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投毒另有其人
辛漪三人在黑暗中蹲守了小半会儿，只看到那两人也不去鱼塘边，只在地上挖着。
“快一点儿。”
女人低声催促着。
“快了快了。”男人回道。
落霞忍不住问：“这......他们在做什么？”
两人在那儿捣鼓半天，什么毒药还要现场来调的？
霍如玥道：“夜黑风高的，俩人肯定没做好事。”
看着在夜色中忙碌的两人，辛漪心中隐隐有猜测。
两人只在那蹲着，半晌还没往鱼塘边去，霍如玥等得不耐烦，一个箭步冲出去，娇声喝道：“贼人，终于抓到你们了！还想来害人！”
“诶......”
辛漪一只手停在半空中，都还没拦住她，她人就已经出去了。
月色中的两人被吓了一跳，蹲在地上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女人吓得有些结巴，但反应过来后还记得为自己辩解：“我......我们不是贼人。”
男人也反应过来，忙辩解道：“我们......没有害人。”
霍如玥冷哼一声：“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说！是不是你们往鱼塘里投毒？”
一男一女听到投毒二字，急急辩解：“没有！我们没有......”
霍如玥问道：“那你们半夜来这儿做什么？”
“这.......”
两人听了，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霍如玥也不想听两人解释，冷哼道：“哼，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姑奶奶先把你们捆起来，等明日送你们去官府，你们再跟县大人说去！”
说着拿出准备好的绳子就要去把两人捆起来。
“等一下......”
辛漪出声制止，从阴影中走出来。那男人听到辛漪的声音，羞愧地低下头去。
“辛漪，你怎么回事？”
霍如玥不解，疑惑地看着辛漪问道。这可是他们蹲了大半夜才蹲到，可不要被两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辛漪不答话，走到两人面前。
虽有半轮残月，但夜里不好辨认人，落霞转身去屋里拿了一盏灯来。
等到灯光把周围照亮，辛漪才看清眼前的人。
“是你......”
原来是工匠中的一位，叫贾二的，旁边那位，瞧着应该是他的媳妇。
“辛......辛娘子.......”
贾二尴尬地低着头不敢正视辛漪的眼睛。
霍如玥惊讶，“认识的？难道真的是熟人作案？”
“不不不......这位娘子，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没有害人......”
贾二的媳妇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
辛漪看着地上的两人，他们现在的位置，就是今天埋死鱼的地方，地上的新土被他们刨出一个小坑。
两人低着头一脸羞愧难当的样子。
她心中已有猜测，便问道：“三更半夜的，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贾二踌蹴了半晌，这才吞吞吐吐说道：“我......我瞧着今日埋的鱼怪可惜的，便想着夜里过来挖了些回去。”
说着忙保证：“辛娘子，我真的没有害人。那鱼塘的死鱼和我没关系。”
辛漪问道：“今日陆郎中说过，这鱼不能吃，人吃了会中毒，你就不怕吗？”
贾二低声道：“我知道鱼藤，吃了顶多就肚子不舒服，没那么严重的。”
辛漪无奈：“这鱼塘里毒鱼藤汁液太多了，严重的话会死人的。”
贾二媳妇看了辛漪一眼，小声嘀咕：“没东西吃照样会死人......”
在碰上辛漪的目光后，又怯怯地低下头去。
贾二叹了一声道：“实在是家里没有东西可以吃了，一家老小饿着，没东西吃也会死，我们才......”
辛漪微皱着眉头，贾二在她这儿建房子，每天五十五文钱，按理来说应该不至于没东西吃。
看向贾二问道：“每日五十五文，若是花得少一些，一家子三四天的饭钱应是可以的，何至于.......”
贾二一张风霜刻过的脸上愁眉不展，苦笑道：“家里还有个喝药的老爹，每日花在抓药上的钱比一家人的饭钱还多。”
又道：“今年收成不好，家里的粮食早就见底了......可给老人的药又不能断......”
一句话说得辛漪心中喟叹。
楚州城里的夫人小娘子可以花几两甚至几十两买一盒胭脂，可为生计奔波的普通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天挣的几十文，还要一家子吃上几天。
一番挣扎后，贾二抬头看向辛漪，暗淡的眸中带着祈求，“辛娘子，就让我们挖一些鱼回去吧，晒干了冬天可以吃上好些日子，这些鱼对我们一家子来说，是可以救命的......”
听了自家男人的话，贾二媳妇红了眼眶，对着辛漪拜了又拜，口中求道：“求辛娘子开恩，就让我们挖一些回去吧。”
“你们......”
霍如玥听得心中颇不是滋味，她自小丰衣足食，何曾见过吃不饱饭的人。
辛漪沉吟片刻，这鱼是肯定不会让他们挖回去的，若是吃出什么问题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贾二冒着危险半夜来挖鱼，想来应是走投无路了。
无奈叹道：“这些鱼有毒，我不能让你们带回去的，若是你们吃了有什么好歹，到时候要怎么办？”
贾二和贾二媳妇听了辛漪的话，两人面上皆露出失望之色。
贾二媳妇甚至跪下来求辛漪：“娘子，我们不怕毒药，就让我们挖些带回去吧，天儿越来越冷了，孩子没东西吃会受不住的。”
说着便低声抽泣起来。
有一口吃的，总比饿肚子强。而且这鱼藤的毒药，也不一定会吃死人。
贾二也是一脸祈求地看着辛漪，他家已经没有存粮，很快这里的活计就要做完了，到时候连一天五十五文都没有，一家子要吃的，老爹的药又不能停，若是有这些鱼，回去晒干了，还能支撑一些日子。
辛漪看贾二夫妇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若他们人品不好，大可直接去鱼塘里偷鱼就是了，可他们也只来挖今天埋下的死鱼，可见本性不坏。
她有心帮他，沉吟片刻对贾二道：“我每隔一日会往城中的醉仙楼送鱼，贾二哥若是有空就帮我送鱼，两天一趟，工钱就按一趟五十文，送完鱼后现结，贾二哥若是不嫌弃，就从后天开始送吧。”
什么？
贾二和贾二媳妇同时瞪大了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送一趟鱼就有五十文钱？都快赶上他做工匠的钱了。
霍如玥是个急性子，看到贾二和他媳妇呆呆的，都替他们着急，忙出口提醒：“还在想什么，你这是嫌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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