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晨曦

“…”老者茫然坐在他破烂不堪的小屋中，静静凝望着时光流逝…

多少年了…你已经离去多少年…明明并没有很久，可为什么一看到她，我却错觉似乎你已离去很久很久…

本以为我们的孽缘随着你的离去也终将结束，可…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的女儿竟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带着和你一样的眼神再度闯入我的生命，搅乱我早已枯竭的摇摇欲坠。

艾隆…你…你为什么…

老者的眼中星辰点点，他无觉扶上眼眸的右指在微弱的尘埃中痛苦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却都！…

清冷的白雾顺着岁月的指缝凄凄陨落，老者不停抽噎的残息和着微叹，渐渐冷却在这阴寒的初晨。

“！”是谁堵在光的入口，挡去了他的所有视线…

模糊的双眸被散射的光晕刺得有些迷失焦点，在光影交错的晕染下，他依稀…依稀再次看到了那个往日的淡影。

“！”艾隆！…

老者死寂的浊目蓦然如醒的凝视着虚渺的摇曳轻影，他日渐沉落的心跳却在这一刻疯狂难抑的重新跃动。

“艾隆…”是你吗？…你回答我啊艾隆！…

“那个…您，您没事吧？”

“…”缓缓回过神智，却察已是晨曦四散。取而代之新生的暖阳悄悄洒满角角落落…

这破旧的一切在微黄的尘光中竟有几分恬淡的安详…而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只有被风儿带动的木栏，喳喳咔咔的还在演奏着它所唯一的单调音符。

“走开…”老者几欲挥她远离，可落下的手臂还是冷冷穿过她的身子，震起了四散的微风浅浅…

“…我不走”她的声音难得坚定，她的眼神，那定定望向自己的眼神竟让他再一次陷入了记忆的残隙，重合起往昔岁月中让他如何也挥之不去的入骨哀鸣…

“你走！你走！走啊！！…”他的拳狠狠砸碎了老旧朽木，却砸不碎被永远封藏的悔恨。他像一个迷途少年无助的伸出双手，深深遮挡住已是沟壑嶙峋的苍白憔悴，再次遗落了声声叹息…

“您说的对…我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是个只会逃避只会连累别人的没用废物”

“我…总是拿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去说服自己，视而不见我的软弱我的妥协，甚至…甚至数度想要向命运屈膝”生为魔裔却弱如虫蚁，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还因此害死了重要的人…

“魔族以我为耻，神族恨之欲诛…”或许打从一开始她便不应该降临在这个不被期待为人憎恶的世间…可这些是由她决定的吗？

每日每日，没昼没夜的过着躲躲藏藏担惊受怕的日子，那种时刻提防、时刻处于恐惧之中无法诉说、无法去爱，甚至无法光明正大生活在这个看似美好的世间的痛苦谁又能了解与体会…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希望我死…”那对于她来说或许也是种解脱，可她却不能这样做，至少现在不能…

这条命是他不惜赔上自己换来的，她可以逃避卑鄙，却不能亵渎他的生命。

“我从未见过我的父皇，亦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物…您的那番话让我在震撼的同时，也终于隐约明白了您不杀我的原因”

“接下来的话或许会有些可笑甚至是厚颜无耻，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请您…”

“请您务必再继续指教我…我发誓，这次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拼死去坚持，只要尚存一息我便永不放弃！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用您教我的去胡作非为，我只是想要用它去保护我所珍视的人们，还有…自己”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为她所累，就算这只是一场迷梦随时都会梦醒湮灭。但无论如何她都必行试之，不管它是梦是幻是真是假，她愿义无反顾自斩退路！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除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外，只剩似雾飘渺的沉沉幽息。雅姬狠低着头紧锁的眉自始至终再没展开，心怀忐忑的等待着老者最终的决定。

“…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练啊！”不知又过了多久，一声叹息还未落地，紧随而来的便是老者入云震天的暴吼。

“啊！是，是是！我这就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丫头只觉耳膜快被穿透，身体早于思想先一步的迅速行动起来，激动的欲向院子里奔。

“等等！”

“什么，师父？”

“谁是你师父？！这个称呼你认为你有资格叫嘛！”

“哦…”颇受打击的顿时蔫了，但也只是短短一秒后便再次重拾精神。

“…小鬼以前的武道是你教的”

“哦哦…是的！”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有哪里奇怪吗？总不会是她把人家误导入歧途了？

“…走”

“哈？~”您，您老到底想表达个什么啊？！~

“去练啊！还闲站在这里干嘛！”果然…

“啊！我知道了，这就去这就去！”

“…”你的女儿，我决定收下了…即便历史又会重演，即使那种‘失去’的噩梦又会重蹈覆辙把我撕裂。但我果然还是无法坐视不管这双…和你有这同样焰火的清澈黑眸……

【作者题外话】：我算发现了，每次断更后就会多一个收藏，不会又是都是系统给塞的机器人吧。。。(ー_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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