让他百倍奉还!”
慕容琛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随手拿起苏语凝给自己制的秋衣,从中飘出了一张纸,上面画诉苦的漫画,告诉他田嬷嬷做了许多她不爱吃的菜,每日看着那些肉她就食不下咽,还被白鹿勒令不许吃她最爱吃的面人。好不容易有一次悄悄的跑出去买面人吃,还被影越抓了个正着……。
信上没有半分抱怨皇贵妃的事情不说,还在信尾画了一个胖胖的小猫,爪子还用爱心标注着。
慕容琛看到之后不由得破涕为笑,“这个傻丫头……。”
信尾上极小的字令慕容琛面色一变,与此同时慕容锦也是神色大变的推门而入。
慕容琛下意识把极小的字用手指挡住,借着手中那点水渍抹去了原本的样子,独留苏语凝留给自己报平安的画。
慕容琛强装镇定的看着慕容锦,“三哥这是出了什么事,如此焦急?”
“阿琛,国都传来消息,慕容杰派章栎要沿途追杀,徐坤最近和夕月联系密切,父皇最近脾气越发多变,甚至连张德海都差点挨板子!”
还有慕容锦有些为难的看着慕容琛,“东临那位……。”
慕容琛神色冰冷的说道;“他又假借和亲之名,想让语凝回东临吧!”
“甚至,还给父皇说了他与语凝那些事情吧?”
慕容锦点了点头,“如今二哥被禁足,苏语凝现在才是真正的风雨飘摇。”
慕容琛神色冰冷的拿起桌面上茶杯喝了一口后说道;“赵瑞你可怪我心狠了!”慕容琛手中握着的茶杯顷刻间变成了碎末……。
慕容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颈,回想起密室时慕容琛的眼神,霎时间觉得自己的那个决定是对的。
“二哥虽然被禁足了,但是他把赵瑞那些子虚乌有的那些信给拦下来了,对了陈家最近上书要求,彻查月牙的事情。”
慕容琛看了看桌面上剩余的茶杯温声说道;“我此次出来没带多少人,劳烦兄长你让青衣给路佳带句话。”
“她若想登上那后位,放手去做!这一次我绝不手软!”
“兄长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躲避章栎的追杀吧!”
赵瑞登基半个月,朝臣上书请立皇后。御书房内,赵瑞冷眼看着冷然说道;“朕以为,你应该明白朕的心思。”
冷然听到后躬身行礼说道;“陛下那苏语凝以是南岳王妃且以身怀六甲,陛下三思!”
“而且就算那苏语凝回来,陛下就不曾想过南岳和东临的关系吗?”
“那慕容琛不会轻而易举放弃,更遑论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和他孩子的母亲呢!”
“如果陛下坚持,那那南岳和东临必然要有刀兵之灾。如今陛下刚刚登基,朝政不稳之时,切不可妄动此想法呀!陛下。”
躲在暗处的路佳看着为自己地位跪在地上的外公,狠狠的攥着手中的帕子,眼神通红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想起那个蒙面人对自己所言的话,路佳的心思动摇了……。
另一边按照商量好计划路线,准备第二天启程的慕容琛看到了一身夜行衣的影四来了,不免有些紧张。担心惊扰青衣楼的人紧张的问道;“王妃那边怎么了?”
影四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说道;“王妃那边无事,上次宫宴事情之后,王妃就嘱咐我趁着夜色带着几个人,悄悄的离开王府来寻殿下。”
慕容琛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低声吼道;“胡闹!你们怎么也跟她一起胡闹起来了!”
影四低头不语,沉默了许久说了一句,“娘娘因为皇贵妃的事情,一直闷闷不乐。在所有人面前强撑着自己,田嬷嬷说再任由王妃这样下去,只怕于王妃身体有碍!”
“陈老夫人那边,又借着王妃有孕之事企图……。”
慕容琛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暖玉,主仆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许久后慕容琛吐出了一句话,“明日你暗中跟着青衣楼的人,切忌不要打草惊蛇。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现身,直到青衣楼的人安全抵达国都为止。”
“是,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慕容琛看着满天星辰,不禁有些苦笑,“早知道还不如当时直接回到南疆,这样你也不会受这些委屈了。”
第二日启程之时,慕容锦看着情绪不高的慕容琛,温声说道;“我们马上就回去,你的情绪怎么还是这么低落啊!”
慕容琛有些心不在焉的给马梳着毛,一边对着慕容锦说道;“我在想这几日传来的消息,路佳利用赵岭对抗赵瑞了。”
“夕月和东临那位和亲公主莫名其妙的病故了,赵瑞拿着慕容悦要和南岳做交易。他的想法有些……。”慕容琛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
慕容锦也是有些苦笑,“这个赵瑞还真是个狗皮膏药,两国和亲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到底怎么想的。”
慕容琛牵着马匹,神情带着一丝无可奈何,“万一他想换的既不是赵妍也不是语凝呢?”
“有情报显示,耶律绪要来南岳。”慕容锦神情一转,看着慕容琛说道;“他这弯子绕的有点大!”
慕容琛翻身上马后轻笑道;“夕月的兵已经在东临边境屯的差不对了,但是他现在需要一个借口,一个东临无法回击的借口!”嘴角的笑容渐渐散去,神情冰冷的说道;“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拿语凝作为他的垫脚石。”
暗地里的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一切。马车平稳前行,每个人警觉不少。中午时分,就算用餐众人也是换岗警戒。
慕容琛坐在树荫底下闭目养神,慕容锦从马车车上下来,就看到慕容琛的样子。
手上拿着一个竹简,略显沉重的走向慕容琛。似是察觉到有人的到来,慕容琛睁开双眼看着一脸沉重的慕容锦内心有些紧张。看着男子手中的竹简心中的慌乱更是增加……。
慕容锦见慕容琛醒了,就把手中的竹简递给慕容琛,轻声说道;“当年他那么对夏夏的时候,我就该猜到,他也会用如此手段对付苏语凝的。”
慕容琛打开竹简,看着上面的字迹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可真是个好父亲!”
慕容锦暗之神伤的把手搭在慕容琛的肩膀处,“等我们回去了,就不用忍了!”
“我就说,月牙姑姑怎么会对苏语凝突然出手,他这是想一箭双雕。既可以打压皇贵妃从而削弱世家权利,二来也可以把他想到塞进去的人送进去王府。”
慕容琛看着竹简,语气冰冷的说道;“他就没想过,她若真出事了,我会怎么办?”
慕容锦看了看慕容琛,“父皇一直想借着苏语凝的事情,在你府里安插自己人。如今眼见自己人进不去,只好利用皇贵妃身边的人了。”
慕容琛把书简收好后轻声说道;“那就让他知道什么是心疼吧!”
大雨倾盆的秋夜里,一群手拿着弯刀看不清样子的黑衣人,在水桥附近开启一场的血雨腥风的争夺……。
大雨倾盆的雨夜,让众人失去方向。倾盆大雨一点点的冲刷着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慕容琛和慕容锦也因为刚才的血战,身上的衣服也有点点血迹。
慕容锦手上紧紧的握住锦盒,冷笑的看着满地的尸体道;“真是越黑风高杀人夜啊!”
慕容琛手中握着软剑,看着因为打斗满地狼藉的东西,手臂的上伤口上的血,也顺势流淌了下来。远远望去,竟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了。
冰冷的唇瓣缓缓开启,“只怕这只是第一部分吧!”慕容锦看着自己手中的锦盒不禁冷笑道;“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兄弟残杀,父亲可真是最好的谋算者啊!”
慕容琛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看着慕容锦道;“美名其曰磨练,实则他需要的不是儿子,而是需要一个冷血无情的继承人罢了!”
“今夜,夜袭之人用的箭矢和当日在东临袭击馆驿时用的到箭矢是一样的。”
“徐大人他坐不住了!”慕容锦看向慕容琛,只见他一身蓑衣站在雨中,但是身上的蓑衣居然没有一丝寒意。只是手中握着的软剑上的血,一直刺激着慕容锦的眼眸。蓦然让慕容锦觉得眼睛很疼。
慕容锦挥了挥手让人退下,慕容琛见此转身回到房间,拿出苏语凝给自己准备的药袋,给自己伤口上药。
落雨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房间,帮助慕容琛处理伤口。
落雨看着慕容琛肩膀上的伤口的形状不禁有些疑惑,“殿下,您怀疑徐大人是当初暗中和赵耀有联系的人?”
说话间,伤口处理完毕后慕容琛换上新的衣服。慕容琛看了看还在房檐下站着的慕容锦,“不然的话,东临的两次兵变会那么快顺利的解决。”
“我一直在想当日我忽略了什么,赵耀夺权那么顺利,林绥怎么就那么随意就交了一半的权呢!”
“因为林绥也想彻底铲除文氏一族啊!只怕东临大相国寺里面藏着的,就是当时跟着使团一起悄然来到东临的徐太师吧!”
“可是,语凝坏了她的好事,又有赵瑞添乱,让当时的徐太师逃过一劫!”
“不然的话,语凝刚到南岳,付家怎么就那么快就知道语凝的一切呢?”
“这雨越下越大,太子殿下这般……对身体恐有损害……。”落雨看着一脸落寞的慕容锦躬身说道。
慕容琛看着房檐下的慕容锦,不禁有些失神,“去帮我准备两坛酒,我去找他!”
听到慕容琛要喝酒,落雨有些焦急的说道;“殿下,你身上的伤,不能喝酒……。”
慕容琛转头看了看落雨,又看了看站在房檐淋雨的慕容锦,用手小心翼翼的挽起袖子,“他心事太多,再压下去,我担心会出事。”
“这一年多来,从大燕战场回来,再到现在,他的身上的担子,已经把他压到喘不动气了。”
另一边慕容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随手把盒子交给青衣。看着一身青色衣服的慕容琛拎着两坛酒,身后的落雨还端着一些下酒菜。
“这秋日里也是冷了不少,你在这寒风中吹着冷风是为何?”
慕容锦眼神通红,接过过慕容琛手中的一坛酒,喝了一口,“居然是竹叶青酒啊!”
“阿琛你之前不是最喜欢喝茗烟酒的吗?怎么这么抠啊!我忙活了这么久,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喝点烈酒也没什么吧!”
说话间落雨已经把下酒菜摆放在桌面上后躬身退了出去。慕容琛接过慕容锦手中的酒坛子,封印好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冷声的开口,“怎么今天这是想明白了?”
竹叶青酒的度数对于慕容锦来讲相对来说度数不高,可是今日的慕容锦显然是想把这么长时间的所有的压力,借着酒劲发泄出来……。
慕容锦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外面的雷声轰鸣,慕容锦双数捂着脸,“阿琛,你说他到底有没有最爱的人。”
慕容琛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温声说道;“有,自然是沈皇后。只不过,被丽妃害死,二哥也因为丽妃的算计双腿落下残疾。”
慕容锦放下双手,英俊不凡的面庞挂着满是嘲讽的开口,“那你说他娶那么多女人,生那么多儿子做什么?”
慕容琛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看着茶中的温水轻声说道;“这个问题你也可以解答不是嘛!”
放下茶杯转身看着坐在地上,一脸狼狈不堪的慕容锦说道;“身处高位,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身处高位,必然要平衡朝局。”
“为了平衡朝局,必然要做一些违反自己心意的事情。”
慕容锦靠着柱子上,嘲讽的看着房顶,“可是也只有那个位置,才能让自己随心所欲,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不是吗?”
慕容琛转过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眼角看着一脸颓废的慕容锦说道;“当年我看到外祖父,一家六口的棺椁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也曾经和你想过同样的问题。”
“可是后来我觉得,那个位置未必是天下第一得意事,外祖父镇守南疆数十载,最后马革裹尸的时候父皇只给了一句,军人天命!”
“彼时,我的母妃因为钦天监的那句,和丽妃生辰八字相克,被圈禁寝宫,不得见外祖父最后一面。”
“后来,父皇想起我外祖父是什么时候来着?哦,南疆和南岳渡口之战,那一战,南岳损失惨重,父皇才想起外祖父的丰功伟绩。”
“最后终于说出那句,南疆离不得外祖父,如今这般,只能再选良将。”
慕容锦听着慕容琛的话,无力的闭上眼睛,“你我都是他平衡朝局的棋子罢了!”
慕容琛拿起筷子夹起来一口青菜,吃下去之后,“我到了南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祭拜随着外祖父过世的将领。”
慕容琛转身看着慕容锦,眼神和语气带着一丝坚定的说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我必须让自己迅速强大起来,作出让父皇无法忽视我,却又不能擅自做我的主的事情。”
“刚好南疆内乱,攻城前一夜,我比谁都紧张,因为我知道只有拿下南疆国主的人头,我就可以让父皇无法忽视,并且不得不答应我一切事情。”
“所以,慕容锦你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在大燕战场上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究竟要的是什么?”
“这一年多来无论是从东临还是到大燕,这一路又有什么事情是你真正的意思?”
慕容锦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慕容琛,苦笑的闭上眼睛不再开口说话。慕容琛见此没有说话,转身拿着茶杯喝了起来。
外面大雨倾盆,兄弟二人就这样一个喝了一夜的茶水,一个坐在地上暗自神伤。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琛看着日出不禁有些苦笑的看向慕容锦,内心泛着苦涩暗道;“前世我曾和你一样,在南疆的时候看看她生前留给自己的极少的物件。”
“回想着她曾一脸苍白的问自己,既然不愿相信为何不干脆她一个体面的死法,缘何让她变成连她自己都唾弃的女子。”
慕容琛看着东边的日出,那一片血红,像极了自己在断崖下时在她身下那片血,刺的自己眼睛发疼。明明是一套蓝粉色的衣服,硬生生的被血染成了红色……。
慕容锦苏醒时就看到身上盖着大氅,眉头一挑的看向慕容琛,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阿琛,你也够狠心的呀?你就在这看着我,在凉地板上睡了一宿!”
慕容琛眉头一挑,“我这不是给你盖了件衣服吗?”
慕容锦活动了一下自己脖子,看了看桌子上的茶壶嘴角疯狂抽搐,“你可真行啊!你喝了一夜茶!”
慕容琛起身优雅的伸了一下懒腰,“我到想回房睡,想把某人叫醒让他回房睡,可是某人昨夜唤了一夜夏夏。他坐在那我也不好意思自己回去对吧?”
慕容琛看着有些尴尬的慕容锦,握拳掩笑的上楼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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