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流纹石 千幻沙

沈宁见区区几株小露草在此地竟能换取如此贵重的炼器材料，便在祖孙二人的摊位旁也铺了一个同样简易的摊位，在祖孙俩震惊的眼神中拿出了十株小露草，正襟危坐，一副像模像样的摊主模样。

不多时便有第一个顾客注意到了诺大摊子上仅有的十株小露草，虽然不显眼，但引起的人群效应是巨大的，不一会儿便有好一群人围住，有的手里拿着鹅卵石大的流纹石，有人举着拳头大的百叶石，有人捧着半把千幻沙，有人干脆提着半袋低阶灵石，都要抢着交换眼前的小露草。然后沈宁装作为难的样子，沉吟了许久，才选择将其中五株小露草换取了一块流纹石，另外五株换取了半捧千幻沙。

等人群散了，并且眼瞅着这批顾客差不多已回去，在祖孙俩二次震惊的眼神中，沈宁又从怀里掏出十株小露草，又以同样的方式换取了一块拳头大的雷击石和另一块流纹石。

沈宁之所以等上一批顾客走完才开始下一批的售卖，是因为很明显凡是灵药在这个地方都价格不菲，分批次卖能最大限度掩人耳目，以防不轨之人眼红而欲杀人夺宝。

卖完第二批沈宁收摊作罢。事到如今，傻子都能看出来，这边盛产各种灵矿，灵药却因为某种原因极难培育，故物以稀为贵，导致灵药的价格令人咋舌。

同样的一株小露草，不管是在这边还是沈宁那边，其使用价值是一样的，炼制成增灵丹所能提供的灵力修为并无什么不同，但因供求关系的变化，其价格是不同的。价格因供求关系围绕价值上下波动，人们便能利用这种价值规律从中牟利，这是沈宁在万华街博雅斋的龚老头那里听到的。

一般情况下价格虽会上下波动，但不会偏离价值太多。像这种价格偏离到天际的，沈宁还是第一次见到。同样，若这里的人去沈宁那边，则会感叹珍贵灵药贱如草，却将路边石头当成宝。

但话又说回来，只有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沈宁才能完成一次价值交换，从中牟利。回不去一切白扯。如果继续呆在这个地方，手里的流纹石、千幻沙、雷击石还不如几株小露草来得难能可贵。只是，自己来的如此莫名其妙，鬼知道能不能回去。

这会子，爷孙两人早已被沈宁“丰厚”的身家和“阔绰”的出手而感叹万千，见沈宁收了摊向他们走来，愈发恭谨。沈宁则给两位一个善意的点头，继续陪着他们“卖石头”。眼见着时辰已不早，街上的顾客越来越少，祖孙俩前前后后赚取的细碎灵石加起来还不足两枚。祖孙两人对此却似乎习以为常，开始不紧不慢地收摊。

沈宁示意他们可否在他们家中借宿一宿，祖孙两人见识了他的身家，认为他断不是住不起房的人。并且自己家极为清贫，自认没有什么值得沈宁这种“大人物”惦记的，便很乐意和沈宁结个善缘。于是沈宁便跟他们一起返程。

路上少女突然拉住了老者的衣袖，看了看沈宁，指着附近的一家摊位对老者说了些什么。老者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招呼沈宁和他一同走向附近的那个摊位。

只见这个摊位不卖灵矿也不卖灵药，只有各种看不懂的泛黄书籍和玉简胡乱摆放着。老者拿起其中一个玉简似是在询问价格，听到摊主回应之后，老者似是咬了咬牙，甚是肉痛地从怀里拿出两块灵石递给摊主，然后将玉简送到沈宁手中。

沈宁纳闷之余便将心神沉入玉简之中，发现这是一个系统地进行本地语言教学的玉简。语言是意识的载体，学习一种语言往往需要一种已掌握的中间语言进行翻译，但这种玉简利用修士手段直接从意识层面进行语言教学，这就使沈宁接下来可以快速自学这门语言。

大概是看出了沈宁想尽快融入这里的环境，善良的小姑娘刚才便提议老者要不要给沈宁买这套玉简，老者更不惜肉痛将此赠给沈宁。沈宁看出了他们的良苦用心，也的确需要这套玉简，心里感谢之余便不客气地将玉简收下。然后沈宁在摊位上又挑了几本应该是介绍本地风土人情、地理地貌、历史概况的书籍，纸质书籍就便宜了很多，只给了摊主一枚灵石就拿下了。

回到祖孙两人住的茅屋，已是傍晚。祖孙两人收拾好东西便生火炊饭，做罢便邀请沈宁共进晚餐。虽然饭菜简陋却也难掩热情，沈宁心里感激的同时婉言谢绝，然后老者将他引入一个干净的房间，示意沈宁今晚可在此休息，便退下进餐。

沈宁一天下来经历这么多离奇事情，新鲜之余顿觉困乏，服用了一颗辟谷丹，将十余株小露草放在床边，打算明天送给祖孙二人以报收容之恩。出于谨慎设下一个简易禁制后，便倒头睡去。

……

大概在凌晨时分，熟睡的沈宁突然惊醒，他感觉一阵胸闷，周围空间向他挤来，像是排斥异物一般。随即眼前一花，等他定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穿过那道黄朦朦的门户，盘坐在那间奇异空间的蒲团上，沈宁便知道不知什么原因已经离开那个陌生的地方。这让沈宁放下心来，幸好不是永远困在那个地方。

沈宁抬头一看，发现那道黄朦朦的门户上方原本明亮的圆形法阵已经黯淡异常。虽然大概有猜测，沈宁还是试着重新跨越那道黄色门户，果不其然被挡在了外面。估计圆形法阵明亮代表能量充足，可以进入；如今变得暗淡便表示能量消耗殆尽，不可进入。而另外两个门户上方的法阵依旧明亮，但仍进不去，或许是因为自己境界不够。

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见到那祖孙二人，不过临走前给他们留下了十余株小露草，自己离开禁制便也自动解除，想必这十余株小露草会大大改善他们贫困的境地。

沈宁也在书中了解过远距离传送阵，眼前这三道门户在功能上看起来和传送阵别无二致，但有两点又很是不同。

第一，一般的传送阵，特别是远距离传送阵，是有一个不短的传送过程的。据书中介绍，传送过程中会伴随着飓风，飓风以及眩晕之感都会持续一段时间才会完成传送。可是跨过这道门户，一阵踩空感之后便瞬间传送至那个陌生之地，这对于远距离传送来说是很不合理的。

第二，一般传送至另外一端，如果不主动激活那一端的传送法阵，便会永远停留在那一端。不会出现空间排斥、使人返回原地的现象。而且沈宁在那一端也没有发现返程传送阵的存在。

不知眼前这三道门户是利用何种不一般的手段瞬间完成如此之长距离传送的，想必也不是现阶段沈宁能够理解的。

想罢沈宁便开始寻找离开这片神秘空间的方法。这片神秘空间被崎岖不平的石头砌地密不透风，除了那三道门户再无其他出入之处。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沈宁将心神外放，发现自己的神识很容易便穿透石壁，到达了外界。神识向外扫视下发现自己的洞府原封不动，只是整座洞府已经没了自己的踪迹，只有一个石锁在原本沈宁的脖颈处悬空，暗金色纹路如火焰般流动，甚是神秘。虽然有预感，但直到此刻才确定这处神秘空间正是石锁内部。

沈宁念头一转，便瞬间从石锁内部走出，重新出现在洞府之中。石锁还是像原来那样原封不动地挂在脖颈，只是暗金色纹路不再发光，暗沉的质地甚不显眼。

打开腰间的储物袋，发现流纹石、千幻沙、雷击石完好无损地保存着。这一切的确不是梦境。

看着洞府外的天色，已是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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