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临
“水月亮网吧！”
刘川心里有些印象，大约是在一年前康士尼克非常难得的全厂放假，裴六业则拉着他说是要“放纵”一下。结果两个人就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这个五十里以外的一个镇子里的网吧。
镇子里的网吧不能和繁华的市区网吧相比，机器配置低上不少不说，所用的许多道具都是自己手工制作的，比如说那张“包机卡”。
刘川本以为那一次的网吧之旅会十分的无聊，可他和裴六业却被这个地处偏僻的小网吧中的一个单机游戏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款由古龙小说《浣花洗剑录》改编的角色扮演游戏，一个古董级别的游戏。刘川是被游戏中独特的对战方式给吸引到了。
在游戏中有一条规则，那就是每种武功都由若干个小招式组合而成，这些小招式又分为上中下三种，其中上招克下招，中招克上招，下招克中招。对于这一点，刘川头一次跟裴六业争论了起来，裴六业认为游戏的设定很合理，而刘川反之。对于一般人来说争论很有可能破坏相互之间的感情，而刘川二人的争吵反而增进了两人的感情。刘川一向避免与别人的争吵，他能与裴六业争吵，那说明他已将裴六业当成了朋友，至少也算是一个熟人。
在那一次网吧之旅之后，刘川和裴六业为了验证那上中下三招相互克制的理论是否正确几乎每天都要在康士尼克的保安专用健身房里切磋一番。
不知道那裴六业是不是曾经练过，刘川几乎是被裴六业给“修理”了一年之久，直到近一个月前刘川才头一次把裴六业给“修理”了。那一天刘川很开心，他开心不是因为他的观点得到了证实，而是在胜利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蝴蝶破茧而出，就像是老鹰断喙重生，那是一种类似于升华的感觉，他甚至感觉自己体内生出一个光团一闪即逝。
刘川记得自己在那一天痛快的洗了一个澡，搓下的大片灰泥儿连水都冲不掉，他不得不用盆盛着丢到垃圾箱。刘川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说那久没有洗澡了，但这“存货”多的有些吓人，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脱掉了一层皮。
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刘川温馨的笑了一笑。虽然裴六业的缺点很明显，也挺讨人厌的，可人还算不错。刘川心想，裴六业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管有没有经理的要求，自己都一定要找到他，不能让他在网游中沉沦。
刘川将那张包机卡收了起来，反正现在没有什么线索，不如就先去那家网吧看一看吧。
刘川离开那个味道独特的房间，走在青苹果公寓那曲折离奇的道路上，他忽然发现在一个较为宽敞的拐角处有一个卖煎饼的小贩，有两名十七八的女生向他迎面走来。刘川估摸着这时间差不多应该是下午四点左右了。
忽然刘川发现自己前方的那两名女生停下了，一动不动，甚至连表情都僵在脸上。同时，刘川再一次闻到了那一股像是被开水烫过的死猪肉的味道，带着一股油腻还带着一股腐臭。
此时刘川发现自己竟然也动不了了，他想看一下四周，却发现自己连眼球也无法转动，他通过余光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小贩也定住了，可他那煎饼摊上的烟气还在飘摇不定，刘川甚至还隐约闻到了一股糊味。
不知何时刘川发现自己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正向自己的方向走来的一个人影。那人并没有被定住，走路带有三分急促，七分潇洒。
待那人离自己近了，刘川才看请来者的样子。来人装着一套老式的天蓝色运动装，胸前一左一右有着两个白色大字——“青春”。这人头发略长，那长度对于女人来说算是短发，对于男人来说就算是长发，而这人戴着口罩让人无法分清男女。
那人背着一个长袋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广场练剑的大妈。
那人走到刘川面前从长袋子中抽出一柄长剑，袋子中似乎还有别的东西，那人则把袋子依到了刘川的身上，丝毫没有征求刘川意见的想法，接着向刘川身后走去。
刘川只听得身后呛踉一声，清脆之极，同时他感觉到身后一股逼人的气息，就像有十数把利剑抵到了自己的背心。
刘川心生恐惧，冷汗连连。
“青春啊！就像是飓风中的枯叶，哪怕是会粉身碎骨也要趁势疯狂！”那个人说话了，声音中性，刘川依然无法分辨其性别。
“你们这是要挑起战争吗？竟然明目张胆的突袭普通人，不怕被群起而攻之吗？或者说是你们不过是制造出一只上古恶兽‘蛮蛮’就可以无法无天了。”那人继续说话。
并没有人回答那个人的话，却是响起了两声不知名的禽类的鸣叫声。
接着刘川只感觉身后狂风大作，破空声，挥剑声交错不绝。
大约过了两分钟左右，刘川听得背后传来两声禽类的悲鸣，接着他头顶有一巨大黑影掠过，刘川看到一只似乎有两个头的巨鸟疾速飞走，瞬间不见。
那个人不紧不慢的走回到刘川面前，收起长剑，背起剑袋，顺便弹了弹身上的灰，其身上倒没有半点的伤痕。应该是那个人与怪鸟打了一场，怪鸟应该远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仅两分钟左右就被打跑了。
空气中的糊味更重了，那个人到煎饼上收起了那张已经糊了的饼胚，然后又铺上一张新饼胚，接着便离开了。
那人离开不久，刘川发现前面的两名妇生继续有声有笑向自己方向走来，自己也能动了，那煎饼小贩也在不停的忙活着。
刘川赶紧转过身，却哪里还有那个背着剑袋的蓝色身影。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鬼之说吗？”刘川惊恐的自问道。
“如果只是碰到过一次，那有可能是自己眼花或是哪个筋抽了，一天之内连着遇到过两次，之又做怎么样的解释？”
刘川仔细四下寻找，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他发现了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那个人中年秃顶，正是刘川在公交车上碰到的那个被巨爪抓走的中年男子，只是此时他表情呆滞，连那只锦盒也不见了。
“救命啊……怪鸟，有蛇！……我的宝贝……还我……”中年男子喃喃个不停，显然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已然神智不清了。
刘川帮这男子叫了救护车转身就要离去，他忽发现自己竟又来到了裴六业的房间前，只是此时那房间已经房门大开，他清楚的记得离开时是关牢了房门的。
出于好奇，刘川又回到了裴六业的房间。此时房间内狼藉一片，地面上有几道巨大的爪痕。
“那怪鸟是真的，而且似乎跟裴六业有什么联系，或者说是想要抓住裴六业。”此时刘川不再认为裴六业是去交易网游道具了，很有可能是在逃命。
刘川心中暗道：“为什么公司和怪鸟都在找裴六业，如果说裴六业逃命了，那么这些日子遇到的六子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切可能只有找到六子本人才能搞清楚了，六子这人很聪明，他知道这个地方怕是除了他本人就只有我能找的到了，那张包机卡应该是六子故意留给我的，他这似乎是想要我去水月亮网吧走一次。”
刘川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可他也并不排斥那些神奇古怪的事物，甚至对于那些世上各种未解之迷相当感兴趣。刘川虽然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为何会被定住动弹不得，也不知道那个背剑袋的人和怪鸟在他背后搞的什么名堂，他确信那都是合理存在的东西。就好比是魔术一样，看起来很神奇很玄妙，实际上都是一些物理学知识和障眼法。
刘川深知此时自己和裴六业都被卷进了麻烦之中，而且裴六业的处境比自己更差，需要赶紧找到裴六业才行。
刘川转身刚想离开，忽然发现门口不知从哪来了一条尺把长的小黑蛇。刘川并不怕蛇，所以他只有点惊讶却没有慌张。
小黑蛇竖起上半身向刘川吐了吐信子，接着流动到门外，然后又转过头向刘川吐了吐信子。
刘川觉得这小黑蛇对自己似乎很友善，好像在要自己跟它走。
小时候刘川总听说这蛇是一种很有灵性的动物，当自己亲身遇到了也还是有些惊奇。忽然间，刘川脑海里浮现起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的形象，却怎么也记不起老者的样子，也记不得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老者，他似乎记得正是这个老者曾对他说过蛇是一种有灵性的动物。
“奇怪，我明明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怎么总感觉我好像还有其他的经历呢，这些经历总是零零散散的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却又像梦里发生过一样，不真实。”
刘川没有再多想只是跟着小黑蛇，小黑蛇似乎是在故意避开其他人，每当有外人经过这小东西就会躲起来。刘川不禁心中暗道：“这小东西还真是成精了。”
小黑蛇引刘川来到了附近的河道，然后盘在河边的一块黑色的石头上向刘川吐了吐信子。
“你这是要让我拿这块石头？”刘川问道。
小蛇吐了吐信子又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是的”。
刘川拿起石头后那小蛇便钻到河边草从中瞬间不见了。
刘川心想今天碰到的怪事实在是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于是便把那块石头收了起来，然后起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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