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黑火炼金

从眼底深处涌出的炙热被后颈那只手掌牵引吸收，慕青只觉得体内积蓄的压力终于有了宣泄的缺口。而身后莫得在引导黑火归流入手上黑绳的同时拿起那柄小刀，将其放在黑色幻焰前行的道路上。如同遇到衣物一般，黑色火流翻越小刀刀锋，绕路继续向着终点前行。眼见预想中的以火炼金未能成功，莫得思考一会，决定再添加一条变量。

翻手间放出那缕金丝，将其贴放在小刀刀刃之上，却见金丝仿佛融于钢制刀锋之内。并指如剑，莫得轻轻点向头顶高空，小刀随之射向夜幕。直到无法感知到小刀的存在，莫得估摸着这把融入金丝的小刀与自己心神联系的极限距离大概是二十米。

感知之中小刀再次出现，呈现自由落体下坠回来。屈指降速，重新抓住吸收金丝的小刀，莫得准备再一次将之与黑色火焰进行碰撞。

“动作快一点，我这儿消耗大着呢。”慕青突然出声道。每一次渡火对于莫得来说都比较轻松，但是对于慕青而言，每一次渡火都不吝于一场拉锯战。体内积压的黑火时刻冲击着封印，而慕青在打开封印引导黑火之时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与体力。

黑火并不会烧毁体表衣物，但却会让整个身体变得滚烫。新换的衣物已经被涔涔汗水打湿，凌乱的额发垂落下来，遮挡住那双溢散火流的双眼。

从慕青的声音中听出些许掩饰的疲惫，莫得决定加快进度，尽早完成渡火。刀锋再一次触碰手臂上蔓延的焰流，这一次二者相遇之后不再像先前那般井水不犯河水。黑色火焰的将小刀包裹成团，焰团内钢制刀刃部分竟是渐渐发生形变，颜色最开始只是由黑转红，而后红中透黄，紧接着熔融成炽白色的钢水。而刀柄处非金属的材质则是在最初刀刃形变的时候便与之脱离落到地上，仿佛黑色火焰对其并无兴趣。

扭头向远处搁放行礼的位置看了一眼，确定那界空石刀鞘依旧没什么大反应，莫得终于是放下了心。

回过头来，莫得却发现那团焰球已经与其他黑色火焰分离开，安静的漂浮在自己的右手手边。而此时抚在慕青后颈上的左手上又传来丝丝颤抖，莫得知道慕青快要到达渡火极限了，再继续下去的话对于她的负担就太大了。

“准备收工。”莫得出声提醒慕青道，同时准备结束这一次的渡火。而慕青听到莫得的话也是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后摸索着找到身前的墨镜，重新戴好。

源头被再次封印，黑色焰流如同无源之水，残火很快便被全部吸纳入黑绳之中。

渡火仪式刚一结束，慕青便扶着膝盖起身离开。剧烈的心神与体力消耗让她的衣衫前后都被汗水打湿，为了不在深秋时节春光乍现，她要去冲洗一下身子再换套洁净衣服。

而在这边莫得则是惊喜的发现，即便渡火仪式已经结束，火源重新被慕青封印之后，那团包裹着熔炼钢水的焰团依旧没有消失。虚幻黑火的外壳里，钢水团子已经缩小好几圈，本身炽白的颜色也似乎发生转变，似乎透露出点点金色。

最终虚幻黑炎似乎被不断消耗，逐渐变得愈发暗淡，最后化作一抹黑芒没入莫得手腕上的黑绳之中，而那火中金属似乎也不再是普通钢铁模样，而是转变成了什么别的物质。

那是一颗银白之中掺杂细碎金色的小球。

伸出手尝试靠近地面之上的小球，其温度远没有莫得想象的那样夸张。捏住小球心神一动，一抹金色从小球之上剥离出来，重新变回那抹金芒。而小球之上的细碎金色则是基本消褪的差不多，唯有几点淡金还存留球体表面。

“哦？初炼嘛？唔，好像又不是......”快速冲了个澡、换身衣物的慕青拽着挂在肩头的毛巾，从帐篷后边走了出来。

“初恋？什么初恋？”听到慕青的话，莫得一头雾水。

白了莫得一眼，慕青耐着性子与他解释道：“初级炼化都不知道？你真的不是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么？”

“这个知道......”莫得讪讪笑着摸了摸脑袋。果然在异能领域方面他还是一个小白，对于很多简略称呼他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初级炼化一般都是指器械流派的异者对于自己武器的初步炼化，用自己独有频率的异子注入器具后产生同步共振，从而让器具与自己产生一丝心神联系。

“这个应该不算吧，是那黑色火焰熔炼小刀过后剩下的材料。”莫得将白金小球递给慕青。

接过黄豆大小的金属小球，慕青吐槽了一句“败家子”后便不再心疼小刀被融毁，而是研究起手中白金小球。

小球触感温凉，质地坚硬，但是用力捏下去却不会崩散开来，而是变成薄薄的圆片。玉指轻揉间，白金小球被搓扁捏圆，仿佛在玩一块橡皮泥。慕青的动作让在一旁的莫得直咽口水，要知道刚刚捡起小球的时候他便尝试捏了捏球体，自己还算强横的力量却丝毫改变不了小球形状分毫。

将白金小球搓成细丝，慕青继续检测这不知名金属的强度与韧性。一系列检查过后，慕情重新合拢双手将细线搓回成圆球形状，递还给莫得。

“我大致检查了一下，这东西的强度、硬度、韧性以及延展性都比普通金属要强上不少。”慕青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汇报观察结果，一旁的莫得则是在仔细关注着掌心的小球，无意间错过一抹秀丽风景。

“这东西很像是炼器师们提炼出来的‘异金属’，使用材料都是世界上可以寻到的各种金属矿石，但是成品却拥有着卓越非凡的属性。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炼器本事啊，要不要考虑去考个‘炼器资格证’？真要是成功上岸，那你这家伙下半辈子可就算吃喝不愁了，炼器师，尤其是金属系炼器师在各行各业都是异常吃香的。”慕青坏笑着循循善诱道。

因为能够制造出性能卓绝的“异金属”，高阶金属系炼器师要比其他属性炼器师更受欢迎，这也是为何金属系异者在二觉阶段之后便受到各大势力关注的最主要原因。

“考试现场让携带火炉嘛？”莫得直勾勾盯着慕青反问道。

“你才是火炉！”慕青也是瞬间反应过来莫得在暗损自己，轻啐一口还击回去。

“咳咳......”莫得轻咳一声后继续说道：“先不闹了。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有些太多，睡前便整理一下现有情报吧，先从黑色火焰开始捋一捋吧。”

慕青见他一脸正经的模样也便不再玩笑，走近莫得身旁坐下。

淡淡水汽夹带着清香从莫得身旁传来。莫得好心提醒道：“不擦干的话会感冒的。”

“说你的正事！”慕青回怼一句后拿起肩上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湿漉漉的秀发。

莫得则是凝聚出一道暗金飞针飞向二人身前地面。飞针并无铜扣材料在内，只是单纯的异能显化。一方面是用飞针代替笔在地面进行记录，另一方面莫得也是趁此机会继续锻炼自己的异能。

“第一点，黑色火焰一般呈现虚幻状态，不会燃烧到诸如衣服等一般物品。”莫得操控飞针在地面记录下第一行情报，而慕青也是出言补充道：“很可能虚幻只是黑炎的一种状态，那一日我沾染着黑火的时候能够感觉到更加真实的火焰，而且当时我也确实被烧的浑身是伤，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

一.黑色火焰或许存在不同形态，此时虚幻形态不会对一般事物产生反应。

飞针歪歪扭扭在地上刻下狗子爬行一样的字迹，莫得与慕青继续讨论着黑火情报。

“黑色火焰会不断蔓延增殖，越来越多。”莫得说完后望向慕青，在后者点头认同后记录下第二点情报。每当慕青解开墨镜封印之后，她体内的黑色火焰便会暴动扩散，愈燃愈烈，仿佛无限增殖一般不断增多。这也正是慕青选择与莫得一起生活的原因之一。

“空间之力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黑火，曾有一位道长用空间玉箓暂时压制住我身上扩散的黑色火焰。”慕青开口补充道。莫得则是跟着记录下来黑火与空间之力的联系。

“那天你在秦皇山脉中用黑火焚灭的灰色雾气也是一种空间力量么？”突然想起什么，莫得向慕青询问道。

思考一番，慕青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那灰色雾气应该是王座境界的某种规则之力，但与空间之力没有关系。”

四.疑似能够焚灭王座级别的规则之力。

“再然后便是今天出现的，那种能够包裹容纳住黑色火焰的薄膜与先前那家伙搞出来的莫名存在。等待月相潮汐结束后我会再去查查那到底是什么。”

“我也会去查一查那个家伙的身份。对于那个家伙最后搞出来的东西我也很好奇。”慕青从界空石中取出一只陈旧钢笔转了起来。

“再然后便是以我体内的铜扣金芒为引，黑火似乎能够将普通金属提炼成‘异金属’，不过从颜色看似乎还未完全转化成功......”葱郁绿洲之内，二人并肩坐在篝火旁边，就着火光与月色讨论不休。

夜凉如水，月色如纱。夜幕之上除了那轮真正皎月，几枚月亮投影也是各自静静垂悬在极高空中，一同倾撒下洁白月光，将夜晚的沙漠镀上一层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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