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螳螂捕蝉,黄雀却在后
“我又不是鬼,干嘛只有晚上出现呢?”
南曦挑了挑秀眉:“俞警官,才半天不见就想我了?要不要我给你电话号码,以后你打电话我就会出现,不用亲自跑过来了。”
俞子昊看都没看她,更别说理她。
又自讨没趣,南曦瘪了瘪嘴,主动说正事:“看来这次案子挺棘手的啊,居然要劳烦你大驾光临。不知道查到可疑人物没有呢?该不会又来抓我吧?”
正事俞子昊自然不会再无视,他来这本来就是查案子。
“对张振涛有意见的人多不胜数,但真的谈到恨之入骨,就有三个被张振涛强行赶走的员工,但他们三个用的都是右手,其中有一个叫黄贵的工人,他在工作时,因机器故障,把他的右手卡在切割机里,被活活砍下了右手手腕。”
“你没去找黄贵,反而来了我这里……”
南曦继续猜测,“难道俞警官跟我看法一样,觉得张振涛是自动自觉坐在工作台前等待切割的?黄贵右手没了,也是被张振涛赶走,的确符合我们的推测,但他剩下一只手,如何能把人运到工厂里?这是你无法想通的疑点,所以你不得不往科学解释不了的那方面去想,对吧?”
俞子昊没有回答,只是问她:“黄贵现在在哪?”
“大概在警局了。”
俞子昊已经派人去请黄贵到警局,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来到这里,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抓黄贵吗?
“哎呀,上次看到总局旁边那家羊肉粉好像不错,现在刚好饿了,去吃一碗!”
南曦-大大咧咧地从俞子昊身旁走过,俞子昊回头,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这个奇怪的女人真的能给他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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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的警局内,坐在审讯室的男人只有三十岁,现在看来却比照片苍老了十多岁,头发也好像粘了灰一样。
黄贵看起来老实巴交,审讯室外还有两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在等他,一家人看起来寒酸却憨厚。
俞子昊坐在黄贵对面,谈及了张振涛被害一事,黄贵先是一惊,随后居然大笑起来!
在警察面前居然如此肆无忌惮,难道他真的是凶手,并做好了自首的准备?
俞子昊眉心一凛,问道:“你笑什么?
“笑他有报应!当时我找他补偿,他说自己没钱,只能给我两万,两万块,我少了一只手,以后生活都不知道怎么办,给我两万怎么够?但他嘴皮子厉害,反过来恐吓我,说我如果不愿意就去打官司!
打官司,我没上过学怎么打官司?他说打没打赢,律师费都要几千块,我一个月五百块工资,上哪里找几千块?他摆明就是想利用这一点震慑我!后来他还说看我们家可怜,给我三万。”
“三万?你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我知道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吃亏的,但我根本没办法啊!”
黄贵失控一喊,泪水随即滑过黝黑的脸颊。
俞子昊不想告诉黄贵实情,可是黄贵说得激动,自己就透露了:“后来我们主管看不过眼,私底下告诉我,我能拿十万赔偿!”
“你有找他算账?”
“当然有!”黄贵的左手一拳打在自己的大腿上,“但我已经在协议上面签了名,我当时真的想拼了这条命跟他同归于尽了!当时太多人拉着我,保护他,我……我……”
看见黄贵从激动变得无能为力,俞子昊的脸上不禁露出同情的神色,但他是警察,不能感情用事。
“12号晚上三点到四点,你在哪里?”
“怀疑我是吧?”黄贵举起虚弱无力的左手,指着自己,无奈道,“那天我爸生病,我们半夜去了医院,不过到了医院,我爸又说有好转,不想浪费钱,于是我们没挂号就走了,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刚好四点。”
他有不在场证明?
医院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但幸好医院有监控,大家只好呆在监控面前仔细检查有没有黄贵的身影。
平日总会偷懒半天的许为国一听到抓住了嫌疑人,立刻赶回警局,一如既往的恐吓一番,黄贵虽然显得格外慌张,但他始终矢口否认。
他不认罪,许为国也没有办法。
警察局外的两位老人担忧如焚。
过了好半天,尹天眷终于在医院的监控里发现了黄贵和他父亲的身影。
因为有好几个正面镜头,时间也是张振涛遇害的时间,所以黄贵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眼看送到嘴边的肉掉了,整个重案组的气氛都格外沉静。
尤其是俞子昊,他从审问、动机、身体条件等方面都百分百肯定黄贵就是凶手,但是现在看着凶手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心里可不是滋味。
黄贵的脸色蜡黄,皮肤皱褶明显,身体瘦骨如柴,似是暴瘦和一下子憔悴了很多。
警察局门口的南曦远远看着这个三十岁却像老人一样的男人,心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偷偷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只见黄贵虽然虚弱,双手却扶着两个一瘸一拐的老人,甚是孝顺。
俞子昊也在暗中跟着前面的人。
螳螂捕蝉,黄雀却在后。
南曦一路跟着这三个脚步像蜗牛的人,回到他们的家,天色已暗,屋子破旧而简陋。
他们进去之后,也只是点亮了一盏油灯。
南曦从窗户偷看,发现他们拿起雪白的馒头,一边吃着,父母一边却在埋怨儿子运气不好,给那个坏老板骗了,现在死人了还赖上他。
黄贵吃馒头的速度很慢,半天才吃了半个,年老的父母都吃完了,看着桌子上剩下的一个馒头,却舍不得动手吃。
“爸、妈,你们一人一半吧!有人介绍了工作给我,过几天我就有新工作了,你们多吃点,别饿着!”
黄贵边说边把馒头小心翼翼地掰开两半,再放到两位老人的手中。
看到这里,南曦抿了抿唇,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折叠成三角形,然后挂在窗户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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