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杜三小姐的约会

“这是什么？”春荼蘼好奇。

“奴婢饭舍那边遇到了杜三小姐丫头，这是杜三姐让奴婢给您带来。”小凤解释。

因为韩无畏而明朗心情，一下子又低沉了下去，“怎么到哪儿都有她？”春荼蘼皱了皱眉，看着精美斋菜，胃口却没了。

“她到底和小姐说什么？”过儿指指花笺。

春荼蘼打开看看，忽然有点不耐烦，“她约我下午申时见一面，单独，就香客居后面竹林子。”

“小姐要去吗？”过儿问。

“不想去，但是得去。”春荼蘼把玩着花笺，“她们家人，除了杜八，对我都还客气，这时候我又不能装病，她信上说得诚恳，我不好推。”

“可是小姐好像不喜欢她。”小凤抓抓头发，“早知道，奴婢就不接这张纸了。”

“她若打定主意找我，你不接，她也会送来。”春荼蘼叹气，“怎么这么倒霉，贵客女眷来得这么少，偏她就。而且吧，她这么客气，若我真不去，人家不会说我不好，会说我祖父白相大人架子大，庶孙女不肯给杜家嫡女面子。”

“哪有这样。”过儿不服。

“所以说，大家闺秀有什么好？做事不能随心意，但凡有点什么行为或者言语，一百个人来猜测你意思，而且变换成一百种不同花样来理解，还绝对能扯到家族甚至朝堂上，倒不如当个村姑痛自由，想闹就闹，想骂就骂，哪管他人嘴脸心思！”白敬远不管目为何，却一直对她不错。至少没有违背过两人之间约定，所以她也不想给他老人家惹麻烦。再者，她也好奇，杜含玉这么郑重约她有什么事？

而这是庙里，约是白天，竹林离她住院子也不算远，应该不会有事。

于是申时正，她独自去了竹林。不管她喜不喜欢杜含玉，准时是一个人素质体现，她活了两世。一直保持着这个良好习惯。

竹林并不大，除了本寺僧侣，外人不得而入。这也是春荼蘼敢坦然赴约原因。慢慢走进深处，还能依稀看到不远处香客居所檐角。而前面一个粉红色身影，映着春日里青青翠竹，说不出美丽，也说不出……碍眼。

碍春荼蘼眼。哼，谁让杜三没事对夜叉好！真烦人，还大家闺秀呢，随便约人出来，还早到了。知不知所谓守时，是指不早不晚。早到。也是失礼好不好？

“杜三姐姐。”杜含玉也不知想什么，没有听到春荼蘼故意放重脚步声。于是，她只好叫了一声。

杜含玉似被惊到。但转过头来就满脸歉意道，“一时出神，没有听到春六妹妹过来。”

“没关系。”春荼蘼礼貌笑，也能表现得恰到好处，然后开门见山。“只不知杜三姐姐找我来，有何事要说？”谁耐烦和她寒暄。

春荼蘼以为放下杜含玉给夜叉包扎伤口事了。其实根本没有。原来对一个人有恶感，有时只因为微不足道理由。而且她这才发现，原来她是很小心眼儿，和普通姑娘没有区别。

杜含玉一愣，没料到她这么单刀直入。但她到底被教养得很好，为人处事圆滑熟练，立即也换成直截了当说话方式，略沉吟了一下便道，“春六妹妹，我是想委托你一件事。委托……你们状师是这么说吧？”

春荼蘼眯了眯眼睛，“委托？是这么说，这词还是我发明。不过杜三姐姐不要开玩笑好吗？委托，可是一件很严肃事。”

不得不说，杜含玉约她过来，她事先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示好、暗讽、捉弄、弄蛇吓她，或者真或者假要交朋友，但绝没想到是“公事”。乍一听这话，她就觉得是阴谋。

难道，是她多疑性格使然？

“春六妹妹，我这么失礼，偷偷约妹妹出来，绝不是要开玩笑。”杜含玉露出忐忑神情。很显然，挣扎眼神也不是纯装出来。

“姐姐不会是得知我来青龙寺，特意约这边吧？”嘴里姐姐妹妹说着亲热，暗地里互相戒备提防，甚至还互掐。大家闺秀，果然无聊得很哪。

“这事，我不好直接上安国公府门。”杜含玉这算是承认了。

哦……是一件秘密事，不能让奉国公府知道，也就是拿不上台面事。而且，是不能动用她本身力量事。春荼蘼敏感地想着。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却绝不能由自己说破。虽然吧，她好奇死了。

“但不知姐姐有什么事能委托我？我做事，都是要上公堂，杜三姐姐养深闺，出身高贵，即使有什么事，奉国公府自会解决，还用得着自己找人不成？”她歪着头，一派“天真”。

杜含玉当然不会以为她真这么幼稚，当下正色道，“妹妹给人打官司事，我是听过不少了。其中精彩之处，真是连刑部或者大理寺官员也难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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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委托要收银子，收费还很高。实际上，和我谈生意上事，连说话也按时辰收咨费银子，三姐姐就算夸我，也不能免账，行规不能破。”春荼蘼打断杜含玉，伸手抚竹，似是开了句玩笑，但其中意思明确:有话说，别绕弯子。

望着春荼蘼扶翠竹上手，绿透与白嫩、竹瘦而掌润，算不得纤纤玉手，却令那竹子都染上生命力似，奇异好看，令杜含玉忍不住一阵妒忌，别过眼去道，“六妹妹，我真有事要求你帮忙。当然，银子不会短了你。方才所说，并不是吹捧妹妹，我是想说……正如妹妹那日大兴苑林所言，你通过打官司，还了很多人清白。但我想，若要赢了官司。妹妹事先会做很多调查不是吗？”

春荼蘼认真点头，心中警铃大作。难道，杜含玉是要调查什么事，才委托上她？

“可见，妹妹调查能力比官府还要厉害。”杜含玉又说。

“那可不敢当。”春荼蘼把姿态放低了些，免得被捧高了，后面下不来，或者摔下来，“不过是我运气好，加之注意细节罢了。”

“那就很了不起了。”杜含玉仰头。望着细竹顶端，似是叹了口气，“我正想让妹妹帮助调查一个人。”

“杜三姐姐！这个委托。怕我不能接受！”春荼蘼再次打断杜含玉，非常及时。

杜含玉不是普通客户，她找上自己，显得那么刻意又……急切，当然要阻止和拒绝。谁知道是什么豪门秘密或者皇室丑闻？谁知道她要调查是什么见不得光人。

若是别人就罢了，杜家和白家面和心不和，杜含玉之前对她也没有过友好表示，反而是杜含烟陷害过她，而杜含玉本身拜见皇后时还给她垫过牙，她当然不会信任杜家姐妹。所以。她才不会接受这个委托，绝不让杜含玉把她拴一条绳上。

“六妹妹，你都不听听是什么事吗？”见春荼蘼不客气地要离开。杜含玉忙道。

“三姐姐，你怎么就相信我会保守你秘密呢？”见杜含玉又露出迫切神色，春荼蘼纳闷异常，“三姐姐瞒着人把我约到这里，只怕这件事见不得光吧？若我办不到。还把这件事说出去呢？”语气间，也不怎么客气了。

杜含玉略低下头。脸上竟有红晕。

妈啊，她不是要我调查她心上人吧？她这是看上康正源啊，还是韩无畏？知道她跟这两个人关系友好，所以曲线救国？

“六妹妹，我既然求到你头上，自然是充分了解过你以往行事风格。”杜含玉正了正神色道，“我听说，你还经常说一句话，叫做职业道德。你接受了委托，从不泄露委托人只字片语。我相信委托六妹妹做事，六妹妹就算做不到，也不会泄露我……秘密。”后两个字，说得异常艰涩。

“倒不知道三姐姐是真了解我。”春荼蘼慢慢道，这句却是由衷。而为杜含玉信任她行事风格，她态度软和了些，“但我还是要说声抱歉，我不打算接受委托。”

“为什么？”

“也不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春荼蘼量婉转些，“我才入安国公府，祖父暂时不许我多事。”对不起了白相，借您当挡箭牌用用。正好，自从影子那件事后，再没接过案子。

杜含玉抿紧了唇，大约没想到春荼蘼虽然没呛声，却着实拒绝了，而且似乎没留余地。

又见春荼蘼略施一礼，往竹林之外走去，一咬牙，扬声道，“我是请你帮我调查一下，那天街上遇到胡人事。就是长得很丑，被人追打那个。”

春荼蘼停下脚步，胸中怒火噌一下冒出来。

她停住脚步，半侧过头冷笑，脊背挺得直直，“三姐姐，你这是打算强买强卖？可我就算听了这话，却还是不会接受委托。反正三姐姐也知道，我信誉良好，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不是吗？若三姐姐不信任，想要强力让我闭嘴，我安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白相老大人，对不起，还得借您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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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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