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往事不可追忆
“樾樾，这个你喜欢吗？红色的，就像你的羽翼一样漂亮”
“我喜欢这个，但是我想把最喜欢的东西全部都给师傅”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伸手把一块红色的美玉递给一个白衣男子，男子笑着回头。
是！过柳？
及桑无比惊讶，为什么会看到过柳和一个小女孩？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我帮樾樾收藏着，好不好？”
“好呀好呀”，小女孩欢快地拍着手，旁边走来一个面庞极为精美的女子，梳着一头黝黑的长发，笑盈盈地朝小女孩伸开双臂，“母王，你来看我了”，小女孩跑着朝女子扑过去。
“没想到百年不见，我们家樾樾长这么大了，如此的漂亮呀”，女子抱起小女孩开心地说道。
“多么温馨的画面呀”，及桑正在感慨，突然画面如漩涡般消散、骤转。
一个蒙面女子在山谷飞驰电掣地奔跑，后面密密麻麻全是黑袍人，紧接着是大量飞奔的野兽。一道透明的能量墙挡住了女子的路，女子回过头来，一道道锋利的能量兵器齐刷刷射过来，女子陡展双翅，竟然挡住了所有的进攻。
一个黑袍男子喊道：“远古樾，你今天逃不掉的，大荒、吾山、龙斗三国精锐均在此，这世间已无你的去处”。
“虞渊叔父，你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巫士，都不愿相信我呢？为了自证清白，到现在我都没有完成异化，怎么可能成为日落之神呢？一千多年来我连一个人都未曾伤害过，又怎么可能灭掉三国？”
此时，一个少年挤到队伍前列，喊道：“妹妹，你还是跟叔父们回去吧，你抗争不了的，有什么委屈我们回去商量”。
“商量？从我出生到现在，世人因为一句预言追杀我一千多年，至今不肯放过我，若不是母王和师傅一直护着我，我早就被你们碎尸万段了。旸谷，我不想抢你的王位，也从未想过”。
“既然如此，樾樾，你休怪叔父没给你机会了”，黑袍男子抬起手臂，一圈金白色能量环逐渐亮起，众人纷纷调出自己的能量环，这是天杀阵，没有人能活着逃出天杀阵的，蒙面女子仰天大笑，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天杀阵已启动，只见蒙面女子惊呼：“不要，母王，不要----”。
适才，庭院中的那个女子突然闪现在眼前，神环铺天盖地，承接了对面所有的攻击，“樾樾，不要复仇，好好地活下去，我永远永远爱你，是母王对不起你，不能一直保护你”。
“母王---”，旸谷撕心裂肺地惊呼着。
紧接着旸谷愤怒地敌视着母王身后的那个女子，一边大叫“都怪你，你该死--”，一边发出能量波打在蒙面女子的身上，蒙面女子正在悲痛中，毫无防备，身体应声往后飞去，面纱掉落，及桑惊讶地看到这不就是自己吗？
一道裂缝闪耀着白光，吞噬了被打飞的女子。
及桑突然惊醒，发现自己仍旧在金湖里，金凰在眼前散发着点点金光，及桑立即敛起思绪，想象着过柳教给自己的神环运转方式，一遍又一遍，及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凰散发出的斑驳光点开始穿透自己的身体，慢慢融入身体里，真的就像一股暖流般流淌在及桑的身体内。
之前一直灼烧的身体被这股温暖的水流浇灭，及桑如沐春风般缓缓扬起下巴，一双金色的翅膀在背后伸展开来，及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力量，好似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她轻轻在水里蜷缩膝盖，迅速弹了出去，一股向上的力量带着她纵身跃出水面，直击长空，金色的翅膀边缘开始泛起微微的红色光芒，深红色神环以她的身体为原点，疯狂向外扩散，及桑旋转着身体，轻松收展双翼，自由、轻松、强壮，她能明显感知到远处的树木花草生长的声音，她能清晰听到岸上三人的惊呼声和感慨声，她能连接到金湖的波荡幅度，感受一次又一次起伏荡漾……
宛若新生，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实现异化，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普通人的心境，那种对世界的掌控和感知，更加清晰、深刻、完美，及桑觉得之前的自己就像被蒙着双眼，捂着双耳的人一样，完全是顿感的世界。
她轻轻收拢双翼，轻松落地，岸边的三人难掩喜悦之色，曲阿上前一把抱住她，但下一秒，两个男子全都背过脸去，原来能量早已把衣服全震碎了，及桑抓抓后脑勺，曲阿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及桑披上，及桑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示意二人她已经穿好了衣服。
“及桑，你觉得现在身体怎么样？”祝亭午着急地问道。
“怎么说呢，前所未有的精神呀，估计我就是喝一百罐咖啡都达不到这种效果，哈哈哈，甚至能跑个马拉松”，及桑半开玩笑地说。
“什么是马拉松？”曲阿歪着头问。
“及桑在开玩笑，我们尽快回去吧”，过柳接过话，又对祝亭午示意了一下，祝亭午随即发动瞬移，四人转瞬回到驻店。
深夜，及桑悄悄来到过柳的房门前，来回踱步，只听屋内过柳喊了一声：“来都来了，进来吧”。
及桑踱着步子走进来，轻轻地掩好门。
“过柳，我现在差不多能把一些事捋清楚了，我梦里的那个樾樾，应该就是我吧？在梦里，我叫你师傅？还有母王好像也在”，及桑胆怯地问道。
“有些事你现在还不用知道，记忆是你自己封存的，自然也只有你自己能解，你只需耐心等待罢了”，过柳再次回归到那副铁面无私的状态。
“可是我在梦里见到的你好像还是少年的样子，你应该也不比我大多少吧，那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呀？”
“这还不简单嘛，因为实力的碾压呀，我说过了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杀了你。”
“好吧，看来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我就纳闷了，你们这里的人真奇怪，总是拿着为你好的理由来隐瞒、欺骗，到处充满了谎言和自以为是。”
“真实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承受的，因为无法承受，大部分人往往会走向自我瓦解，信仰原本就是建立在虚无缥缈的意念之上，若是意念崩塌了，信仰自然荡然无存。”
“也不全是，信仰原本是人立于世的本源，它能压抑人性，也会释放邪恶，岁月来去如风，不如把这一切交给时间。过柳，你的信仰是什么？”
“去国留民，大荒、吾山、龙斗三分天下，看似相安无事上万年，然而各国的扩张意图已非常明显，吾山国九个王子各怀鬼胎，企图吞并瓜分大荒国和龙斗国，一旦发动战争，必定生灵涂炭，苦不堪言。两千年前，大荒国的远古樾尚未出生就被各国当作棋子，企图以日落之神诞生为契机发动战争，远古樾的叔父公然勾结吾山国，上万人发起天杀阵，幸得大荒国国母化解，如今远古樾重返的消息已经走漏，各股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这次他们势必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原来他们击杀远古樾的原因就是为了纯粹的政治斗争？呵呵呵，什么亡国之相，什么日落之神，只是他们挑起战乱的一个导火线而已，命在利面前总是被抛弃的那个”，浩大的天杀阵场景在及桑眼前再次闪现，一个瘦弱的女子却被万人追杀，真是可耻，若是远古樾足够强大，也许就能救她的母王了，只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人性。
想到这里，及桑紧接着问，“过柳，你曾有过最珍惜的人吗？”
过柳转过身去，看来是不打算回答及桑的这个问题。
及桑追着过柳走到他眼前，仰视着他，眼睛里渐渐蒙起了一层薄雾，“我有，曾经我最珍惜的那个人叫柳毅，一开始我以为柳毅就是你，后来我发现你们虽然有着相同的面孔，但却是完全的两个人，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柳毅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不过，这些不重要，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答案，我会让柳毅回到我身边的”，说着，及桑一把抓住过柳的手，他想挣脱，可及桑却付出了全力死死抓着不放，及桑感受到过柳的指尖在微微地颤抖，“过柳，无论你是谁，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的”。及桑边说边向过柳逼近，过柳的表情更加痛苦，甚至有些许狰狞。
“及桑！你注意分寸，不要碰我”，过柳发动能量环猛地发力推开及桑。
及桑被甩了出去，尽管她已经激活了神环，但她却没有丝毫想要躲避的意愿，砰的一声还是摔在了地上，过柳迅速跨过门槛，本能地想要去搀扶她，但他还是停顿了一下，夺门跑了出去，及桑趴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
隔壁的祝亭午此刻隔窗望着及桑，出于本能，他想去搀扶及桑，但他知道此刻及桑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这一幕，他对及桑的爱伟大又卑微，在他的眼里，及桑是天定的羁绊，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但他很清楚及桑心心念念爱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柳毅，他愿意等待，等到及桑明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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