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租房
“呐，我说…”
夏烧雅精致的脸庞在一点点贴近，连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被如此近距离的目光盯着，铃木爱理总感觉自己内心里所有的角落都要被一览无余。
只是接下来，却不是任何柑橘色的绮丽幻想。
“为什么…不来公司里呢？练习也好，甚至只是单纯的露面也好，为什么再也不来了呢？”嘴唇轻轻开合，流出如同魔女蛊惑般的轻声细语，可在铃木爱理听来却犹如平原的雷声，震颤着她本就动摇的内心。
“爱理，你其实还是想在舞台上吧，退团读书什么的…是公司的借口吧。”
每一个轻柔的文字在此刻都显得无比锋利，铃木爱理下意识扭过头，想要回避这段有些灼人的话语。
没有听到答案，可看到好友这幅样子，夏烧雅也是心下了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buono！是一个拼凑出的组合，虽然明面上都是早安家族旗下的成员，但其实内部的经济公司早已各自为政了。每个人的心里想着的都是自己的前途，又会有多少人在意女孩们的梦想呢？
其实她在这里就算逼问出理由也没有什么用，即使知道了铃木爱理读书是受到公司施压的影响，她这个berryz工房的副队长也没有办法为铃木爱理做什么。
“至少…时不时来看我们吧，桃子…她也没有真的生气…”
想明白了这点后，像是突然间从身体中被抽走活力，夏烧雅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桌面上，又变回了那个懒懒散散的样子。
“嗯”
若有若无的一声回应，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好了，换个轻松一点的话题，你还没说今天找我来干嘛呢？”
眼见气氛越来越低沉，夏烧雅嘟起嘴，把玩着自己帆布包上的小挂饰。
“其实，之前有托一个人的福，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叫清原果耶。之前生日的时候还有收到她的礼物，最近她好像要开学了，我想也为她准备一份庆贺礼物。正好你不是有个弟弟吗，所以想找你帮忙做参考”
“哎？你不是也有弟弟嘛。”
“不行，我家的那个已经和父亲学坏了，成了高尔夫的狂热爱好者，他不能算作正常人啦。”
“贵之要是听到姐姐这么说自己会哭的哦，不过，我家的其实也差不多啦，从来都只有他给我准备礼物，我好想从来没有…”夏烧雅数着手指盘算着，可记忆里除了随手画的画，做烂的手工就再也没有什么算得上礼物的东西了。
“你还真是个恶姐姐啊。”
有了夏烧雅的对比，铃木爱理突然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姐姐了。虽然欺负弟弟的事没少干，但至少还是有认认真真准备礼物。
看来自己找的盟友比自己还不靠谱，铃木爱理顿时又苦恼起来。她这辈子最受不了两样了，一个是可爱到没边的东西，另一个则是后辈憧憬的目光。而当这两种东西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简直是对铃木爱理宝具。
“你不是说认识清原是托一个人的福嘛，那你去找那个人问一下清原的喜好不就得了。”夏烧雅嘟囔着嘴，没能瞧见身旁的铃木面色一滞。
就是不想这样做才找你来的啊…
铃木爱理磨磨蹭蹭的打开手机，打开了那个停留在数月前的聊天窗口，在输入框里编写下了一段新的文字。
……
滴!
手机里简讯的提示音一闪而过，立木泷向手中的屏幕瞟了一眼。
【我已经到了店门口】
“怎么了？”能年玲奈踮起脚，想要凑近过来。
“是石田桑的信息，啊，能年你还没有见过石田桑吧，他是我的编辑。我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有受到他的照顾。”立木泷笑着将自己的手机收起来。“我现在租住的公寓也是多亏石田桑给我找到的，我想请他来帮我们找一下适合做事务所的地方。”
能年玲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头向着门口的方向张望。
今年的春天似乎只是走马观花般地匆匆一瞥，连上野公园的樱花还没来得及完全盛开就将东京交棒给了夏天，日历上数字还没抵达六月，空气中就已经隐隐有了梅雨的湿气。在晴天之下，更像是置身在一个由天地组成的蒸笼。
没过一会儿，便看见一个擦着汗的高大男人走进商场，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圈后，有些急匆匆得向这里赶来。
黑色的西装在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电器商城里显得格格不入，相较于一般人来说有些健硕的身材也根本不像是久坐在办公室里编辑，倒像是自己参演过电视里的那些西服打手。
这就是石田桑啊，能年玲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两眼，向着立木泷的身旁悄悄靠了一步。
“石田桑，这次又麻烦你了。”
“立木，虽说我倒是不怕你麻烦我，不过我毕竟是一名出版社的编辑，又不是房产中介。你让我给你选位置实在是有些难为我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石田勇介还是爽快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资料。“这是之前顺手搜集的一些房产中介所的资料，你可以看看。如果今天就要敲定的话，我下午可以陪你一起。毕竟之前新月社搬迁的时候，我也有参与其中，勉强能提供一些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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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事先挑好的几页传单递给立木，石田这才有空观察起身边的另一个人，即使用帽子和口罩遮住了大半，但那双闪烁着光亮的眼睛却还是很难不让人在意。
眨巴着眼睛，虽然极力表现出一副自然的样子，但时不时探过来的视线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情。
虽说事前听立木说他这次建立艺能事务所从lespros手中签下了能年玲奈，可看到货真价实的本人在自己的面前出现，还是难免有些局促。
“差点忘了介绍了，这是能年，这是石田桑”从手中的宣传页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两人彼此见了礼后却一句话不说的古怪气氛，立木泷虽有些奇怪，但也没过多在意，轻咳一声道“那石田桑，麻烦你陪我一起了。”
品川区离jr山手线不远的五方田内，招牌微微泛黄的中村房产中介事务所立在路边，可能是中午太阳正热的缘故，透明的玻璃门后看不到有前来拜访的顾客。
石田勇介倒是并不在意，带着立木泷推门进去，只有能年玲奈为了避免麻烦而暂时留在车上。先前的几家大型中介所不是价格太高就是条件不合适，忙碌了一个中午后，他们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
两人越过两边墙上张贴的宣传海报和房屋转让告示，直接找上了柜台后正拿着报纸研究赛马的中年男人。
“欢迎光临..啊！石田…你怎么有空来了。”
略显富态的男人抖了下报纸，脸上原本营业用的表情瞬间喜形于色。胖乎乎的手掌直接搭在石田的肩上。
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时有些惊讶，待看清对方后表情也是一下子热情起来。
“中村！居然是你，同学会后，差不多得有两、三年没见了吧。”
“三年了，你还在出版社上班吗？”
“嗯，还在新月社。怎么了？”
“只是觉得有些…惊讶，当年你可是我们中最刺头的一个，现在居然能在会社里规规矩矩的上班。我们当时还打赌你多少天会把工作辞了呢？”
“那…那都是过去了。”注意到背后立木泷似乎在树起耳朵听，石田有些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别说这个，我来是为你介绍顾客的。”
中村搓了搓手掌，讪笑着向石田身后望去。“不好意思，我一时激动疏忽您了，您是要租房还是买房啊。”
“我想租个大一点的房子”立木泷收回了打量柜台前展板的目光，那些动不动就标价上亿的房子让他有些暗暗咋舌，思索片刻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大概可供7，8个人左右办公即可。另外最好能够便宜点。”
“价格您不必担心，既然是石田介绍来的，我肯定会为您选择好合适的屋子。麻烦您稍等片刻。”说着他就在柜台后的电脑敲打起来。
“这里怎么样？距离车站只要两分钟，周围还是商店街，商业氛围十分浓厚。一个月只要四十万日元。”
“这个价格…”
“那这个呢？离车站同样很近，首月是五十万日元，之后每月只要三十万即可。”
“实在是有点…”
“中村，我们没那么多钱，最多月付只能出到二十五万，你看在这个条件里，有哪些比较好的房子。”在上一家中介所里和立木泷通了气，石田所幸直接和老同学透个底。
“二十五万嘛…这个价格在位置上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了..”中村挠了挠头，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个数字。
“这一家怎么样，离车站有些远，步行大概要二十分钟左右，虽说空间够大，能容纳15个人办公，但周围都还尚未开发，只有一个商业街在附近。不过也正因此，房主要求的租金也比较低，月租是二十一万。”
绕过柜台，看着屏幕上的相片，虽说不像其他宣传册上的房子看上去窗明几净，但有些僻静的环境对于一家艺能事务所来说也许更好？心里正权衡着利弊，在一旁的石田却先一步出声。
“这个商店街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这不会是我们旁边的那条街吧？”视线略微下移，停留在房主提供的地址上，石田嘴角一抽。“还真是，这个房子离新月社还不到500米。”
因为最近去新月社的次数并不算多，立木泷一开始还没认出来，听石田桑一说，这才越发感到熟悉。
世界总会有些巧合的让人感觉得像是一本故意编排的小说，在东京数万幢的出租房屋里，居然能恰巧挑中与新月社相邻的一间。也不再往下细看，立木泷转过头，冲着石田笑道
“石田桑，那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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