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住流云阁
阮阮一步，伸手要去推殿门。
这时，殿门从里面轰然打开，一名头戴珠花，身穿淡蓝色宫装，身高八尺的宫娥推门而出。
那宫娥看到成武，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抬头时已泪流满面，神情更是激动不已，道：“将军！将军！您回天宫了！！！细辛终于等到您回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阮阮吓了一跳，躲在成武身后，而成武神情则有些古怪，他像是从未见过眼前这位名唤“细辛”的宫婢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
细辛双手抱拳，姿势由双膝跪地改为单膝跪地，压低了嗓子，说话也不似刚才一般娇嫩，而是变有些粗哑：“属下细辛，拜见将军！”
成武显然不太接受十三的话，仍旧感到十分诧异：“你是北海鲛人细辛？”
言出，细辛激动的道：“正是属下。”
成武看着细辛，疑惑的道：“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细辛有些尴尬，但是面对成武还是说出了实情：“嘿，成武将军，这沧海桑田，时光飞逝，属下常年在这天宫里……这个，也稍微有了点变化。”
成武看着自己这个“稍微有点变化”的下属，皱眉无语。
而小家伙阮阮长在凡间，自然不知世上有鲛人一族。
更不知鲛人以一千岁为界，之前本就是没性别的，中间的一百年里，也算是选择期，做男做女可以自己选。
眼前的这位细辛便是如此，从前跟随成武东征北战时乃是男儿之身，如今又选择了女儿之身，其中缘由只有她自己晓得。
这成武直率，见惯了细辛的男儿模样，如今又见到了身为女儿之身的细辛，自然有些难以接受。
只听细辛继续道：“帝君让属下守着这流云阁，听闻东极上神的小徒弟要住来这里，所以属下已经提前打扫过了。以后，细辛就负责照顾东极上神的这个小徒弟了！”
“细辛姐姐，以后阮阮就和你住在一起了哦，请姐姐多多照顾哦。”
说话间，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从成武身后探出来，圆圆的小脸上带着一些期待。
姐姐？！
一时间，成武被小团子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算了算了，面对现实吧。
当即，成武道：“细辛啊，你起来吧！”
细辛起身后才敢抬头看成武身后的小家伙，见阮阮白白嫩嫩，又紧跟在成武身后，便问道：“将军，这位是就是东极上神的小徒弟了吧？”
小家伙不怕生，自然不用成武开口，直接自我介绍道：“我叫阮阮，是东极上神的徒弟。因为师父要闭关修炼，所以日后我就要随着帝君修行，还要照料帝君的饮食起居。嗯……阮阮年纪小，就称呼你为姐姐了。细辛姐姐，以后要多关照啊！”
第一次被人叫做“姐姐”，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细辛呵呵一笑，刮了刮小团子的鼻子，拱手道：“那姐姐这厢也有礼了！姐姐一定会用尽十分力照顾你的。”
小家伙还是丫丫学语的时候呢，就能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吐字还那么清晰，真是招人疼。
“好哒好哒！”灵汐纤长的睫毛一扇一扇，也学着细辛的样子，不自然的朝着细辛拱了拱手。
一旁的成武见二人相互拜会得差不多了，便径自迈开步子朝流云阁中走去。
阮阮和细辛见状跟在他身后，三人一同步入了这座已尘封了五百年的楼阁。
阁中雕栏玉砌，廊腰缦回，其间五角风铃叮铃作响，悦耳至极。
然而这在偌大的天宫并不算什么稀奇事物，唯有一株苍天古树耸如云霄。
阮阮努力抬起头，昂起下巴，往上望去，竟看不出这株苍天古树到底有多高。
但这古树虽高，叶子却尽数枯黄，枝丫无精打采的垂着，彷如垂暮的老者一般，与这紫宸宫气势恢宏的模样极不相符。
阮阮看向细辛，一脸求知欲：“细辛姐姐，这棵大树是生病了吗？怎么不像峨眉山的树那般，很绿很绿的，叶子也很多？”
有人问了这个问题，细辛突然就无精打采，直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抬头望天，是不是“唉”一声。
阮阮和成武两人奇怪地盯着细辛看。
“二位有所不知，这帝君几百年了也不曾来这流云阁转一转，这个古树也是有讲究了……若是没有仙气的滋养，自然会枯竭的。”
“啊……细辛姐姐，那这也太可惜了……”
阮阮心疼极了，缓缓走到树下，抬头仰望巨树的顶端，慢慢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覆在巨树苍老的树皮上。
登时，巨树仿佛感受到了阮阮的气息，竟变得鲜活起来，转瞬之间黄叶复绿，郁郁葱葱。
流云阁中也平添了几分生机。
成武和细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道这树原来也是认主的，帝君不曾进到这流云阁里，它便在流云阁中沉睡了一百多年。
如今小家伙只是轻轻一碰，古树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活过来……如此可见，小家伙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蓦地，成武的眼眸沉了沉。
而细辛也没往深处想，只当是小团子在东极上神身边待久了，自然也沾了些仙气在身边，便笑呵呵地对她说：“我们进去吧。”
小团子对这能力没有多大的惊讶，以为这个能力是师父教给自己的。
因为自己在峨眉山时，曾帮助一只快冻死的小鸟活过来，师父对自己说这是自己学会的本是。
越过巨树，细辛带着小团子步入正阁。
阁内宫灯一盏盏无火自亮，只见殿中摆设古朴而又庄重——两侧的珠子乃是以翱翔云霄姿态的青鸾数只，姿态鲜活，灵气充溢，仿佛随时会从柱子上飞下来一般。
而从下首到主座足足有三丈有余，细辛牵着小团子缓缓的走到上首，神情激动地给她介绍些阁中有些什么。
而走在最后的成武突然止住了脚步。
想来是这座荒无人烟的流云阁，如今又有人住进来，心情颇有些感慨。
然而将军便是将军，只那么一站，身上便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严，叫人只敢远远观望，不敢贸然上前亲近。
细辛激动地道：“这五百年来，我日日打扫，这流云阁与青鸾仙子离开那日一模一样。就连这株菩提神树，都敛了气息，停止生长，就等着有个主人住进来。阮阮小姐，万事万物，所有的一切，都在命数的安排。看来它们是在静候你的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成武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细辛和阮阮，缓缓道：“阮阮小姐这次上天宫，以休养为主，一些闲杂人等前来拜见的，能挡就挡了。”
细辛道：“是！”
成武又吩咐道：“其余的一切照旧。”
然而有一件事情一直压在心底，细辛不知该作何安排，便躬身向成武问道：“请问将军，这个……阮阮小姐的住处，要如何安置啊？是住在西阁，还是将东阁收拾出来给阮阮小姐住？”
小团子一听终于提到自己了，顿时来了精神，便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成武。
成武差点忘记了这流云阁以前的主人是谁了，便又斟酌再三，才说道：“一切等帝君回来再做定夺，先让阮阮小姐住在西阁吧。”
细辛点点头：“是，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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