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想走的路
沈渊露出一个惊愕的神情，然后又似是不解地看着中年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自己与深渊联系在一起。
“哈哈，我倒是希望深渊是我的人。”秦刚哈哈一笑，遗憾地摇着头。
“还不快过来。”秦刚催促道，拉开自己身边的实木椅子。
沈渊从善如流地坐下来，规规矩矩的，不敢乱动。
“怕什么，又不吃了你。”秦刚取笑道，“来，给你介绍个大佬。”
“这是咱们集团的董事长，华九洲，华长老，同时也是南区镇守府在原生界的总负责人。”
是真大佬啊！
沈渊连忙站起来行礼。
华九洲摆了摆手：“哪来那么多礼，坐吧。”
沈渊脸上露出好奇又崇拜的目光，想问又有些怂地道：“华长老，您姓华？恕小子大胆，南区镇守华正潇，镇守府府长华行琛是您……”
华九洲端起一杯茶水，抿嘴品茶。
秦刚适时道：“华镇守是华长老的奶奶，府长是他爹。”
沈渊展现在脸上的表情更崇拜了，偏偏还表现得很是矜持，恰到好处地带着隐藏不住的欢欣雀跃。
华九洲望向沈渊的笑容顿时多了几分和蔼可亲。
沈渊不太会说话，华九洲更是端着前辈架子，秦刚轻咳两声。
“沈渊啊，你过来找我，是要申请去守界是吗？好好的，怎么想着去守界？”
沈渊早就想好理由。
“我听说影踪系统要推广到守界是吗？”
“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守界的需求和原生界不一样，要复杂得多，我们还在讨论可行性。这个事情本身也是想找你商量，只不过现在守界那边也还没确定下来，怎么，你是听到什么风声？”
“是听技术的‘同事’提了一嘴。”
华九洲放下杯子道：“需求……那边已经提得差不多，在试用过我们的影踪系统后，他们很感兴趣，就是这个工程量相当大，守界的本土技术员不多，要单独开发的话，十分困难。”
他看着沈渊：“小沈是影踪的项目经理和核心工程师是吧？”
沈渊谦虚地笑了笑。
华九洲道：“影踪系统不是还没完全开发完吗？你去了守界，这边的系统怎么办？”
“最核心和关键的程序，我已经写完，剩下的是周边配套功能，难度不大，我们的技术团队完全可以完成。”
秦刚点点头，好心提醒道：“你要去守界也不是不可以。你是沈家的人，完全可以走沈家的渠道进入，有世家的身份在，也要自由一些。如果你通过守界集团员工的身份进去，就得遵守集团的规章制度。你明白吗？”
沈渊是秦丝丝喜欢的人，作为丝丝的伯父，在她过世之后，他总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希望能为丝丝照顾沈渊。
换了其他人，他懒得提醒两者的区别，可对着沈渊，他希望沈渊有更多的知情权，去做出更适合的选择。
沈渊没有惊讶于秦刚的话，他早就想好了。
他就是要通过守界集团的渠道进入，员工身份虽然受到的限制更多，在别人看来是缺点，在他看来却是优点。
一来，他有明确的身份和工作任务，名正言顺。
影踪系统是他开发的，守界要进行二次开发，他进去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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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影踪系统的调试和设计建议，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他不需要多，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提上一嘴。
甚至不需要一嘴，只要他想，影踪系统就是他的眼睛，他的手，能帮他做到很多事情。
二来，自己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守界，在技术部，在大家的视线之下工作，另一处出现“深渊”这个神秘人，那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没人会怀疑一个生活、工作在集团环境下的人，会是神出鬼没的深渊。
他要造成一个假象。
他，沈渊，在守界。
而深渊在原生界。
将两个身份完全分开来，不再让人或者妖魔将自己列入嫌疑对象。
这是第一步，身份分离。
第二步，他要让分身继续留在守界。
守界位于原生界和妖魔界之间，是妖魔攻入原生界前最后的一块缓冲界域。
他的分身完全可以逗留守界的技术部，有Y帮忙，技术开发不成问题，隐藏身份也不成问题，分身继续做宅男，减少与别人的接触。
而自己本体可以用深渊的身份出现在妖魔界，原生界的深渊彻底消失。
没了深渊，原生界的骚乱就会彻底平息。
三来……
也是沈渊最不愿意回想的……
他忘不了那个在自己怀中断气的女孩子。
曾经，他很不理解，自己作为世家的一员，享受了世家的便利，获得了世家的资源，作为交换，需要付出进入守界的代价。
他可以理解。
可秦丝丝呢？
她不是。
她聪明、漂亮、学历高、性情好，有太多太多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可以走的路。
为什么偏偏就选了一条不归路。
他不好去说什么。
守界的人很多，有自己的运行规则。
数千年繁衍下来，不需要原生界的人去补充。
她大可以做自己。
为什么呢？
可是，他现在有些理解了。
他想试着去走一走。
那条秦丝丝很想去走，却倒在半程上的路。
想到这里，沈渊更坚定了进入守界的想法。
他坚定地道：“我明白。”
华九洲休闲地靠在椅子上，一双眼睛透出无形的压迫感。
“沈渊，去哪里开发不是开发。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现在进入守界？”
沈渊还没什么反应，秦刚心里咯噔一声。
沈渊的身份大家都很清楚，来历清清白白。
甚至秦丝丝当年去沈家的武馆习武，也是他送过去的，有秦丝丝的关注，可以说，沈渊是在他眼皮下长大的。
从来都对守界没兴趣的人，忽然说要进去，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最近受了什么刺激？
想都不用想，只有秦丝丝牺牲一事。
秦刚甚至知道，秦丝丝弥留之际，是沈渊守着她的。
她最后一口气，是在沈渊怀中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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