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存档
刘川坐在公交车上哈欠连连。昨晚他睡的并不好，也难怪，任谁一天碰到那么多怪事也不可能睡个安稳觉。
刘川觉得自己昨天的经历有些离奇，可又总觉得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或者是说难以接受。就像是平常人对魔术的感觉一样，虽然觉得惊奇却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
刘川总感觉好像以前见过或是有人跟他讲述过类似的事情，可是他却怎么想不起那些事情的细节。一般人都能记得自己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可刘川对于十岁之前的事情却总是记不太清，只能记得一些碎片，那些碎片过于模糊，以至于刘川分不清那些到底是真正的记忆碎片还是曾经的梦境。十岁，正是刘川被送到孤儿院时的年纪，是谁送他到的孤儿院他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公交车忽然颠簸了一下，昏昏欲睡的刘川只觉得腰间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一下，这一阵疼痛让刘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刘川从腰间衣兜掏出一块黑色的石头，这正是昨天他从河道里拾到的那块石头。
“这石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刘川打量着这块石头。
黑色石头鹅蛋般大小，形状虽不规则却也圆润光滑，看起来不像是打磨的，而像是有人长年累月盘出来的。
刘川对玉了解并不多，但从影视剧和珠宝店里也见过，玉一般都是晶莹剔透的，哪会像他手中这块石头一样黑不溜秋的。黑石上还布满了裂纹，就好像用力掰一下就会碎掉一样。
“难道这东西是个宝吗？我看一点都不像。灵兽衔宝报恩的传说我道是听过不少，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条小黑蛇，更不可能对它有恩，它也没有理由报我的恩呀。”
正在刘川满脑子疑问的时候，公交车到了站点停了下来。坐在刘川身后的一名乘客起身打算要下车，他在经过刘川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一下刘川的肩膀。
“有些东西不要拿出来把玩，小心被人惦记，应该好好收藏起来才行。”
那名乘客说完丢给刘川一只小袋子便下了车。
刘川惊讶的想要看清那人的样貌，可那个人穿的一身黑色风衣，还戴着一顶在烟城极少见的黑色礼帽，礼帽的边缘遮住了那人的样子，刘川没法子见到他的真容。刘川并不在这一站下车，否则他一定会追上去瞧个仔细。
公交车继续开动，刘川仔细观察那只小袋子，小袋子巴掌一般大小，很厚实，像是某种皮革。袋子表面布满鳞片一般的细纹，可它摸起来又不像蛇皮那样的粗糙，反而像精制的小牛皮一样光滑柔软，更奇怪的是刘川将这袋子拿在手里竟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自己的手足血肉一般。
刘川将那颗黑石放入袋子中，看起来很合适，就像是专门订作的一样。刘川困意又起，便将袋子收入衣服的内袋之中继续打起盹来。
刘川还算是机警，他在听到公交车报站点的声音后就马上清醒了过来。“水月亮网吧”离站点并不远，不一会儿刘川便到达了网吧。
刘川进入网吧向网管出示了包机卡，网管眼睛一亮。“在七号包间，包机时间还剩七天，您已经使用了七天。老板，祝您上网愉快。”
刘川听了网管的话也是一惊。裴六业这家伙一向小气，没想到竟在这个地方包两个周的机。
“这期间还有别人进过七号包间吗？”刘川随口一问，希望能问出一点裴六业的行踪。
网管马上一本正经的说道：“老板，你这是说笑了。我们网吧虽然不大，但保护客人的时间我们是认真的。这期间除了我们工作人员的日常清扫绝对不会再有外人进入您的包间。”
刘川不再多说径直进入了七号包间。包间内很干净，看来确实如那网管所说，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刘川拍了拍键盘，他本以为裴六业会在这里留给他什么信息，就算在他家中发现的那样，电脑并没有关机。可令刘川意外的是电脑本来就是关机的。
刘川打开电脑，然后怔怔的看着电脑屏幕发呆。要知道网吧的电脑都是自动还愿的，只要一重启原来在电脑留下的痕迹都会被抹除，还原至最初的状态。
“这张包机卡真是六子故意留给我的吗？可网吧的电脑怎么可能留下什么讯息，就算想要玩个单机游戏都要将存档上传到专门的存档存储服务器中保存。”
想到这里，刘川心中一亮，他想起了那个加强了他与裴六业之间关系的游戏——浣花洗剑录。
于是刘川在电脑中的游戏列表中寻找，没想到那个古董游戏还在。首先刘川进入存档服务器，浏览所有的存档文件夹。好在这年头来网吧玩单机游戏的人并不多，里面存储的单机存档文件夹并不多。
刘川看到其中一个名为“南岭剑神”的文件夹时，不由得会心一笑。裴六业就是南岭人，而他在“护龙记”这个游戏中的职业就是剑神，他也曾在刘川面前以“南岭剑神”自称过。
刘川下载完存档然后进入游戏读取存档。存档一会有三个，分别是第十一章、第四章和第九章。
刘川觉得有些奇怪，游戏都是从第一章依次进行的，按正常来说游戏的存档都应该是由低到高排列的，而裴六业的第一个存档却是第十一章。
这么不合常理的存档方式一定是裴六业故意留下的，裴六业留下的信息应该就藏在这三个存档之中。
于是刘川便将这三个存档重玩了五六次。直到刘川头昏眼花、腹中打鼓，他才发现自己需要出去吃点东西了。
当刘川走出网吧才发现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随便在外面地摊上吃了点东西就打算回到网吧继续寻找存档中的秘密。就在刘川走到网吧门口时就遇到了那个人，那个过分热情，可他却不记得人家名字的前同事。
刘川只是简明扼要的向鹿爷述说了全过程，不过他并没有提及存档的事情，只是将那只双头怪鸟的事情着重的说了一下。
似乎鹿爷也是对怪鸟的事情着重关心，只见他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喃喃的说了两个字——“蛮蛮”。
刘川想起那个身穿蓝色老式运动服的人跟怪鸟打斗时也说过这两个字，于是便问道：“蛮蛮？那是什么！”
“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凶鸟，一首一目一翅一足。可笑的是世人还给了它一个美丽的别名——比翼鸟。”
“这有什么可笑的？”刘川不解的问道。
“蛮蛮这种鸟因为只有一目一翅一足，所以只有两只在一起才能行走或是飞行。这种行为像极了人们眼中美好的爱情，于是这种鸟被当成了爱情的象征，却忽略这种凶鸟的出现就是水灾的前兆。人类这种东西将爱情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难道不可笑吗？”
刘川挥了挥眼前飘散过来的二手烟。“警察大叔，你能把烟灭了吗？我不太舒服。”
现在的刘川很敏感，很容易生气，哪怕是一些小事，都有可以让他生起一股无名之火来。这一点刘川自己也知道，他生怕这二手烟会让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刘川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裴六业，万一他在所出派闹起来，怎么说也得被关上好几天吧，这可是会误了大事的。
虽然刘川刻意的控制，可他心底还是有了一些怒意。就在此时鹿爷突然眼睛一亮，他忙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起身凑近刘川仔细的观察着他。
片刻工夫鹿爷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凝重，一会儿向往，一会儿纠结。
刘川不明白鹿爷这到底是为何，一脸的不知所措。
鹿爷继续说道：“跟我走一趟！”
刘川没有多问便跟着鹿爷走了出去，他虽然心有疑问可也明白此时的身份，他现在可是犯罪嫌疑人，哪有什么资格问太多的事情。
鹿爷一走出那间临时的审讯室，就有人上前问道：“老鹿，怎么样？”
鹿爷摆了摆手。“这人没有问题。”
鹿爷在烟城的警界就是这么一个特别的存在，他只要说这个人没有问题，那么就一定没有问题。早在十几年前还有人对鹿爷的判断表示过怀疑，现在几乎没有了，就算有也就是刚来的新瓜蛋子。
“鹿爷，您这是要带这小子去哪啊？”一个年轻的警察问道。
“这小子没毛病，送走！”鹿爷回答道。
刘川听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鹿爷带着刘川走出派出所，鹿爷上了自己的车，刘川则是转身想回到网吧。
“去哪呢？”鹿爷对刘川吼道。
“不是说没事了吗？”刘川有些一愣。
“上车！”鹿爷以不容拒绝的口气命令道。
刘川有些惶恐的上了车，等车开起来后他小心的问道：“警察大叔，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我家！”
“去你家做什么？”
“到饭点了，当然是吃饭了。”
“那个，不用这么客气吧，我自便就好了。”刘川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鹿爷没有回答，也没有停车，意思相当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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