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谁的遗憾循环往复 5

昨夜的天幕被鸡鸣狗叫声撕破，在争先恐后的吵嚷中，清晨从不明朗的深蓝色中探出头。

深思熟虑好几晚，我决定与他摊牌，但当面谈被公司其他人看见又要说三道四，于是选择了微信沟通，我不想再继续纠缠于一段不清不楚又没有未来的关系，也不想让他觉得我在吊着他，或是准备和他重修于好，但是如果他有好的说辞和解释，那我也愿意听一听，这算是，我给我们之间最后的一次机会。

我问他：忙不忙，方不方便聊聊，他回：有什么事，直接说，我一字一字的写：你觉得从去年到现在，哪个时间段最好？他回复：你有什么事直接说，给我整蒙了，我思忖着说：从入职以来，一直很感谢你的照顾，刚开始的两个月一切都很自然很愉快，后来气氛就变得很奇怪，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然后，他没有回复。在这一场谈判里，我依然无法明白他的心思，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当他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但是碍于沟通内容的敏感，以及他的沉默带来的迷惑，我只能选择视而不见，而他的目光那样锐利那样直接，仿佛要将我的心剜出来看一看。

中午休息时间结束，我未完的电影还在继续，他突然凑到我的耳畔声音低沉的问：“你在干什么？”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靠近，他的呼吸和身上的气息喷到我的脸上脖子上，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面红耳赤的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猜，”未来得及考虑同事们异样的目光，而他闻言加重了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说：“这还用猜吗？”

我们几乎一个礼拜没说过话了，就算遇到公事，我能找别人解决的就尽量避着他，他当然也能感觉得到，可是他并不知道，正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正是因为没有完全放下，所以才变得胆怯。以微信沟通的方式表面上是摊牌，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个用意，想得到他的解释，但是他没有，并选择了沉默。

他的靠近让我生出不该有的非分之想，他的疏远同样令我焦虑和伤心，我们陷入进退两难的死局。

那半年以来，我备受煎熬，我知道他心里仍然有我，但是我却只能止步。他比以往更胜的耐心和温柔，都是表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那样热烈专注，可是我始终不明白，既然出自于真心，为什么这样一段本来就不好的关系要晾在日光之下任人评断、惹人笑话？难道不该有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或是单独约见的机会？没有，难得的两人单独相处，他大都一言不发，或是左右而言他，我实在不明白他的心思。

而他的耐心和爱意在我的冷淡冷酷中也慢慢耗尽了，甚至生出了淡淡的恨和怒，但是又不能发作，于是凡事要与他交接的工作都忽视、忽略，实在无法回避，态度就变得冷漠语气变得生硬，不复他平时里的阳光开阔，我知道，我们到此为止了，既然谁也无法解开眼前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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