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灵异片演员(日更+评论6500
白秋叶抬起头, 看见布满水垢的天花板上,黏着几根黑色的头发。刚才滴在她脚尖的水滴, 正从这些头发上流淌而下。当白秋叶低头的时候, 就看见浴室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站着一个垂着头的女人。她出现得悄无声息,仿佛从一开始就站在那个地方。热水从头顶的喷头冲下来,她的头发搭在整张脸前。她不停的用手去梳理自己的头发, 然而随着她梳理的动作, 从她头发上滴落的水变成了红色。白秋叶透过水雾看见, 她头发撩起之后, 太阳穴的位置,有一个腐烂的小洞, 看起来和一枚子弹的直径差不多大。白秋叶想起这场戏开始之前,场务告诉她, 那部恐怖片的庆功宴上,其中一个配角被另外一个配角的□□击中,当场死亡。那个配角当时被击中的地方, 恰巧就是头部。哭声再次响起, 那个女人一边洗一边哭起来。“呜呜……怎么洗不干净……怎么一直有血……”她说着手指摸到了那个腐烂的地方,只见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指从太阳穴的小洞中塞了进去。“呜呜……好痛……怎么这么痛……怎么洗不干净……”她越哭越厉害, 手上的动作也一刻不停, 竟然转动起来。紧接着她的手指从太阳穴里抽出来, 指甲盖里多了一些黄色和黑红色的脏污。看见这一幕,白秋叶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一声。那个女人仿佛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她伸手将面前出水的喷头关掉, 缓缓抬起头, 眼睛从发缝中看向白秋叶。“我洗不干净……你来帮我洗……你来帮我洗!!!”她的脸突然变了个模样, 之前看上去还像个人样,但是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整张脸突然像是融化的蜡像,下半张脸逐渐拉长。“你来帮我洗……你来……”她一边哭一边朝着白秋叶走了一步,伸出两只手,长长的手指抓向白秋叶。白秋叶目睹她变脸的整个过程,心脏差点骤停。然而,为了符合打手的人设,她脸上露出邪魅一笑。“好啊,你过来我帮你洗。”女鬼:“……”突然有点怪怪的。虽然白秋叶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但女鬼非常敬业的继续将剧情进展下去。她朝着白秋叶走过来,白秋叶看见她的身体从隔间里露出来,脑袋以下的位置竟然出现了高程度的腐烂。白秋叶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带着洗发水的香气扑面而来。“帮我洗……帮我把血洗干净……”白秋叶:“……”臣妾做不到啊!!!然而她刚才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覆水难收。白秋叶硬着头皮,将柴刀在虚空中挥舞了两下。“哈,让老子先给你削个头发。”女鬼看着她的柴刀,迟疑了两秒。然而女鬼眼尖发现,白秋叶虽然嘴上喊得厉害,但是她的身体在发抖。女鬼重获自信,一顿蛇皮走位,朝着
白秋叶冲了过去。白秋叶心中一横,决定先虚张声势地在空中舞两下。这两下肯定没办法砍中女鬼,但帮女鬼削个呆毛应该没有问题。她便可以趁此机会,按照之前的计划夺门而逃。一举冲上三楼,告诉其他人二楼有个女鬼,以增加自己在这部电影中的重要性。说是迟那是快,女鬼扑过来的瞬间,白秋叶手中柴刀一挥。咔吧!女鬼在原地顿住了。白秋叶心中大震。刚才这个女鬼过来的瞬间,她会挥出一刀。然而她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切到,刀刃仿佛和空气打了个招呼,无事发生。说明刚才她根本没有砍到女鬼。女鬼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躲过了她的攻击。白秋叶大为震撼。原来二十级的鬼物,竟然这般牛逼。好在她刚才那一砍,让女鬼暂时停止了动作。电光火石间,白秋叶按照她之前的计划,猛地转身冲向浴室门旁。她抬起另一只手,用那张贴了清心明目的符纸按在门上。这是她为了预防鬼打墙,提前准备好的杀招。门不负期待的开了,白秋叶头也不敢回,照着计划冲出浴室,冲向了三楼。浴室中,那个女鬼终于动了动。只是她移动的,只有脑袋。只见她的头,顺着脖子上光滑的切面,缓缓滑落。那一刀太快了,以至于她的脑袋和身体还紧紧的连在一起,直到空气作用将它们分开。三楼,夏子濯正和曾闲情在走廊上相互推搡。饰演疯子的丁岩坐在地板上,时不时发出哈哈的傻笑声。饰演女一号的谢岭月和饰演女二号的谭梦樱站在一旁,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夏子濯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你是不是故意想给我丢脸?大半夜不睡觉竟然跑到这个疯子房间里去了。”曾闲情双手叉腰,看上去非常暴躁:“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好啊!你的翅膀长硬了!现在开始不关我的事了!”夏子濯义愤填膺地说,“那你有本事当初不要跟我结婚啊!”“夏叔,别生气了,婶子她不是故意的。”苏云在一旁劝道,“那天我跟她反应过这个疯子晚上总会在楼上哭哭闹闹,婶子肯定是因为我的话,才去看看疯子究竟在楼上干嘛。”夏子濯闻言,情绪平复下来:“是这样吗……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每次问她都支支吾吾的?!”旁边的谢岭月和谭梦樱没出声,剧本里这一段没有她们俩的台词。这一段剧情是原本分开的三方人终于在一处碰面。谢岭月一个人跑走之后,在楼上的一间房间中,又撞了一次鬼。按照剧本里的剧情,这只鬼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剧情中,她完全忘记了之前信誓旦旦要将鬼带去给苏云和谭梦樱看的事,惊慌失措地想要下楼。这时她听到了一声惨叫。这声惨叫来自于阁楼。阁楼里住着由丁岩饰演的疯子。叫声是疯子发出来的,因为饰演房东老婆的曾闲情
进入了疯子的住处,刺激了疯子,让他发出狂叫。谢岭月饰演的女一号大着胆子上了阁楼,发现疯子将房东老婆摁在地板上。正在这时,房东从她身后冲进了房间,将地板上的两个人拽开。接下来,房东和房东老婆开始互相咒骂,谢岭月在一旁劝架。疯子却事不关己地冲出了阁楼,想要往楼下跑。他正好被循着惨叫声上楼的苏云和谭梦樱发现,阻止了他的去路。除了两个龙套之外,所有的角色都汇集在了三楼的楼梯处。等夏子濯和曾闲情争吵完,接下来他们就将进入即兴表演时间。正在这时,他们突然听见了楼下传来砰砰砰的跑步声。他们转头往楼下看去,发现上来的人竟然是白秋叶。与此同时,夏子濯和曾闲情也说完了房东和房东老婆的最后一句台词。现在大家都已经进入了即兴表演阶段,做除剧本以外的举动不会影响到自己或者其他人。但是即使在即兴表演时间,他们所展现的行为,也必须符合这个人设。比如饰演疯子的丁岩,在即兴表演阶段,也必须继续维持着疯子的状态。即便他想要向其他人传达某种信息,他也需要以疯疯癫癫的方式告诉他们。所以,白秋叶不能走上去直接告诉他们二楼浴室里发生的事情。她所扮演的这个角色,在电影中和其他人都彼此陌生,除了房东以外,就只有苏云见过她。而且她是为了追杀苏云才来到这栋洋楼,所以白秋叶必须要表现出打手的性格和目的。在这部电影中第一次和苏云见面的场景,一定不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带过去。想到这里,白秋叶一个健步上前,抬手就给苏云脸上来了一拳。她这拳控制过力道,但是苏云还是被她一拳打懵。其他人脸上也露出了震惊,虽然是他们自然的反应,但非常完美的承接了这一段突发剧情。众人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白秋叶这是在演戏。白秋叶凶狠地说:“苏云,你逃了这么久,终于被我给找到了。你这个十恶不赦的诈骗犯!”拥有丰富表演经验的谭梦樱反应最快,立马接了一句:“什么……苏云你竟然是──诈骗犯!”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为了展现演技,纷纷临场发挥起来。只是他们的表演,没有谭梦樱看上去那么自然。苏云心中咯噔一声,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在自己身上降临。“我老白虽然是个粗鲁之人,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我绝对不会去欺骗任何一个女孩。”白秋叶咬牙切齿地说,“但是你,你竟然欺骗了小花、小兰、小萝,你害得她们好苦!!!”苏云差点被口老血喷出胸腔。他怎么突然之间又多了一个渣男人设。他们每个人都互相看过剧本。没有哪一个人的剧本中,写过这种桥段。这只可能是白秋叶瞎编的。苏云迅速说:“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欺骗了她们?”“哈?你还
在狡辩!”白秋叶举起拳头,“今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向小花、小兰,小萝赔罪!”苏云很想躲开,然而他饰演的男主角是一个智商极高,但武力值极低的废柴弱鸡。按照人设上的逻辑,白秋叶这个打手想要打他,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苏云又挨了两拳,虽然不太疼,但是让他心中憋着一股怒气,极其后悔当时为什么要上赶着邀请白秋叶进入副本。谢岭月见状,在旁边勾起了一个冷笑。她本来就饰演一个性格傲慢泼辣的大小姐,刚才还和苏云闹得不愉快,有这种反应是符合她人设的。白秋叶终于停下来,目光在周围其他几人身上扫过。白秋叶问:“你们,大晚上在这里做什么?”谭梦樱用手抓着自己的衣领,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我们才应该问你,你是谁?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夏子濯见状,觉得自己不能不出出面说话了。他咳嗽了一声:“这是我的新房客,会在这儿小住几天。”白秋叶鼻孔朝天,听到夏子濯的话后,才正眼看向其他人。“我来这里是讨债和追查秘密的。”白秋叶说,“谁敢阻拦我,我就杀了谁。”讨债是剧本里写得很清楚的目的。但追查秘密是她瞎编的。她之所以要无中生有这些剧情,是因为她这个角色,目前是一个负面形象。这种角色在电影中一般活不了多久。所以她要给自己的角色增添正面的光环。而且她现在的角色太过单薄,完全依靠于苏云,没有自己的故事。所以她还需要做一个人物故事的延长线,留下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谜题。这样一来,即使王导演不愿意让她在下一个剧本中担任龙套以外的角色,也不得不给她加戏。在同一时间,坐在监控器前的王导演已经捏爆了三罐饮料。按照他的剧本,苏云这个诈骗犯的身份需要在故事的末尾,作为整部电影的高潮揭晓。结果白秋叶一出来,就直接宣布了苏云的身份。这样一来,苏云这个角色的神秘感大打折扣,而且还背上了一层道德的枷锁。这样的角色,如果在后续的剧情中继续作为主角,一定会让观众发出抗议的声音。而且白秋叶的做法完全符合人设,他压根都挑不出错来。特别是龙套本身的人设就非常单薄,在这种基础上增增补补,也不会出现违背逻辑的问题。想要利用NG把白秋叶从演员中除名,他也找不到正当的理由。但白秋叶的做法让他非常痛苦,白秋叶不仅导致苏云的故事线需要修改,她还无中生有了一些龙套的剧情,需要后续的拍摄补完。所以现在他不能按照龙套的方式,直接在剧本中给白秋叶定下剧情杀。王导演瞪得像金鱼,但他们的拍摄模式都是出于他的决定。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每一场结束后,根据故事的发展,给后续的剧情创作的剧本。片场内,白秋叶继续对其他人
说:“你们之前去过二楼的浴室吗?”众人都摇了摇头。白秋叶说:“那个浴室里有不好的东西,你们全部跟老子一起下去。”众人都愣了。二楼浴室方向,就是鬼哭声传来的地方。他们本就避之不及,白秋叶还非得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让他们一起去。又不是手拉手集体上厕所的小学生。一时间除了白秋叶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想答应她。白秋叶拿出柴刀,在栏杆上敲了一下,凶神恶煞地说:“你们到底去不去?!”金属与金属之间的碰撞在楼道中响起,穿透了众人的耳膜。大家都吓了一跳。饰演房东的夏子濯说:“去去去,好汉你不要发火。”其余几人也同意了,就连刚才才被“打过”的苏云,也被谭梦樱从地上扶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跟在白秋叶身后。一口气带了六个人回二楼,白秋叶心中的石头稍微落下来了一些。有七个人在,厕所里那只洗澡的鬼,再怎么也会收敛许多。他们下楼之后,走道上异常安静。曾闲情意识到什么,说:“之前的哭声呢?”饰演疯子的丁岩嗡声嗡气地说:“阿巴阿巴,没有声音。”白秋叶心中一凛。对啊,她走的时候,那只鬼还在浴室里。怎么就突然没有声音了。七个人心思各异地来到浴室门口。白秋叶看见浴室门和她走的时候一样,牢牢的关着。其他人,身上有特殊道具的,已经默不作声地将手伸进口袋中,全神贯注地等着白秋叶开门。白秋叶暗骂一声。这门她不想再开第二次,但是以她的人设 ,她一定会亲自将这门打开。白秋叶心中嘀咕着,抬腿在门上踹了一脚。砰的一声。没有心理准备的众人吓得一抖,谢岭月和谭梦樱更是尖叫了一声。大家敢怒不敢言,也没有时间去埋怨白秋叶,目光全部都集中在浴室的地上。顿时,所有人面色苍白。地板上竟然有一大片黑色的头发,这些头发被水淹过,湿哒哒的缠在一起。而在这些头发中间,躺着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头发绕过缠绕在尸体上,仿佛给它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谢岭月大惊失色地问:“这是怎么回事?”白秋叶也一脸懵逼。刚才在浴室里洗澡的那只鬼呢。怎么她没走多久就不见了。而且这些头发中间躺着的这具尸体,又是属于谁的。丁岩疯疯癫癫地走上前,蹲在白骨旁边,像是在打量一只猫一般,仔仔细细地将其看了一遍。他再次站起来,一只手做刀的姿势,对着自己的脖子,做出切割的动作。经过他的提示,众人绕到尸体后,发现尸体的脖子上面有一道整齐光滑的切面。白秋叶比起刚才更加震惊。她之前虚张声势对着女鬼砍了一刀。那女鬼跟有影分身一般,她当时分明觉得自己没有砍到。但现在看起来,她其实砍到了。而且还砍得非常顺滑,比切黄油还顺滑,以至于她以为自己
没有砍到。她原本只想给女鬼削个呆毛,没想到把对方的头都给削了下来。‘我居然这么轻松就杀掉了一只鬼?还是一只20级的鬼?’白秋叶心中暗想,‘这太不科学了,难道……’白秋叶觉得有诈,这女鬼这么好解决,多半是为了引诱他们放松。而且女鬼的脑袋不见了,说明她的脑袋才是本体,身体就是一具诱饵。当他们失去警惕的时候,这具看上去毫无反抗能力的无头尸体,就会突然诈尸,把他们拉入地狱。白秋叶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寒战,拨开围在尸体面前的其他人,走到那只尸体面前。她掏出一把平安符,一张一张贴在尸体身上,一个缝隙都不留,比手机贴膜还仔细。其他人:“????”苏云震惊地看着她:“你从哪里搞到这么多防,咳咳,符纸的?!”他差点说漏了嘴,将绝对不会出现在剧情中的“防御物”说了出来。白秋叶说:“我的养父是一个道士,我从小跟他学习驱鬼之术。”“后来之所以成为了打手,是因为干这一行的,需要积攒煞气。”白秋叶眼神落于虚空中一点,仿佛在追忆曾经似地说,“我养父说,只要我煞气够重,一般的小鬼便奈何不了我。”其他人听完她的话,同时冒出同一个想法──你鬼扯吧!白秋叶的剧本他们都看过,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脸谱炮灰角色。哪里来的这么多背景故事,比起主角还要多了。众人被她抢戏抢得无话可说,但因为还在拍摄中,不能谈论剧情以外的内容,只能默默承受。监控器前的王导演已经捏坏了,第四只饮料罐。白秋叶居然又开始加戏了。而且这次加的设定,在其他故事中,至少得是个超强配角。是那种绝对不会死在小事上的配角。就算是死,影片中也会给足足够的笔墨,去给这个角色一个华丽退场。王导演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他会如白秋叶所愿,给她一个轰轰烈烈的完美便当。片场中,白秋叶往苏云的方向看了一眼。苏云被她看得浑身发寒:“你要干什么?”白秋叶指着面前的尸体:“你,把它带到一楼去。”苏云不可理喻地说:“你是不是疯了,让我捡这个?”白秋叶说:“那我揍你一顿?”苏云:“……”他好恨这个剧情,好恨这个设定。他为什么要当男主角!苏云怒气冲冲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张床单走回来。他将这具没有头的尸体包在床单中,其他人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生怕碰到了尸体,染上晦气。曾闲情不解地问白秋叶:“你到底要做什么?”白秋叶说:“不把这东西挫骨扬灰,我没办法安心睡觉。”她说得太理所当然,众人一时间不知道她究竟是带入角色,还是真有这样的想法。夏子濯咽了口唾沫:“那?”几分钟之后,众人聚集在洋楼的门口。门外还在飘雨,但是大
部分都被洋楼楼顶上支出来的雨篷遮住。他们站在门口,身上偶尔会有稀稀拉拉的雨点滴落。门口堆积着许多老旧的家具,它们被重叠成了一个避风的港湾。中间放着几床竹子编织的凉席,以及破烂的扫帚,藤条做的篮筐。凡是能够助燃的东西,都被抱到了这里。其中一张凉席中,裹着那具尸体。众人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白秋叶点燃了一根火柴,将这根火柴抛到那堆易燃物中。呛人的烟味腾腾升起,火势逐渐蔓延,开始烧灼起尸体的边角。火光映照在众人脸上,不断跳跃的阴影,给他们的脸增添了几分阴森和诡异。王导演将第五罐饮料砸向监控器。他拍的是这八个人在这栋闹鬼的洋楼中苟延残喘,被鬼折磨到精神失控的故事。而不是一群看上去像变态杀人狂的人,在洋楼门口毁尸灭迹!!!!“白秋叶!”王导演咬牙切齿地看向监控器中站在人群最中间的人。火焰烧了一会儿,空气中逐渐出现了尸体燃烧后分泌油脂的味道。众人关上了洋楼的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剧情。他们看着白秋叶。所有的节奏,好像都被打乱了。这个故事的发展走向过于诡异,每个角色到目前为止,原本应该处于懵懵懂懂的阶段。但是现在,他们竟然亲手处理了一只鬼。这太不鬼片了!夏子濯突然发现,他们原本应该有八个人,但是饰演另外一个配角的周洲舟一直没有出现过。他问道:“你们今天有没有看见周洲舟?”夏子濯的角色是房东,由他问出这句话,是符合人设的。苏云说:“我之前上楼的时候,看到他在一楼晃悠。”这是他剧本中写过的信息。拍摄的时候,他的确也看见了周洲舟出现在一楼。不过,周洲舟很快就不见踪影。他也要和谢岭月演对手戏,便没有再继续关注。“我们去看看。”夏子濯提议道。他这句话并非是对剧情中的角色们说的,而是对在场的所有“演员”说的。因为他们从即兴表演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过了足够长的时间。但王导演并没有让他们停止表演,说明他们还没有演到王导演想要的那个点。王导演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们经历了刚才的事,大概也能猜出来了。王导演给的剧本中,只有一幕戏的开端。剧本之后的空白时间,才是这幕戏的精华。如果按照时间节点计算,白秋叶所持有的炮灰剧本,剧情最短,空白时间最长。她在空白时间内,很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当这件事情发生后,就到了其他角色的空白时间。如果按照正常的走向,他们很可能会在这个空白时间里,发现白秋叶在空白时间中未知的结局。从而引出下一幕戏的剧情。然而白秋叶不按常理出牌,在空白时间里给自己加了不少戏。所以他们现在,想要结束这一幕剧情,只需要
去找另外一个拥有全剧组第二多空白时间的周洲舟。大家都没有意见,由苏云带路,朝着周洲舟消失的方向走去。白秋叶一边走一边给自己的角色圆逻辑:“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出山过了,没想到这座房子竟然藏着这么多秘密,看来我不得不出手了。”其他人:“……”你不要再给自己加戏了!!!苏云走到周洲舟消失的地方停下来。“我刚才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就站在这里。”白秋叶四处看了看,发现旁边有一扇门。她手上拿了张符纸,按在门上往前一推,门嘎吱开了。只见一条通向下方的楼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谢岭月朝夏子濯问:“这是什么地方?”夏子濯的剧本里并没有写清楚这个信息。好在他所拥有的房产,只有第二层第三层以及阁楼,不清楚第一层有什么东西,并不算脱离人设。夏子濯摇了摇头说:“这层楼不归我,我也不清楚。”旁边的曾闲情也摇了摇头。她的剧本上,也没有关于一楼的信息。苏云皱着眉头说:“刚才周洲舟就是在这里不见的。”他们如果要去找周洲舟,恐怕也只能下楼。有风从底下吹上来,一股极端潮湿的味道仿佛能腐蚀灵魂。黑暗蔓延在阶梯上,如同可以传染的病毒,若是踏上一脚,便和吃人的沼泽一样,要将他们拉入看不见底的深渊。众人在楼梯口磨蹭了一会儿。“下去吧。”夏子濯咳嗽了一声。“阿巴阿巴……回去……”饰演疯子的丁岩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曾闲情一把拉住他:“你干嘛去了?!”丁岩装出一副痴傻的模样:“阿巴阿巴,阿巴阿巴睡觉,阿巴要睡觉。”他不想再继续跟着其他人往下走。他感受到楼梯下方强烈的危险。原本被他嫌弃的疯子身份,此时竟然成了最好的利器。他甚至可以不需要解释,就能从剧情中脱离。找到周洲舟,他们就可以结束这一幕拍摄。但去找周洲舟的人,可以没有他。丁岩挣脱了曾闲情的手,身影消失在走廊上。曾闲情看出他的意图,气得跺了跺脚。“别管他。”夏子濯安慰道,他突然想起之前的剧情,又补充了一句,“你怎么还这么关心他,是不是跟他有一腿?”曾闲情接了一句:“你再说一句?!”其他人也顺着劝了几句架,他们再次回到了原点。不能继续拖延了。必须得下楼。问题是,谁走前面。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白秋叶。白秋叶:“???”苏云说:“既然你从小跟着道士学过驱鬼,就你走前面吧。”白秋叶忍着想要打他一拳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将这个打手的形象扳向正面,不能因为一时怒气,将之前的努力毁于一旦。白秋叶笑了笑说:“这种事情,当然是我这个专业的人来。”她又强调了一次自己的重要性后,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只是老子不喜欢被人
威胁,你听到了没?”苏云被她的眼神震慑住,呆呆地点了点头。一旁的谢岭月也暗自心惊。白秋叶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是在演戏,这一切都是白秋叶刻意饰演出来的,也非常古怪。白秋叶又不是表演专业,哪能演的这么惟妙惟肖。其他人不知道白秋叶的性格,但是曾经住在白秋叶宿舍对面的她非常清楚。她以前听白秋叶大致说过自己的家庭。她的父母白手起家,和朋友一起做着小本生意,生意逐渐扩大,家里的条件殷实起来。在白秋叶十五六岁的时候,她的未来就已经不愁吃喝。所以可以说,白秋叶其实是一个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平日里的相处中,白秋叶对人直来直往,偶尔会有些小姐脾气。从白秋叶曾经对苏云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但总体上,白秋叶看上去都是绝对的软妹一枚。而且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乖乖巧巧的软妹一枚。怎么才过了半年,这枚软妹就进化成了狂暴铁血战士。谢岭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心中感叹时势造人。白秋叶威胁过苏云之后,率先往楼梯下了一步楼梯。她的脚落下后,木板发出嘎吱的响声。白秋叶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就将木板踏穿,连腿带人直接焊在楼梯上。好在这座楼梯虽然看上去摇摇欲坠,但稳稳地承受住了六个人的体重。白秋叶一直往下走,感觉自己下行的深度,应该已经达到了两层楼高。这栋洋楼底下,竟然藏着这么深的地下室,也不知究竟是何作用。白秋叶又踏了一步,终于不用再往下走,她面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面前的木质地板已经被湿气腐蚀,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再往前走几步,木质地板就被石块所替代。“哎哟!”谭梦樱叫了一声。白秋叶听见声音回过头,看见谭梦樱不幸中招,右脚踏穿了面前的木质地板,脚踝焊在了地板与地基的中空层内。她的脚踝本来就已经扭过一次,这一次更是雪上加霜,直接就没办法走路了。夏子濯见状,说:“我来背你吧。”这句话本来应该由男主角苏云来说。但苏云看着面前的通道,心中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如果等会儿遇到危险,他身上背了一人,绝对会落于下风。就算是逃,他也会变成逃的最慢的那一批。所以男配夏子濯明晃晃的抢他的戏份,苏云也当没有看见。谭梦樱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曾闲情作为夏子濯在剧情中的妻子,必须对他的行为有所反应。鉴于刚才两人才吵过架,曾闲情便冷笑了一声。白秋叶站在队伍最前方,正在等他们处理完这段剧情。她突然感觉自己进了一个冰窖,凉气从脚心传到头顶。在丁岩离开之后。他们的队伍,加上她,应该只会有六个人。可是刚才她眨眼的瞬间,发现队伍里竟然有七个人。多的一个人,究竟是谁?又是什么时候,混进
了队伍中的。是在他们下楼的时候,还是丁岩离开之前,那个人就已经存在于他们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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