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概念股
腾跃集团。
廖彦明带着申敬走进了李默岍的办公室。
“申总，稀客啊！”
“李总客气了，我……”
“在警察局里你都交代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说任何有关本次事件的信息，但我觉得警方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李总事后办事务必要小心谨慎。”
“什么时候轮到你提醒我办事了？”李默岍似笑非笑的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总……”
“算了，好歹申总也是我们集团的大股东，只不过彦明是我们集团的专业律师，下次申总记得交律师费哦！”
“李总见笑了……”申敬朝李默岍欠了欠身。
“彦明，送申总回顺兴企业吧，申总可是大忙人啊，企业里的业务都得由申总负责。”
“好，申总请吧。”
李默岍注视着廖彦明和申敬走出自己的办公室，随后打开了自己面前的台式电脑，点开了股票近期的波动情况图。下一秒，一张极为复杂的股票涨势图以及股票数据分析图出现在了李默岍的眼前。
也就在这时，陆启宏和张丽琪肩并肩地走了进来。
“岍哥，忙什么呢？”
“咱们集团的股价又涨两个百分点，这可是个良好的开端啊！”
“看来咱们的方案起效果了。”
“股民们最近好像都在重点关注着高科技概念股板块，所以我们也得把股票向概念股靠拢，这样才能更快的吸引股民的注意。”
“李总，”张丽琪说，“把我们集团的股票变成概念股可不是一件短时间内的事情，毕竟我们的主业可是金融，而概念股板块一般是像新高科那样的公司才能得到有效的发展前景。”
“我觉得琪琪说的有道理，”陆启宏说，“研制方案或计划可不是我们的强项啊。”
“不，你俩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让咱们集团的股票与概念股的发展趋势相吻合，而不是让我们集团股票变成概念股类的股票，毕竟概念股也有弊端，可谓一眼就可以望到头。”
“可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李总。”您给个指示
“我觉得以我们三个人的能力恐怕做不了什么，但有一个人却可以极为有效地帮助我们。”
“谁？”
“方耀丞！”
方耀丞，腾跃集团七大股东之一，荐股部门经理。因此，他几乎常年呆在家中，研究股票涨幅以及观察各大企业的金额数据情况。
“就是那个除了录制荐股栏目，就几乎不出家门的宅男？”
“没错，就是他，因为把我们集团的股票划分成概念股板块，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第一步就得先让股价稳定，并且填补完所有的资金缺口，再来实施我们的计划。”
“好，待会我来联系……”
“事不宜迟，就现在，立刻打电话到他家！”
张丽琪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一大串号码，电话许久才显示接通。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懒懒的声音。
“我是腾跃集团的信息部门经理张丽琪……”
“如果你只是来找我聊天的话，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
李默岍示意张立琪把电话给自己，随后很自然地把张丽琪的手机搭在了自己耳边。
“耀丞，我是李默岍，很抱歉打扰到你。”
“李总啊，有什么指示？”
李默岍于是把概念股板块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电话那头的方耀丞。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对方突然接话：
“好，这事交给我来办，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尽管提。”
“我需要八十个账户！”
市局。
“雨泽，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刚送完申敬的施雨泽回到办公室后，就被喋喋不休的林晓璐追着问，“申敬有重大嫌疑，不然他在企业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现？还有，凭什么腾跃集团的律师会来帮他，这难道不是摆明了其中有问题吗？”
“晓璐姐，我觉得施队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秦良忠在一旁打圆场，“连廖彦明都找上门来了，我们总不能不放人吧，况且我们在现阶段还没有拿到实质性的证据。”
“可是还有多久才到24小时？明明把他审出来就真相大白了，在关键时候，他竟然把申敬给放了！”
施雨泽突然扭过了头，把眼神对准了两人。
“晓璐我问你，从早上审【FX】讯到中午，你们有任何结果了吗？”
“但是……”
“你找到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指控他违法了吗？”
“可这不还没到24小时……”
“怎么，你还想用刑？”
林晓璐这才低下头，与方才怒气冲冲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难道不想让他招供，我难道不想找到证据，我难道还不想尽早破案？”
“对不起，我真的……”
“以后做事千万不能冲动，特别是在破案的时候，一定不能把情绪带到破案当中！”说完，施雨泽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微风，即散……
“晓璐姐，没事的，施队也是为了顾全大局。”秦良忠安慰道。
“我……知道。”
“休息一下吧，我们都忙了一个上午了。”
“他可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火啊！”
“唉，也许只是为了提醒一下你……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秦良忠刚想扭头就走。
“等等，我······去找他道个歉吧，然后……”
“走，我陪你去。”秦良忠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两人走进了施雨泽的办公室，但当三人的目光刚碰在一起时，不知是林晓璐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感觉最紧张的人竟是施雨泽。
“雨泽，刚才的事……”
“没事……呃，我刚才是不是有点情绪失控了？”
而施雨泽对面的两个人似乎更诧异了，好在方才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似的。
嗅觉极为敏捷的林晓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慢慢靠近了施雨泽，随后像警犬一样找出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一盒吃了一半的烧鸭饭！
“……晓璐你别误会，医生说我需要补充营养……”
“施、雨、泽！”喊声响彻云霄。
事后，秦良忠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美食能平息怒火。
腾跃集团。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但腾跃集团整橦大楼中还有一间办公室亮着灯，里面正坐着长期宅在家中的荐股人方耀丞，他的手一刻不停地敲击着键盘，桌子旁面的茶早已没了热气。
不知什么时候，一杯刚冲好的咖啡似乎从天而降，出现在了方耀丞的电脑旁。
“都忙了一下午了，休息一会吧。”
“谢谢，”方耀丞的目光终于从电脑屏幕前移到了李默岍身上，”这么晚了，李总怎么还不去休息。”
“我没有早睡的习惯，所以今天特地过来看看你……这边进展如何？”
“今天呢，我使用了30个账户，以散户吃进的方式，也以适当的时机买进了股票，效率还算不错，从中午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涨了一个百分点。”说着，他把电脑屏幕旋转了180度，展示给李默岍浏览。
“咱们的收益是不错，股价也确实抬升了不少，可这流通市值的增加，很容易引起警方的怀疑，到时候他们对此展开全面调查，我担心这其中会出个什么纰漏。”
“可李总办的事能有什么纰漏呢？这几年我们可都在刀尖上行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而李总您可是昊天叔叔的儿子，我觉得这些小事对于李总来说，可能连一丝微小的涟漪都激不起来。”
“你这话我就当是赞美了……可我们的确不能小瞧那帮警察，尤其是那个施雨泽，你知道他父亲吗？”
“难道他的父亲就是……”
“没错，施雨泽的父亲，也就是施广陵。”
“有点意思！”
“对，这的确有意思，施广陵和我的父亲李昊天……”
“李总，您……”
“唉，”李默岍叹了一口气，“我们俩父辈的怨恨，都异常巧合地传到了我和施雨泽身上，人世难平，所有的事情都早已在冥冥之中谱写好了完美的收场……”
市局。副局长办公室。
五人一同挤在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内，一言不发，虽然其中的四个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程局的各种微表情来看，今天的事情，异常严重。
“各位，”程局终于打破了可怕的沉默，声音沙哑地说道，“不久前，在星光旅店对面的树林，也就是当时狙击手所在的狙击位置，施雨泽发现了一枚7.62毫米口径的狙击枪，而检测的结果发现……”
程局突然中断了说话，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紧。
“难道程局的意思是，”许延松弱弱地说道，”检测出的结果极其出乎意料？”
半晌，程局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对，这个结果已经彻底让市局领导们震惊了。”
“难道上面提取到了有效的指纹？”
“对，指纹提取到了，并都已经出了检测结果。”
“那……检测出谁了吗？”林晓璐问道。
“王、铭、嘉！”
空气在一刹间凝固，每个人的心跳声甚至都能清晰地听到，室内的暖气还在一刻不停的工作着，可现场的环境却不亚于一个寒冷的冰窖。
“程局，”施雨泽注视着她说，“王局可是我当年的直系领导，也是当年腾跃集团案的直接负责人，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他定为嫌疑人吧。”
“我们注意到了这点，毕竟他可是市局局长，上层的专家也因此对当晚的情况进行了深入调查，调查显示，王铭嘉当晚完全有作案时间和作案条件，以及最为重要的作案动机，”程局断了顿，随后又接着说，“作案动机的话，就是王明嘉在刘局当任局长时，正在任职市局的副局长，如果刘局一死，那市局局长的位置顺理成章就成了他。”
“可是程局，我恢复的那天，王局亲自来医院看了我，我虽然有片段式失忆，但我却很直观的看出他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警察。”
“施雨泽！”程局的音量突然提高，“你可是一名优秀的经侦警察，怎能用情感来反驳铁证？”
“程局！要知道王局为了经侦支队乃至整个市局付出了多少精力和汗水，他怎么可能是杀刘局的凶手呢？”
“施队，您先别着急，等程局把话说完，”秦良忠正在尽力平息双方的怒火，“程局，您继续。”
“上面高层也对星光旅店周边的监控展开了调查，调查显示，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商店监控里，案发前拍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把五官遮得严严实实，再加上夜色正浓，图侦科也在尽全力地恢复画面清晰度，可最终还是没能看清人脸，但根据身材和体貌可以大致的判断，此人就是王铭嘉！”
“程局，”林晓璐不禁插话道，“人的身形本来就不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吧。”
“的确，可案发后，旅店的女服务员便在第一时候报了案，第一个赶来现场的警察也是王铭嘉，要知道，星光旅店是个多么偏僻的地方，这种巧合说不通。”
“我再打断一下，假如我是一个能百步穿杨的凶手，我连这点细节都不会注意到吗？”
“你知道吗？在星光旅店交接文件这件事，车里上下也就三个人知道，你、刘局还有王铭嘉。”
指纹、时间、条件、动机、监控里的神秘人影以及巧合的时间差都不约而同的指向着同一个人。
可谁也不愿怀疑那个人，更不愿意去着手调查那个人，包括程局。
“施雨泽，我还得告诉你，如果王铭嘉是清白的，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说完，程局直接摔门走出了办公室，那震荡的声音久久不能消散。
剩余的四个人仍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沉默渗透进了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几分钟后，施雨泽缓缓开口：
“我更愿意嫌疑人就是我。”
“施队你别这样，这事不都还在调查当中吗？我们都相信你的判断，也相信王局是清白的。”
“良忠说的没错，”许延松接话道，“雨泽哥，我们千万不能因为这事就分散了注意力，腾跃集团那个案子还在等着我们去侦破呢！”
“是啊，我们现在只能一起努力，还王局一个清白。”林晓璐接话道。
“你们说的有道理，看来在我昏迷的半年里，你们没少进步，那好，下面我来分配一下任务。”
所有人都立刻挺直了腰板。
“晓璐，延松，你俩跟着程局去调查王局所涉及的各个疑点，千万不能有任何疏漏，而我也要适当避嫌，就带着良忠去查腾跃集团。”
“是！”
“记住，锋线所向着谁？”施雨泽又一次铿锵有力地问道。
“向着阴谋诡计，向着世间所有的黑暗！”
“行动！”
银行。
“施队，你带我来这个地方是要侦查什么？”
“我问你，申敬能在审【FX】讯室这么从容，难道全凭他的勇气？”
“你是说李默岍肯定使用了什么手段？”
“对，而且一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难道他在威胁申敬？”
“我觉得不太像，虽然从派廖彦明来替他辩护来看，的确有这个可能性，可你觉得威胁一个董事长容易吗？”
“或许我们低估了李默岍？”
“这也算一个可能性吧，可还有一个比威胁更小、更快捷的方法，我相信李默岍会做出这种选择。”
“难道是居间费？”
“我认为是这样的，所以第一时间我就想到了，让申敬这种老狐狸妥协费用肯定不低，也只有通过银行转账才能实现方便快捷。”
两人说着，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来到了银行的服务后台。
“请问你们经理在吗？”秦良忠拦住了一个步履匆匆的业务员。
“您找经理啊，这边请。”
业务员带着两人走进了一家整洁有序的办公室，而办公室后坐着一位戴着金属框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
看到他的一瞬间，施雨泽突然感到眼前的男人有一丝丝不对劲，但他实在想不出眼前这位看似熟悉又陌生的人到底有什么疑点。
“嘉宁市经侦支队。”秦良忠亮出了证件。
“请问两位警官是需要办理什么重要业务吗？”
“我们想查询近一个月关于腾跃集团的大额支出，请把它们一一都调出来。”
“好的，我查一下啊，”经理飞快的敲击着键盘，“警官，我把近一个月的数据全部调取了出来，可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那个什么……腾跃集团的支出金额啊！”
“让我来看看。”秦良忠走到了电脑前，眼睛飞快的扫过几大串复杂且无规律的数字，可还是一无所获。
“施队，的确没有查询到。”
“既然没什么线索，那就先走吧，回队里再继续研究。”
“好……谢谢经理的配合。”走之前，秦良忠还不忘礼貌性的道谢。
望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经理终于长舒一口气，自然地靠在了松软的座椅上，最后又摘下了那副没有度数的金属框眼镜，随意的丢在办公桌上。
仔细一看，这位经理的面貌竟然跟腾跃集团的荐股人方耀丞一模一样，但因他长期在宅在家中，施雨泽并没有立刻辨认出他。
“出来吧。”方耀丞懒懒地说道。
从办公室宽敞的柜子里钻出了一个狼狈不堪的人，正是正版的银行经理。
“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着，方耀丞放了一个塞满东西的信封在办公桌上，“合作愉快，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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