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狂人
存仙城，卫山思量了一会儿，最终没有选择去往樊家的百宝阁，而是转而入了一个较偏僻的商铺，
清玄灵书坊，一家虽然偏僻，但面积却十分之大的一处书局，
里头并无跑腿的小厮，只有一个掌柜的，
面容清瘦，三十岁的样貌，
见得卫山来了，略略抬眼看了他一下，便低头继续看手中的古籍道：“一楼都是些修行杂文传记，你若想看，三枚一品灵石半个时辰！”
“除此之外，若有想要求购心法、灵技，可以说个大概的方向来，我替你寻寻。”
卫山见状倒是一愣，
与修行有关的杂文传记，即便只是些许增加见闻的知识，也都有不少的价值，在这竟只花些许一品灵石，便能够看到？
他打量了一番书局中的种种，见玉简为少，多的还是如这位掌柜手中一般的古籍，
此时深夜，但来此看书的人，却也还有一两个。
可见不是个假把式，
“道友这……可有遮掩修为的法门？要便宜些的……”卫山向着掌柜的作了一个揖，笑问道。
“遮掩修为？有三种，看你要花多少灵石了！”掌柜的转眼盘算了一番，敲了敲桌案，便有了答案。
他掰着手指头，细细的和卫山讲来，
“其一为二品《隐灵诀》，还算是一种特殊修炼功法，练成后十二个时辰内，全天候遮掩，不是筑基期以上修为的人，绝对无法看出破绽！作价两百二品灵石。”
“其二为一品《乱灵》秘术，能够扰乱体内的灵力波动，压低一两层修为，缺点就是不持久，但若只是在人眼前遮掩一二，也能撑个一两个时辰，作价两百一品灵石。”
“其三么……出门左转，孙家炼器铺子，他们家有一种特殊的灵鼠骨佩，位列二品，能够遮掩练气修士一层修为，就是要价不菲呀！”
“道友如此说，不怕我……”卫山闻言古怪，
这第一第二个法子还像点样，可这第三个……就有点怪了，
哪有做生意的，将客人往外赶的？这三个法子各有所长，万一他就适合第三个方案呢？
“没事，去吧，那炼器铺子是我家娘子开的！”掌柜的嘿嘿一笑，显然游刃有余。
“失敬！”卫山连忙低头拱手，
他倒没看出来，眼前这位掌柜的，也是个极有家底的人，估摸着也得是一方仙族的子弟，不然不太可能有这般底蕴。
存仙城中两处商铺，虽然位置偏僻，但也极不简单！
不是筑基仙族，也得是此地根深蒂固的老牌练气家族了!
“在下孙文，乃是玄石县孙家长子，”掌柜的也是拱了拱手，算是与卫山见礼了，“不知道友想选哪种？”
卫山闻言在怀中摸索一阵，他手头总共就五枚二品灵石，还是这些年在樊家积攒下的，因着要来东极新州，特意将此前零散的一品灵石，都兑换了二品。
一百枚一品灵石，才够兑换一枚二品灵石，
而他此前一个月的月例，也才勉强十五块灵石；再就是一些上头的赏赐，才积攒到了这般的数额。
《隐灵诀》的效果强大，却不是他能够享受的。
“要《乱灵》秘术！可有培植灵草的基础法诀，也给我拿一份，莫找贵的！”卫山思量了会儿，便开口点头道。
孙文见状点点头，转身进了内室，一刻钟后拿着两枚玉简出了来。
“一共三枚二品灵石，《乱灵》要两枚，培植灵草的基础法诀，我替你寻了最基础的《刘氏草经》，若只是培育些一品灵草，里面记载的小术法，以及一些见闻足够了。”
看着孙文递来的玉简，卫山连忙含笑接过，又从怀中掏出了三枚二品灵石。
随后，拿起玉简，探入心神，
略微一扫，知晓大概后的卫山，便确认这些玉简与孙文所讲，并没有太多差别。
再次拱手道谢，卫山预备告辞离去。
却陡然听闻到外头忽然传来了打杀声，一道猩红刀气，忽然直扑清玄灵书坊的大门而来，
卫山连忙后撤几步，却又被孙文扯了一记，
只见他冲至门口，手中一枚月牙似的奇石光华大作，变成了一道道水波似的纹路，笼罩在了整个书局的出入口，
而孙文的手中，更有十数道灵诀接连打出，或是凝成云雾遮蔽，或是化作金光护盾……
可谓是手段繁多，层出不穷，
直至整个出入口都被灵光遮蔽起来，他才松了口气，取出一枚银色宝镜，细细的看着书局外的种种动静。
“娘希匹……果然是胡家那傻儿子，如今狂症又发作了！”
“又发作，这狂症还是间歇性的么？”卫山一听有些错愕，他还以为狂症在人身上发作之后，便再无好转的可能了。
“自然，好了之后便又如常人无异，直到再次发作，便又愈发的厉害！”
孙文叹息一声，不知是为那发狂的胡家傻儿子，还是为着自家刚刚被劈了一刀的店门。
没过多久，外面便出现了几个存仙城城主府的人，
卫山从里头找寻到了几个熟悉面孔，都是樊家的门生、修奴之类的，但无一例外，都是面带疲倦之色。
尤其是那几个地位较低的修奴，只这短短时日内，身上便已然挂彩。
那些可都是练气五层以上，出身专门斗法的云翳院的修奴，比起他们这些豢养、屠杀灵兽的修奴，可厉害不少！
很显然，对于那些门生而言，修奴是可以用来挡刀的！
待到众人将那狂人镇压带走，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
卫山缓缓探出书局店门，走到刚刚交战的地方瞅了一眼，地上是各类灵技对拼后的痕迹，更有不少淋漓殷红的血液溅出，
显然，这场战斗中还是有人挂彩了。
腰间的石珠，缓缓发出一阵温热，但最终又沉寂了下去，
卫山冲着站在清玄灵书坊门口的孙文拱了拱手，转身匆匆离开了存仙城。
“不到练气七层，或是掌握足够杀伤力之前，绝不去主动寻那些发狂修士的麻烦！”
“窝在青岩山，谁也发觉不了我的异样！”
心头喃喃一语，卫山的脸色逐渐沉定下来，但还有几分阴沉，
夜幕中，他脚步飞快，
像是一匹受惊迷路的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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